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

新大6幅员辽阔，西方与北方是连绵数万里的西北山脉，西北山脉高耸如天，没有人能翻越；东方与南方接连无尽之海，沿海处无数沉船暗礁，没有人可以远航。西北山脉上雪山融水流下，形成多条河流，其中最长的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流入无尽之海的河流就是中途河，因而中途河将新大6一分为二，中途河以北便是北方大6，南方自然是南方大6。莱格斯四岁时溺水就是在中途河，沿中途河带领马戏团旅行的老爹正好将他救下，中途河长达万余里，有些地方波涛汹涌，深不见底，有些地方却缓缓流淌，人尚可步行穿越。老爹今天选择扎营的地方，就是中途河最浅的地方，大抵只到布鲁人的胸口，这里群山耸立，中途河不由得蜿蜒前行，水也极慢。

        莱格斯想到这里，也就明白了数量庞大的夜行军出现的原因，索瑞斯放弃了渡桥过河的打算，选择夜晚从中途河最浅处涉险。马戏团白天扎营此处也是为了方便莱格斯这个不习水性的人能下河洗个澡，看来将大家至于险境的却是他。北风越刮越凶，不由得让人有些寒意。

        阿什莉从夜幕中急跑来，身后有马车奔驰的声音，阿什莉停在莱格斯面前说：“马戏团的大家伙都走了，只有老爹还在等我们，我们也快走吧。”

        “阿什莉，我要救艾希。”

        阿什莉整个人都呆住了，很快就开口：“凭你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沃勒族将军？快走吧！”说罢就要拖走莱格斯。

        “听我说，”莱格斯凑到阿什莉耳旁，北风轻轻吹起她金色的长，莱格斯小声说，“我有个计划，你先去把其他营帐里动物的笼子打开……”

        莱格斯走到索瑞斯骑来的骏马旁，这马确实健硕，肯定膂力惊人，他拿了根长绳系在马腹上，将绳子另一端紧紧系在艾希与索瑞斯争斗的帐篷上，又赶紧绕着帐篷，把所有固定的地钉都拔松了。然后莱格斯回到虎笼旁，他转身窥探，索瑞斯的军队已经快爬上南岸，而之前领头骑马的那位，他已经过岸，只在莱格斯身后百余米，但此刻他却没怎么前进，只是让马慢慢前行，骑马人一身亚麻长袍，戴着兜帽，莱格斯有些疑惑，这打扮莫非是个术士。

        把目光转回帐篷里，艾希此刻没了莱格斯和阿什莉两个拖累，躲避索瑞斯的攻击并不困难，但他东奔西逃，却始终没办法逃到帐篷门口，也没法给索瑞斯任何伤害，再拖下去，艾希体力不支，被抓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此刻，索瑞斯仿佛像是和巨大的黑色悬浮水滴战斗，这个画面确实令人着迷。

        艾希似乎又被巨斧削到一些，他变幻移动的度还在下降，老爹驾着马车从远处出现，阿什莉坐在马车后排，马车即将驶过艾希和索瑞斯争斗的帐篷后面。莱格斯掀开虎笼的帆布，他心下突然一惊，北风停了！但是马车已经加奔驰，此刻不能停止，他索性掀飞帆布，跑到老虎身后，隔着栏杆狠狠踢了下它的屁股。

        “嗷呜！”

        这声虎啸响彻了整个峡谷，最先反应的自然是动物，本来低着头打盹对的骏马吓得一激灵，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老虎正盯着他，“嗷呜！”，这一声一下子激活马四条腿达的肌肉，它不顾一切的向其前方奔跑，帐篷的地钉纷纷被拔起，马戏团廉价的帐篷就像块被拖动的破布，被马通过相连的绳子一下掀起，转眼就拖着帐篷跑入夜色。而老爹和阿什莉的马车正好行至帐篷后的位置，艾希和索瑞斯依然没有停息战斗，即使暴露在外界环境中了，索瑞斯依然不肯放弃。艾希想要逃逸，凭他现在的度不可能，他还要外界的力量，可是此刻吹了一夜的北风，停了。

