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婴儿
阿莉耶丝掀飞了储藏室里的法师，把三个人都送进了储藏室里，全撞在了柜子上，炼金剂和药草剂落了一地，碎在地上，出奇怪的臭味。
蕾赶紧关上门，又把在挣扎的法师一击敲晕。
阿莉耶丝悬在空中，蒂凡尼瞪大了眼睛，说：“这是什么？”
蕾把柜子拖到门后，堵住门。外面的响声不断，警报声听得人刺耳。
莱格斯站起身，收起阿莉耶丝，把柜子都推倒，后面有一扇门。
“这门还在！”莱格斯一脚踹开门，是一条泥土路，这就是弗里德曼提到的密道。
门好像快挡不住冲击了。
三个人赶紧窜进小门里的密道，匆忙往前跑。三人跑了不到百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爆炸的声音。
“要追上来了！”蒂凡尼紧张地喊道。
“我来殿后！”蕾抽出长剑，观察着背后。
接下来是一道向下的斜坡，没有光线的密道里，大家都越跑越快，突然蒂凡尼脚下一绊，抱着莱格斯，两个人像雪球一样滚了下去。
蕾就听着前面两个人不住地大叫，赶紧跟上去。
莱格斯和蒂凡尼都没想到这个坡道这么陡，止不住滚落的势头，突然之间，两个人腾空而起竟到了空中，然后一落千丈！
蕾边跑边在身上摸索，总算找到了一包火柴，身后的追击越来越近，法师可以御风，光靠两条腿是不可能快得过他们的。
突然蒂凡尼出一声尖叫，这叫声竟来自深处，像是上百米的深渊下传来的叫声。
蕾敏锐的五官已经感觉得到，她即将走到了密道的尽头。
她划出一根火柴，果然已经到了出口，她朝上一看，只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天花板，弗里德曼说过，这实际上是马利克高塔的底层。然而自己的脚下却是无尽的深渊，小小的火柴根本照不到底，这么说，莱格斯和蒂凡尼滚落到这下面了？
蕾往左右一看，有一条简陋的小道可以顺着往上而去，看来这就是前往马利克高塔的最后一步了。
可是身后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莱格斯和蒂凡尼又掉到下面，生死未卜。
“别跑！”
追兵已经到了。
“相信一次莱格斯吧！”
蕾闭上眼，纵身一跃，跳下了深渊。
“噗通”
蕾再睁开眼时，才觉自己落入了水中。
啊，并不是水。
在这液体里，蕾可以自由呼吸，她睁开眼，看到莱格斯的红色宝珠就在身下，她潜下去抓住红色宝珠。
那莱格斯呢？
蕾浮上来，朝四周看去。
“莱格斯！蒂凡尼！你们在哪儿？”
蕾感觉这应该是生命药液，她在蒂凡尼家里时也摸过一下，那种略微有些粘稠的感觉和现在自己所在的液体是一样的。
“莱格斯？”
周围没有一点光亮。
“蒂凡尼？”
突然远处火把亮起，亮光耀眼地蕾不敢直视，一个黑色短的布鲁女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是谁？”
“你是蒂凡尼的朋友？”
蕾点点头。
“那你过来吧。”
蕾慢慢游过去，攀上岸，跟着那女人。
前面有一扇大门，颇有宗教意味的图案遍布其上。那女人推开门，里面有好几张白色的病床，莱格斯和蒂凡尼正躺在上面。
蕾赶紧跑到两人身旁，莱格斯刚睁着眼，见到蕾慢慢坐起了身。而蒂凡尼则昏迷不醒。
“你们是谁？怎么会带着蒂凡尼来这里？”
“你是谁？”莱格斯问出口便后悔了，整个王宫里认得出蒂凡尼是谁的，唯有一人。
“我叫科琳，是席技术官。”
这女人和蒂凡尼除眉眼间有些许相似外，其余皆同蒂凡尼截然不同，乃至相反。尤其是她面无表情的模样。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突然跑了进来，推开门大喊：“博士，有人闯进王……”
他看到湿漉漉的三个人，声音越来越小，慢慢闭上嘴。
“你别对外声张，我亲自解决。”
“可是……”
“有什么可是？”
