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激情杀人案（下）

刘通等人面面相觑，心里头骂起娘来，当真是什么倒霉事儿都能遇到，大家伙儿不过是想躲着这事儿，却不想偏偏遇到了这事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看看那女贼手里的炸弹，好像真不是什么假家伙，如果是真家伙，自己这群人就遇到大麻烦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最后还是刘通说：“这位姑奶奶，咱们两伙儿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既然你看出来我们的警察身份了，我们也不瞒着你，我们并不是真的警察，我们是北洋警察学校的学生，而且我们是一年级的学生，所以我们这次是辅佐他们警察的。但是我们非常佩服你能够挑战天津保安司令部，居然能够从那里面偷出东西来。我提一个建议，您赶紧走，我们不抓你，就当我们没有遇到过你，我们还听我们的小曲儿喝我们的小酒，你是女侠，你想去哪去哪，您爱干嘛干嘛。”

        “女侠，您可别冲动啊，你这一拉线大家都完蛋，你偷的财宝也无福享受，而我们又不想抓你，我们才不到二十岁，未来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也不想无福享受。”刘通的同学赵亮立即说道。

        “对啊，对啊，我们不想死啊。”

        岂料到那女贼冷笑道：“你们这群怕死鬼，姑奶奶我今天还不想活了呢，你们这几个曹锳的走狗！”

        刘通立即反驳道：“都说了我们是北洋警察学校的学生，我们就是被老师给逼出来的，你说他们抓你就算抓不到，也有薪俸是不是？可我们呢，什么都没有！我们不拿天津保安司令部的一分钱，自然不会帮他们干活儿，这个道理您应该懂吧？所以我们不是曹锳的走狗，再说了，那个曹锳……是谁啊？”

        “北洋测绘局天津站的站长。”女贼咬牙切齿道。

        “你偷人家测绘局什么东西了？”赵亮忍不住问道。

        刘通解释说：“我们的老师说抓到你之后务必把宝贝上缴，因为等我们在警察学校毕业之后，会优先分配好地方。不过你放心，我们哥可没有真的动手的意思啊。你想一想，我们几个要真想抓你，也不至于大白天的跑到青楼里来听小曲是不是？我们就是不愿意这么干才来这儿的，哪成想会遇到你啊。姑娘，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

        “你们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儿？”女贼冷笑着反问，丹凤眼如同夜空的灿星一般命令，让人看了之后不忍心对她撒谎。

        刘通等人摇了摇头，赵亮说：“就说你偷了宝贝了。”

        女贼愤恨不已，大怒道：“天津的保安司令部放屁！我根本没有偷什么宝贝！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北洋测绘局天津站站长田文召与副站长曹锳勾结，将天津水文城市测绘图卖给日本商人。但是那日本商人我见过，他根本不是日本商人，而是日本黑龙会的头子之一，武田范之。我杀了武田范之，抢走了天津水文城市测绘图，并且拿走了他们交易的证据，所以他们才对我穷追不舍。”

        “难怪能调动整个天津城的警察和军队来抓你，合着是曹家的人参与其中啊。”刘通不由得说道，“那你得藏好了，我们不抓你，但是曹家肯定要抓你。这天津是曹家的，我们帮不了你，只能当做没见过你。”几个同学也纷纷说愿意帮她撒谎，大家相安无事，虽然不立功，但是也没有过错不是。

        女贼看着几个年轻的学生良知未泯，便相信了他们，说两方相忘各自分飞。

        几个学生都被曹锳和那田文召的卖国行为给气着了，而且他们还无限女革命者为女贼，发动警察学校的学生们与他们一起作恶，众人自然气愤不过。双方分开之后，刘通等人装模作样地找了一圈女贼，然后相约隐瞒此事。

        晚上大家回到学校吃饭去了，正在吃饭的时候，大家纷纷传言说学校里来了一个大人物，据说是陆军部参谋总部的一个高官挑选一些人进入陆军的参谋部，非但段系的会被挑走，而且很多其他非段系的人也有机会进入陆军部。

        “真的？”刘通大喜，别人说我还能骗你们不成，那大人物正在挑选名单，而且晚上还在大礼堂给大家讲话。于是大家纷纷跑到大礼堂看一看这位大人物到底是谁，刘通也与同学们过去了，大家对于能够跻身于陆军部还是非常兴奋的，这相当于一步登天了。

