第八章 外宗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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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陌走出了林有希的房间，在西院的路上慢慢地向前走着，忽然他就停了下来。
月光如水。
有两个人沐浴在月光之下，站在他的面前。
一个人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披着纯白的长老袍，面目有狼虎之相，不怒自威，嘴边的尺长黑须吊挂在两边。
这是个长老。
他身边站着的人，有点趾气高扬，面目有点熟悉，装扮是执法堂的模样，但是有些狼狈。
陈陌想了起来，这个人，就是逃跑去报信的那个身影。
来的人，正是外宗长老羊半山和执法堂弟子于进。
陈陌打量了二人一会儿，却是笑了起来。
“长老好。”陈陌行了个礼，面色自若。
于进看到陈陌这般淡然自若，暗自吃惊，但是想到今天受辱，不由怒火中烧，喝问道：“陈陌，你看到羊长老亲自驾临，还不自己跪下领罪！”
“请问我何罪之有？”
陈陌双脚微微站开，元灵胎却是开始缓缓旋转，浑身的灵力慢慢积蓄起来。
“放肆！抗拒执法，还敢殴打执法堂弟子，无故重伤外宗弟子许明，更是重伤我大队长许白，你还敢说无罪？”于进连声喝问，气势汹汹，“现在外宗执法堂羊长老在此，也容不得你撒野了！”
陈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看来于进师弟忘了一件事情。我现在的境界可是灵胎境三层，按照宗门条例，我是准内门弟子，想要执行宗法，可不是外宗执法堂的事情吧。”陈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陌目光一变，气势凌厉，冷声喝道：“另外，许明敢欺辱我师妹，我就敢打得他起都起不来，同门相护，天经地义！”
“其次，许白身为执法堂队长，本因公正执法，却连同自己哥哥祸害于我，强加罪名！更是该打！”
“第三，你们外宗执法堂仗势欺人，目无宗法，祸害准内门弟子，还想将其重伤！心机歹毒，实乃宗门之耻，还不快快滚去内门执法堂领罪！”
蹬！蹬！蹬！
于进大惊失色，陈陌这一连串帽子扣下来，他被吓得冷汗直冒，不禁连退了数步。
陈陌说得正正堂堂，条条道理列出来，一身正气，竟然是无形之中有一股暗合天道的威势。
修道，修的是自身之道。陈陌信念坚定，知行合一，所作所为都符合大义，自然而然有了一股正气之威。
“放肆！”羊半山的大手猛地一挥，一条火红色的灵力长鞭倏然之间从他袖里甩将出来，抽打得空气都滋滋作响，遽然间朝陈陌狠狠抽打过去。
这是火灵长鞭，灵力化形。
虚灵之境！
“羊长老！”陈陌积蓄已久的灵力轰然爆发，一只拳头陡然之间便迸发出银色的光亮，整只拳头便势若千钧。
一声闷哼，陈陌猛地一拳打出。
啪啦。那鞭子抽打之下，陈陌的拳头上便是出现了一道猩红的疤痕，还冒着烟气。陈陌面不改色，反手便狠狠握住了那条火灵长鞭，灵力暴起，大喝一声，这火灵长鞭应声而碎。
点点火光在空空飘散开去。
“嗯？”羊半山的神色有了波动，“不错，我现在是虚灵境三层，整整高了你一个大境界，随手甩出来的火灵长鞭，力量都是可怕。你却能够一只手捏碎，灵力的浑厚不是一般的灵胎境三层能够比的。”
于进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大汗淋漓，抹都抹不干净。
这是在夸陈陌。有了赞赏之意。这就坏了自己的报复之计了。
“长老！”
扑通一声，他就跪了下来。
“羊长老，许白队长和我那些兄弟还重伤昏迷，在床上躺着呢。这陈陌手段无比毒辣，对执法堂弟子毫不留情，请长老为我们主持公道！”于进说话之间，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委屈之极。
羊长老面色一沉，却是淡漠地说道：“不错，陈陌，刚才一试，你的确有了灵胎境三层的实力。虽然你是准内门弟子，但是我外宗执法堂受辱一事，我作为执法堂长老，还是要插手一二的。”
陈陌听到这里，心底下就明白了，今天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这羊长老是虚灵境，二人之间天差地远，自己根本不可能挡得过，就算他失手杀了自己….
