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史前毕业季

信奉神龙这一点，是王朝建立的基础，所以王川不停强调。因为有信仰，人类才区别于其他物种。所以后世各种团体才会不停的强调各种主义。因为有共同的信仰，集体才能出现。

        在这蛮荒之中，各部落图腾各有不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比后世想象中了大无数倍，要是基本的信仰都不一致，天知道以后这个王国里会出现什么诡异的崇拜和做事风格？

        站在河部落的角度来说，现在建立王朝放弃了自己的部分利益，换取更大利益的交换。在这个时候，河部落的各种产出都是垄断的暴利行业。一旦降价，比如铁器卖到二三背肉食，利润就减少了几倍。现在铁器普及，虽然不一定用人口来换了，铁器的价格还是高达十背肉食以上的。

        若非有海平面上升这样的契机，王川要提出王朝一统，可能还要花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得等即将从河部落毕业这些孩子回去掌握了各自部落的话语权后才行。

        如今有这个契机，加上河部落这些年相对开放的牧民政策以及多种合作培育出来的关系，王川觉得难度不算太大。毕竟向往更好的生活基本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之一。告诉这些部落再过几年他们也能过得河部落一样，对王川这个说法的接受度就高多了。

        淝听完王川的说法，显得大为心动。

        王川趁热打铁，叫王窖拿出一副周边的大地图出来，继续给淝画饼。

        这个地图是王窖根据赎盐氏的讲述，画出来周边部落分部图。这也是王川目前掌握的最为详细的周边地图了。这幅经过赎盐氏上下努力贡献出来的地图，比较完整得描绘出河部落周围十万平方公里，大概相当于后世大半个省范围里，生活的大部分部落。

        据统计，地图里标注的部落不下四百，人口不下六万人。这比王川之前预计的多了很多。这其中，很多是那种几十人的小部落，他们可能就跟王川过来前的河部落一样，生活在一片几十平方公里的小小区域里，只和周边的部落有限交往。而这些部落大部分其实还不知道有河部落这个地头老大。

        因为语言和文字的限制，很多部落在这个地图上只有一两个点点而已。于是这幅地图上的点点很是密密麻麻。

        王川拿着陶器的烛台将地图照亮，找到了淝部落附近的区域，先用神龙恩泽的说法跟他讲述了牧民的概念，然后再和他讲将会设置村镇管理的理念，最后王川随手在地图上画个圈跟淝道：“我觉得这附近的部落统一起来，在淝部落建立一个镇子是比较合适的。这是你的地头，别人自然得听你们的，这个镇长淝领自己出任最好了，到时候这附近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你的儿子坡也从河部落毕业了，他正好辅佐你管理好这个地方。”

        淝吞咽了一大口口水，有些犹豫道：“万一他们不听我的怎么办？”

        王川笑道：“淝镇长手里的铁器难道是摆设不成？”

        在统一周边这个事情上，王川不怕流血。虽然他希望可以减少很多流血，但适当的流血正好可以减少各种奇怪图腾的意识冲突。这对后面的建设是有利的。

        这场接待之后，淝带着踌躇满志回客舍了。稍晚一些，石角也满意得离开了。他不用动员，王川说什么是什么。王川只好将西面十多公里外的河两岸土地划给西牛部落。西牛部落正式并入河部落或者说华夏王朝了。

        烛光下，树皮看着桌案上的地图道：“我们要不要将剩下的镇长先选出来，然后一个个做工作？”

        王川给树皮竖起了大拇指。这下，树皮总算恢复原样了。

        有计划有步骤做事的习惯，绝对是王川带给河部落上下最大的财富之一。这让河部落在各种活动中，总能保持相对的高效。

        树皮提出方案之后，很快将工作安排了下去，之后来到河部落参加孩子毕业典礼或者来观礼的部落，便被相关人用不同的方法进行了劝说动员。

        其实做事的条理性和王川的各种思维，在五年级要毕业的学生当中，才是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的。

        在河部落的头领们四处找人做动员的时候，那些学生们也在各处训着自己的老子。淝就被说话头头是道的坡训得想打人。两人话题的起因，是因为幸要应聘教师留在河部落，而淝不同意。

