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询问丞相府
萧嬷嬷现如下已过五十，用不了多久，便准备着回乡下养老去。
“我听祖母说，嬷嬷您曾是伺候过我娘亲的。”尚文芯开口说道。
萧嬷嬷回道：“是啊，老奴曾有幸，照顾过大小姐一段时日。”
“那后来，为什么您就没有接着照顾我娘亲了呢？”按理说，如果是照顾得好，那肯定是继续照顾下去，照顾得不好，那便是发作到下面做粗使婆子或是直接发卖出府。
萧嬷嬷唉声了一句，“老奴是个福浅的，照顾大小姐没多久，便害了一场病，于是就休养了大半年，好在丞相夫人是个心善的，念在老奴曾照顾过小姐并没有将老奴撵出府去，还让老奴掌管着府内的一些事情。”
想想，那个时候苏氏应该是转心向善，所以做任何决定都往开一面。
尚文芯略一调整下坐姿，随意的问道：“这丞相府中，人口还是少了一些，也不知道最近府里可有什么事情没？”
萧嬷嬷稍一领会，便知道尚文芯想听什么，咧嘴一笑，轻道：“老奴年纪也大，这年纪一大，便想着能儿孙满堂，老人的心里大都还是有着这个盼头的。”
“那照着萧嬷嬷的意思，我外祖母也应该有着这个盼头，就是不知最近都有哪些个小孩过来陪我外祖母，这样也能解一解平日里外祖母的乏。”尚文芯便顺着她的话往下问着。
萧嬷嬷想了一想，便回道：“前些个日子，东府三太爷的第四个孙子王良平少爷常在府里陪着丞相夫人，这些个日子，是西府六太爷的第三个孙子王启平少爷过府来玩。”
这王启平便是上一世丞相府收养的孙儿，现如今，也不过四岁。
“依着嬷嬷看，这两位小表弟谁更讨外祖母的欢喜呢？”尚文芯带着一丝疑问讨巧地问着。
萧嬷嬷笑着道：“这个老奴还真有些说不准，这王良平少爷嘛性子皮了一些，每日里来了后府中倒是热闹许多，王良平少爷一走，丞相夫人便也会挂念着明儿个什么时候来府中玩，那王启平少爷自小就是个沉静的，一般来府中就是陪着丞相夫人，偶尔给丞相夫人捶捶肩膀，或是给丞相夫人背书，每次王启平少爷背书时，丞相夫人的脸上总是露出更多的笑来，有一日里，丞相夫人与老奴说，她甚是喜欢王启平少爷念书时那略带奶声奶气的声音腔调。”
“那改日里，我也要那王启平表弟给我这个表姐背书来听，也好让我也沾沾耳福。”尚文芯有些调皮的笑着。
萧嬷嬷只是笑着，并不应答，这样的事情，不是她一介奴才能做得了判断的，所以不该言的她都不多说。
尚文芯便再次问道：“嬷嬷对东府和西府两家可有所了解？”
见着她这样问道，萧嬷嬷便回道：“东府和西府内里的事情，老奴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也不好做判断。”
“嬷嬷说说也无事，我只当听一耳朵，过后便不记得了。”
尚文芯要听，萧嬷嬷便也不好再不说。
“东府三太爷家子孙众多，三太夫人是个厉害的，听府中有几位婆子说，是个有些苛刻的主子，那西府的六太爷，子孙也是不少，府里光庶子便有三个，那王奇少爷是三老爷的长子。”
“三老爷的长子，西府都舍得送过来？”尚文芯不由得一惊。
萧嬷嬷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老奴也不太清楚。”
确实，萧嬷嬷也不太听楚，但是一般的，长子长孙那都是舍不得过继的。
见着萧嬷嬷确也是不知情的，便又扯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最后就扯到那丑婆的身上。
“三小姐听说的那人是府里的丑婆吧。”萧嬷嬷应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儿个听着几个丫环在聊天说了那么一嘴，说咱府内有一长脸上长着红胎记的女人，我想了想，却不曾知道丞相府有这样一号人啊，所以就想问一问萧嬷嬷可知否？”
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尚文芯命青鸢给萧嬷嬷送上一杯茶，让她吃几口润润嗓子。
萧嬷嬷见着尚文芯是个好说话的，便也没客气，便吃了几口茶。
“那丑婆在府里已经呆了好些个年份了，怕是有二十个年头了。”萧嬷嬷细细地想了许久。
二十个年头，那确实也不算少了，可是尚文芯却从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丑婆在丞相府中。
“为什么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呢？这丑婆长相如此之丑，是怎么进的府？”尚文芯倒是好奇起来了，按理说，在挑选丫环婆子时，不说选择漂亮的，但至少也会选那些看着顺眼的。