        莱格斯感觉全身脱力，他可借不到北风，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沮丧，一股巨大的风突然从他身后吹来，这是一晚上最猛烈的北风。风卷起扬沙，连索瑞斯将军身上的金毛也被吹起，艾希一下放松身体，风裹挟着艾希吹到他身后的马车上，阿什莉用一个坛子接住了他，接住了这一抔灰烬。

        莱格斯一步都不敢停，赶快解开虎笼的锁，赶紧往刚才索瑞斯马逃离的方向飞奔，老爹也开着马车朝那个方向飞驰。这一切是那么的迅，以至于索瑞斯将军也楞了一下，突然脸上被什么拍了一下，感觉黏糊糊的，那东西贴着索瑞斯将军的脸慢慢下滑，索瑞斯用力揭下，定睛一看，竟然是片巨大的牛肉，“嗷呜！”，索瑞斯一惊，转身一看，一只老虎已经扑了上来。

        “斑比！最后的晚餐哦！姐姐我一直把你当第二喜欢的宠物呢！”阿什莉的声音回荡在峡谷。

        莱格斯玩命了的跑总算追及马车，阿什莉一伸手把他拉上车。老爹驾着马车沿着中途河向东前进，将索瑞斯和他的军队甩的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一点火光。莱格斯双手瑟瑟抖，说不出话来，阿什莉则已经哼起了小歌，只要事情变得顺利，她就会很放松，艾希此刻则在阿什莉抱在怀里的坛子里，这个坛子是马戏团的腌菜坛子，但是艾希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坛子里变换成球状，不停地自传，看的出很多黑色灰烬上都沾着蓝紫色的液体，大概是血吧。艾希也会流血，他也是生物，不是从神话里走出来的不生不灭的怪物。

        马车驾至一个小港口，但是老爹没有停留，将车转向朝南的大路，这个港口寂静无声，没有一点灯火。莱格斯刚要问，阿什莉开口说：“马戏团的大家叫大家逃跑了，我们也不能停，要行一晚上的车，直至贝瓦。”

        “莱格斯，中途在阿尔托内我要下车，我需要一些药材。抱歉，将你们卷进这样的事里，你们赶快逃亡贝瓦吧，到了贝瓦，索瑞斯他们就奈何不了你。”坛子里的艾希突然声。阿什莉转着坛子看了几圈也没看到艾希是从哪里出声音的。

        莱格斯看了眼老爹的背影，又瞥了瞥阿什莉，说：“我和你一起下车，艾希，我收回刚才的话，我跟你走。”

        “因为，马戏团没有了吗？”

        “今天晚上，大家差点都没命了。嗯……大概，我觉得……其实什么东西都有结束的那一天，没有人能一直为我遮风挡雨，而且，”莱格斯挠挠头，想开个玩笑，戏谑地说，“阿什莉也要嫁人了，老爹也可以安享天年了，我总不能赖在阿什莉家了吧，毕竟我终究不是老爹和阿什莉家的一员。”

        一直没说话，只是完美执行任务的老爹突然说：“不，莱格斯，你一直是我家族的一员，你和阿什莉都是我的孩子。不过，阿什莉是该嫁人了，去贝瓦我就会给他找个能在水里挖蚌捞珍珠的傻汉子。”

        阿什莉气呼呼的在老爹后背打了一拳，莱格斯和艾希都笑了。阿什莉又说：“爸，我不嫁人，我要跟着莱格斯去冒险，他没了我肯定马上会死掉的。”

        “阿什莉，别胡闹。如今马戏团已经散了，你该安定下来了。我们去更南方的城邦，远离战火的地方。至于莱格斯，等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

        “不行！我要去冒险！”阿什莉已经开始大喊大叫了。

        莱格斯无奈地摆摆手，说：“阿什莉，你跟我们不一样了，你可以嫁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的生活。而我注定是要走和其他人不同的道路的。阿什莉你没有必要因为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只是愿意去冒险。”阿什莉嗔怒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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