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余念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爸爸了，大概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记不太清了，妈妈的离婚并不是很顺利，虽然没人跟她说，但是从家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一些：女方可以放弃财产，净身出户，但是要女儿，男方不同意，要女儿，可以，赔偿！

        多么可笑，现在离个婚还有男方向女方要赔偿费，赔偿什么？赔偿青春损失费吗？可笑！双方差不多都撕破脸了，但是余父有手艺在，相当于有稳定收入，而余母就是一家庭主妇，放弃了家里的财产，那就是两手空空。况且余父那里也没有明显的错处，家暴也构不成证据。

        最后，经过拉锯，爷爷奶奶拿出了3万块的养老钱，这才拿到了离婚证。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屋檐下都结了手指长的冰凌，顽皮的小孩不怕冷，垫着脚掰断了拿在手里玩，更调皮的还悄悄把冰冷的手伸进身边人的脖子里，冻的一哆嗦。

        学校已经放假了，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外面冷的厉害，余念躲在房间里写寒假作业，然后，就被告知了已经离婚的事实。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有些如释重负、也有些尘埃落定后的茫然。

        妈妈只拿了自己和余念的衣服回来，兜里就剩了几百块钱，之前卖地里的粮食的钱只偷留了一部分，被妈妈拿去还给了爷爷奶奶。这个年也过的没滋没味的，过年走亲戚的时候，有的是直接当面问了，还发表了一下感慨；有的这是用充满意味的眼光来回打量，然后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余念想，妈妈估计已经有了离开这里的想法了，她不想妈妈就这样离开，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堂堂正正的生活下去，离了婚的女人又怎么样，照样活的漂漂亮亮的。

        “为什么要走？我不想你走。”在余母提出外出打工时，余念提出了反对。

        “妈妈要挣钱给念念啊。”

        “在这里就不能挣钱吗？”

        “这里挣不到钱，出去才挣得到，妈妈没有文化，所以念念要好好读书，以后不要像妈妈一样。”余母试图安抚女儿。

        但余念怎么会被说服，她故意胡搅蛮缠，在童言童语中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可以去卖衣服嘛，我听说卖衣服也挣钱啊，就在城里，你为什么要走，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余母霎时红了眼，余奶奶也在一旁劝：“要不你就去城里租个门面卖衣服吧，勤快点总能挣钱，还能饿死了不成，我跟你爹好的很，不要你养，还能帮你一把，孩子还小，你就忍心丢下她？”

        “大姐，就去城里吧，我厂里下班了还能跟你搭把手，我跟你说，现在年轻人都敢潮流，你进点流行的、便宜的，肯定卖的出去。”这是小幺，家里的老三，比余母小6岁，还没结婚，在城里的厂里上班，年前陪她大姐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差点跟余父那边的人打了起来。大幺是老二，比余母小3岁，和丈夫一起在g市打工，今年过年就没回来。

        开学后，任老师加大了对余念奥数方面的培训，除此以外，余念也开始学习五年级的课本，虽然小学的课本简单，但是重生后，她想的就是走好每一步，现在也一样，打好基础是很重要的。

        期中考试后，余念去参加了奥数比赛，出乎意料的拿到了第二名，拿到了300块的奖金，还要去市里参加比赛。学校里高兴地很，余校长还特地表扬了余念，余念趁此提出了三年级之后想跳级直接读五年级的想法。余校长没多想就同意了，还是那句话：考试通过就上！她对此毫无疑义。

        五一小长假，余念去城里看妈妈。余母在城里租的店铺很小，才20平方米。周围的人流量还可以，店里的生意不好不坏。

        “妈妈，你这里的衣服不好看啊。”余念仔细看了看店里的衣服，发现都是很老土的款式，当然以她二十年后的眼光，不止自家店里的衣服老土，其他店也一样。

        z市是个三线城市，在这方面很落伍，人家大城市都流行好久了才慢慢传到这里来。特别是沿海的一些城市，小商品市场很多，仿冒、贴牌的一大把，都是市场流行什么，他们就造什么。去那些地方进货，一是在z市可以跟别家区别开来，二是直接拿货，少了大经销商一层，成本低些，三就是流行，重点也是这个，家里现在没什么钱，稍微要点钱的生意都没法做，这个门槛最低，最容易入手。市场流行的，货才容易出手，做的好，可以直接做z市这边的大经销商，不做零卖，直接批发给z市这边的小商贩。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一点，还是回归话题。

        “呵呵妈妈这里的衣服不好看，那你觉得那里的衣服好看啊？”余秀丽笑着逗女儿。

        “g市的衣服好看！”说g市时余念事先想好的，大幺一家在那里，对那边熟，妈妈更容易了解那里的情况，也更容易下决心去那里看看。而且g市也是沿海发达城市，制造厂也多，那边的衣服款式很多。

        余秀丽把女儿的话当笑话听：“你怎么知道g市的衣服好看？你又没去过。”

        “我听说的啊，不信你去问大幺嘛。好看的衣服才卖的快啊。”

        余秀丽心里一动，现在铺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跟其他的店都差不多，她也在想办法让生意更好一些，如果g市有好货源，那也不是不可以去那里进货，累点就累点，只要能赚钱，辛苦点怕什么。

        看妈妈似乎认真听进去了，余念就没再说了，再说就不像她这个年纪该说的话了。

        余秀丽是个果断的女人，在跟二妹联系后，详细问了情况，当即决定动身去g市，正好小幺厂里放假，可以过来帮忙看几天店，好歹是节假日，逛街的人多，关门一天就损失多少钱了。

        本来妈妈是想送她回去爷爷奶奶家的，但是余念想在城里到处看一看，小幺主动请缨照顾她，她才得以留下来。

        余念跟小幺说去隔壁街的新华书店看书，中午回来吃饭，小幺不放心，余念求了半天，还是看她最近长大些了，才再三叮嘱放她去了。

        她哪里是想在书店待半天，去书店转了一圈，买了两本练习册，就提着书出去逛了。看看1999年的z市，也是想找找发展机遇，给家里创造点收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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