萧嬷嬷回道：“那丑婆本就不是府内买的，是有一日丞相大人出府，遇着几个贼人抢老百姓的东西，无意中救下来的，得知她会伺弄一些花草，又见其可怜没地方去，便领回了府中，跟王贵等人一块管着暖房和府中花草的事情，这一进府，便也没再出去过。”
停了一会，萧嬷嬷又道：“丑婆没什么事情很少出现在内宅，在府里，她跟个隐形人差不多，所以府中很多新来的丫环婆子那也是不知道丑婆存在的，所以三小姐没听说过也就不见怪了。”
尚文芯思索的却是那丑婆是外祖父亲自领回府的这一事情。
“那丑婆原来是做什么的，嬷嬷可知？”尚文芯又问道。
萧嬷嬷回道：“听说原来也是江南一大户人家里的管花草的，因着那户人家着了难，便来京城寻亲，谁知京城的那家亲戚早就不在京城了，准备再回江南去时却遇上了那起子事，幸得丞相大人收留了她，她也是个可怜见的，无儿无女也没得亲戚。”
见着萧嬷嬷这样说，看来她对那丑婆也不清楚。
便又陪着聊了几句话，尚文芯便端了茶，萧嬷嬷便起身行礼告退。
见着萧嬷嬷出去，青鸢忙送了几步，在出门后塞了一个银裸子给她，“这是我们小姐赏嬷嬷吃茶的，改日有机会再请嬷嬷过来说道趣事。”
萧嬷嬷领着银子谢礼离开。
这一晚，尚文芯对着这个丑婆多了几分子意向，总觉得她身上好像有什么疑点一般，可是却又找不到任何疑点，待许嬷嬷从江南回来后，定要仔细问一问这丑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尚文芯早早便醒了来，在床榻上修练完鲁师傅册子上的心法，又打了一会坐才起身洗漱，洗漱后便领着青鸢一同去苏氏的院子请安。
苏氏见着尚文芯起得如此早，便关心地说着：“怎么不多睡一会？在外祖母这里，可许你偷个懒。”
她的眼神有些爱溺的对向尚文芯，这唯一的外孙女儿便是苏氏最牵挂的了。
好在她的亲事早早就由皇上订了下来，谢国公的大公子，她也曾委托人仔细打听过，那是一个难得的少年英才，得到此消息后，苏氏便放了心去。
“芯儿已经习惯了，偷懒也会养成习惯的。”尚文芯嘟了一下粉嫩的小嘴唇，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芯儿要向外祖母学习，做一个娴良淑德的女子。”
“好……好……”苏氏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字，眼角倒有些难忍的酸涩起来，“我的芯儿终于长大了，要是月如能见到你如此聪明乖巧，她得多开心。”
年纪越大，便也越发的容易感伤起来。
尚文芯同样也伤感，但是克制力却比苏氏强，她反而微微一笑，劝解着苏氏道：“娘亲在泉下所知，一定也会安眠的，我相信，娘亲一定能感受到的。”
“嗯，月如一定能在九泉之下看到的。”苏氏也应着说道。
“都是外祖母不好，一大早便惹得我们芯儿也跟着我这老婆子伤感一阵。”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尚文芯的手，“来看看外祖母这里的早膳，可有合你胃口的没？”
来到用膳的桌边，尚文芯见着桌上摆了一些精致的碗碟，都是一些她平常爱吃的东西。
见着那切得细细的榨菜丝沾着一些红色的辣椒粉，便让人胃口大开，还有着精致小巧的灌汤包，以及用老火熬了一晚的鸡丝粥
……
尚文芯见着这些个好吃的，便也坐了下来，每样都尝了一些。
在用膳的时候，无论是丞相府还是尚府，都会保持着食不言，这也是大户人家里的规矩，无论多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用完膳之后再商讨。
待放下筷子，一旁的丫环和婆子便端来水、盂器和擦嘴的织物品。
丫环婆子一阵收收拾，很快便拾掇干净，便有婆子送上茶来。
因着吃得有些饱，尚文芯便只微抿了一下，湿了湿嘴唇。
“祖母，今儿个芯儿就陪着您在府里转一转吧。”韦府围场那边，尚文芯暂时请休了两天，也是想着来丞相府解决冯姨娘的事情。
苏氏望了一眼外面，便笑道，“今儿个应该天气会不错，今年的春天来得虽然晚一些，倒也暖和得快，外祖母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们芯儿做衣裳了，要不今儿个我们就去城北的衣裳铺子里转一转，可好？”
“外祖母想去，那芯儿陪着便是，只是衣裳嘛，芯儿已经很多了，给外祖母添两件还差不多。”尚文芯俏声回道。
苏氏却笑了起来，“女儿家哪有嫌自己衣裳多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我听说过几日便是韦府小姐的生辰，你定是会去的，添些新衣裳也是应得的。”
见拧不过苏氏，尚文芯便作罢，出去转一转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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