自己现在的底牌，也只有《无敌禅卷》里‘元灵三式’的第一式，‘扑月神拳’。
扑月神拳，他只是领悟了，却没有完全掌握那股力量。凭他现在的境界，也不能完全催动。
今天强行催动，打出来的力量不足小金人的十分之一。
小金人的大成版扑月神拳，是真真正正的气冲云霄，穿云扑月。
他还差的远。
不过他的体内，还有一尊九天神佛像。情形到了极为恶劣的地步，想必那尊天地意志，也不会放任不管。
陈陌思忖片刻，深深地吐了口气。
“羊长老，想怎么插手法？”
羊半山呵呵地笑了起来，很是随意地说道：“我观你资质不错，也有爱才之心。只要你能够接下我一掌‘虚灵火印’，不要说今天的事就此作罢，就是你内门考核结束之后，入我外宗执法堂担任一职也未尝不可。”
“羊长老！”于进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连眼泪鼻涕都顾不得擦了，“这，这真是万万不可啊。这个陈陌，实力不精，心机歹毒，万万不可招进外宗执法堂啊！”
笑话！自己这一干人跟陈陌结了这么大梁子，要是让陈陌进来还了得？
这羊长老起了爱才之心，于进马上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哼。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羊半山目光一冷，一手挥将过去，一条硕大的火红灵力长鞭陡然射出。
一鞭抽打下去，于进堪堪运起了灵力抬手遮挡，整个人就惨叫一声被打飞出去，飞得不知道有多远了。
陈陌看到了，暗自咋舌。
这羊半山长老刚才显然是没有对自己动用全力，这次动怒了以后，整条火灵长鞭，都比刚才对付自己的粗了一倍。
“他怎么好像对于进等人的事情，不是非常恼火的样子。”陈陌倒是看出点端倪，“莫非对这羊长老来说，许白等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他这次下山来找我，不过是因为于进跑去求他，让他觉得这件事丢了他的脸面？”
陈陌这下倒是想清楚了。
这些长老，根本不在乎底下外宗弟子的死活，闹剧。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脸面。狗被打了，主人的面子自然过不去。
陈陌心底下，不由得嗤笑一声。
“陈陌，”羊半山淡淡地说道，“许白等人的事情，丢了我外宗执法堂的脸面。我自然是要找你讨个说法。今天这一掌，你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我刚才说的话，你自己考虑一下。”
陈陌站桩一般站好，慢慢挪动脚步，却是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灵力运转全身。
“请羊长老赐教。”
他目光如炬，缓缓开口说道。
“好。”羊半山点了点头，手掌慢慢抬起。
一团业火腾然而起，空气之中都起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好像是火星被烧爆的爆响。
热浪扑面而来。
陈陌的气息都不由重了一些。他感觉到，这一团业火，不是灵力显现的异象，是真真正正的业火。
灵力化形，虚灵之境。羊半山这是真的把灵力化成了一团业火，在月光下灼灼燃烧，卷起一股又一股热浪。
“虚灵火印。”羊半山手掌一抬，火势骤然暴涨，他的浑身陡然之间就被赤红的灵力包裹起来，恍如披着一个火焰风衣，气势非凡。
月下，一团火光。
在陈陌的眼里，突然之间就显现了一具神灵。这具神灵浑身浴火，在火焰之中只露出一双邪魅的双眼，充满杀戮之气。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陈陌陡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火海之中，浑身焦灼难受。
突然一阵金光袭来。
陈陌感觉通体清凉，一道大佛从他头顶跳将出来，将那具火焰神灵的意志瞬间镇压了下去。
陈陌恍了恍神，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羊半山长老招式的威压。
虚灵之境，施展功法的时候，举手抬足之间，都能勾引天地意志，唤出自己的圣道虚灵，震慑对手。
刚才的火焰神灵，显然就是羊半山长老的圣道虚灵。
“哦？居然还能清醒。”羊半山似乎有些吃惊，旋即他笑了笑，手掌往前拍去。
“去。”
明明只有一道业火，从他的掌间飞出。
陡然之间，陈陌却觉得铺天盖地的火海朝自己压了过来。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一道佛音忽然响起。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九天神佛像忽然就出现在脑海之中，雷音贯耳，佛光笼罩，陈陌的双眼蓦然间就闪过一抹金光。
他的心性被佛性安抚了下来。
他看破了虚妄。
虚灵火印的火海消失了，只剩下一道腾腾燃烧的火焰。
火焰的气势威压本应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是虚灵之境的功法，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威压。
然而陈陌却感觉自己清醒无比，佛性通灵。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他不由自主，反复咀嚼着。手却已经开始往后高高扬起，浑身积攒的灵力猛然爆发。
张弓射箭，一拳扑月！
“给我破！”陈陌怒吼一声，迎着‘虚灵业火’，一拳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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