        可是刘通刚一走到学校礼堂，便吓得躲了起来，原来在大礼堂主席台上正在侃侃而谈的不是别人，居然是黄波。刘通认识黄波是因为他见过黄波的照片，但是黄波不认识他，于是他想卧底在黄波身边，便做好之后聆听起来。

        这黄波在陆军部备受排挤，尤其是徐树铮表面上与他关系很好，但暗地里处处排挤，黄波实在是难以展开工作。而段祺瑞非常信任徐树铮，导致黄波的处境越发艰难。于是黄波想到了招募自己的亲信，而军校中的人都是徐树铮一直在负责，难免被安插卧底在身边，便想到了到警察学校招募一些学生在自己身边实习，然后逐渐培养称自己的手下。

        因此黄波在挑选人员的时候，专门在那些从未参加任何帮派的人中挑选，甚至将段系的学生档案放在一旁。成绩优秀且没有背景的刘通便被选中了，在翻查学生档案的时候，黄波发现这个自幼父母双亡的刘通，居然是被人资助进入南开中学。黄波非常敏锐地意识到，刘通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然，黄波并没有想过刘通是王永安的卧底，只是单纯的觉得刘通的出身并不简单，于是找到刘通，亲自询问是谁资助了他。

        尽管刘通也是老江湖了，但是在黄波面对面的追问之下还是难免有一些手忙脚乱，刘通在不断的逼问之下，直说自己是被叔叔资助，而自己的叔叔现在在关外做生意。黄波继续追问下去，刘通冷汗直流说自己的叔叔现在是关外的土匪胡子，自己想要做警察，就是不想走他的老路，俗话说土匪无善终，刘家要是继续做土匪，一定会绝后。

        黄波哈哈一笑，说：“你说的倒是实话了，以后不得对我隐瞒，知道吗？”

        “是，希望黄大人不要将我的身世告诉别人，我不想被人看不起。”刘通说道。

        黄波笑着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点点头说：“我会派人查一查你的，看一看你是否对我撒谎。”

        刘通回到宿舍之后，内心忐忑不安，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先前的讲话，觉得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唯恐自己真的被发觉。正在匆忙焦急之中的刘通，忽然撞见了赵亮同学跑向教导处，他立即意识到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赵亮想着升官发财，偷偷地去打小报告说出女贼的下落了。

        如果有人告密，自己和同学们一定会被追杀，刘通立即通知了其他三位同学，三个同学一番商量，决定去找老师坦白承认错误。大家分析说，放走女贼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女贼当时手持炸药，如果五个人贸然动手，极有可能大家都折在那里，因此大家才保持克制与理智。

        话虽如此，但刘通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而且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赵亮这个人，总觉得这个人太急功近利，太不择手段。他一来害怕此时东窗事发，二来觉得这个黄波太过精明，自己今天的表现太差，也许会被他发现端倪，因此他不得不遗憾地离开学校。

        刘通他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眼看着就要潜伏到黄波身边，却被一个曹锳卖国的事件给连累出来，当真气愤至极。他知道现在自己只能选择离开天津了，但离开之前他希望送给王永安一些礼物，于是便去那妓院找那女贼，不过那女贼早就离开此处了。

        刘通脑筋一转，立即将白天唱曲子的青楼歌女叫来，对她说：“我们废话不说，我知道你和那女革命党一定是同伙，不过我不会揭发你，我现在想要告诉你，白天我们五个回去之后，我的一个叫做赵亮的同学就在刚才去校长办公室告发你们了。现在请告诉那女革命党在哪，我带她回南方。”

        乔装成为青楼女子的革命党惊讶不已，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通苦笑道：“我又是何必骗你们，我要是出卖了你们，不会直接带人过来抓你们吗？你快带我去找她，时间来不及了。”

        女革命党经验少，听到此事之后焦急万分，立即带他去了一个民房找到了女贼。女贼气呼呼地说：“姐姐，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我不相信这个小滑头。”

        “我想现在你们的青云阁应该被警察包围了吧？”刘通说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派任意一个人前去打探。”

        女贼说：“姐姐，我去，我功夫好。”

        女贼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脸色沉重，说：“姐姐，青云阁真的被包围了，他们还在全程抓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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