        坡道：“爹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让幸妹留下来花了多少力气？你知不知道幸妹留下来可以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你知不知道这次我给幸妹找的丈夫是什么身份……爹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咋就一定要幸妹跟着我们回去呢？我花了多少力气这事先不说，我们说幸妹留下来可以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吧。爹，你听说过之前赎盐氏有个老头为了留在河部落，花了多大代价吗？赎盐氏最是精明，你猜他留在河部落弄走多少好处？你猜不到，我也猜不到，但赎盐氏弄走的好处全让入盐氏那边的人占了，现在入盐氏几乎就是另一个河部落了，你说他弄走了多少好处？赎盐氏要不是只顾着四处交易，现在哪会像今天这样？”

        “大王是神龙训示的，所知无限，现在大王回来了，据说入了冬便会开始讲课。这回不讲认字算数了，这回要讲神龙规定的天地法则，分为生物，地理，物理，化学等科目。这些科目只有头目和老师才能听，因为大王教不了那么多人。据说就会教为什么会有白天黑夜，为什么肉能吃石头不能吃，种子种在地里为什么能长出来等等。这些东西，我想学的要命。只是大王要我们毕业而已。现在只要幸学回来一点，就够我们部落受用好几年的，你还以为幸不回去亏了？”

        “而且我跟你说，我跟幸找的丈夫，是现在河部落最尊贵的年轻人。他爹是造船的百夫长，他师父是二领，据说过些日子大王建立文院，二领要去做这个院相，地位比原来的比虎领还高些呢。幸的丈夫现在都是百夫长了……当然，我也不差的，以前是十夫长，后来壮千夫长说我要毕业，收回去了而已……王墨原来可是有相好的，要不是我们……嗨，这话我没说，你当什么都没听到……总之，我们都觉得王墨将来妥妥是千夫长……”

        “爹，你听我的，就带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我连接下来的展计划我都想好了。入冬前，先开一条路通到朱家集。入冬以后呢，我们出动至少五百人，去北面或者西面捕奴，这样一来我们开春就有人帮我们耕地了。这个时代，最重要是不是铁器，而是人。奴隶只要一天给他吃一顿加一顿鞭子，他就得给我种二十亩地出来。有了二十亩地的产出，我们可以换多少铁器不是？之前我们拿人口换铁器的办法实在是太蠢了啊……”

        “是了，爹，这个镇长在离开前一定要跟大王确定好。和周边的镇长也要确定好。这样我们在入冬后就能一一去走访我们辖区的部落了。这些部落听我们的，开春我们带他们去猎兽讯，然后教他们种地。不听我们的，我们就全抓起来当奴隶……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悄悄去车轮作坊看过。做车轮最难的一步我学会了，回去我们就可以自己做车轮了，这个事情我就告诉你了，你不要声张……不过大王据说开始做铁车轮了……爹，我数过，河部落周边，千人部落已经过十五个了。我们再不抓紧点，就落后了啊……唉，爹，你干嘛打我？爹……”

        新旧思想的冲突，比所有人想得都要激烈一些。讲理不通，毫无准备的家长们往往会用拳头给自己挣回一点脸面。于是河部落的毕业季，到处都响彻着各种痛苦的惨叫。这表明，这些孩子不愿毕业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第一届对外招收的学生有六十几人，五年毕业的有五十几个。五年之后，经历战争疾病活着的不过四十来人而已。这年头没有追究学校责任的说法，王川让人编了一份亡人事迹，给了一个先去侍奉神龙的名义，又给了一坛子酒几个新铸铜钱的抚恤，便让这些淳朴的家长感动得落下泪来。

        整个典礼除了这些，王川还站出来夸赞了这些毕业生几句，然后让这些毕业生列队背了一段千字文和九九乘法表，这典礼便算结束了。

        家长们领回自己的孩子，摸摸被自己捶打出来的伤痕，不由有几分心疼。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川长老……现在是神龙训示的大王教过的孩子，回去供着什么都不干，应该都能得到神龙保佑吧？

        这些毕业生们可没有家长们这么多的感慨，拉着自己的家长转身便跑。饭点到了，今天可还是川长老的婚礼，据说有大铁锅炒的菜，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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