学生灰溜溜地离开了。
莱格斯已经下了床，和蕾一起与科琳面对着面。
两个人都犹豫不决，不过从科琳叫走学生的举动来看，说不定可以寻求帮助。
“我们是你女儿的朋友。”
“我虽然离开雪燕六年了，但是我这人过目不忘，在雪燕城我不曾见过你们两个。”
莱格斯想赌一把，他说：“我们不是极北国人。”
科琳依然面无表情，开了口说：“很好，诚实是对话的第一步。如果你刚才说了假话，现在我就会让全王宫所有人来抓捕你。”
蕾有些吃惊，不知道她怎么一眼看出他们两个不是极北国人的。
“我们两个是从法卡斯被你们传送过来的夜影传送回来的。”
“你们想再传送回去？”
科琳先他们一步说了。
莱格斯也很惊讶，只是怔怔地点了点头。
“女王已经收到了雪燕传来的简报，其中提到的就是你们两人咯。”
看来雪燕的执行官还算聪明，觉了自己的骑兵在城外昏迷着睡大觉。
科琳打量了蕾一番，说：“你们有伤人吗？”
“不得已打晕了几个。”
科琳点点头，说：“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我是愿意帮你的，不过很可惜。”
“怎么？”
“传送工作已经提前结束了。”
莱格斯大吃一惊，掏出怀表一看，已经是十一点了。
“我会安排其他法子送你们回南方大6的。”
“可是，我必须现在回去！”
科琳指着莱格斯，说：“你，先跟我过来。”
蕾叫住科琳说：“你不看看你女儿吗？”
科琳停住脚步，转过身，说：“她是昏迷的，看着她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等她醒了再跟我说话吧。”
科琳推开门，正好推倒了刚才那个学生，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外面偷听。
那学生像见了光的老鼠赶紧跑了。
莱格斯跟着科琳朝房间里走去。
蕾颓然倒在病床上，没想到一切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她牵着蒂凡尼的手，轻声说：“你还真是个苦孩子啊。”
“你们就是闯进王宫的那三个人？”那学生趁科琳和莱格斯走远，悄悄走了进来。
“真是厉害啊，把那一群家伙都耍的团团转。”
“他们不会追下来吗？”蕾担忧地说。
“不会，他们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他们以为他们做的就是最高级的研究，其实比之科琳博士的研究，不过是过家家而已。”
那学生年纪其实只比蒂凡尼略大些，脸上了不少青春痘，骄傲地夸耀起科琳的研究，仿佛是自己在做的一般。
蕾倒有了兴趣，问：“那你讲讲，你叫什么？”
科琳领着莱格斯穿过一个又一个杂乱的房间，看得莱格斯眼花缭乱，走到底，是一扇诡异的圆形大门。
科琳在门上扭开开关，慢慢打开了门，这门竟然有半米厚。门一打开，凉气雾化飘出，冷得莱格斯也不禁哆嗦了一下。
“请进。”科琳的声音像机械出的一样。
莱格斯迈出腿，走了进去。
科琳随后进来，把门关上，在黑暗中不知在哪里拨弄了一个开关，偌大的房间天花板上突然泛出紫光。
莱格斯定睛一看，房间中央，有一张长桌，摆满了大小逐渐增加的玻璃圆柱，里面都灌满了生命药液。
“这是什么？”
“你先看。”
前面三四个玻璃圆柱好像都是空的，只装了药液，而从第五个圆柱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肉块，球形的，中间有很多像是绳子溢出来的痕。
第六个里，肉球稍大了一些，以痕为界的部分逐渐分离。
第七个里，肉块不再像球形，而是明显地有了变化，痕已经全部分离，分成了上下两部分，上部分还是球形，下半部分像海星一样张开。
看到第八个时，莱格斯已经懂了，他有点想吐，但又无法不承认眼前的事物所带来的巨大冲击。
到第八个时，已经很明显地看得出。这是一个婴儿，婴儿的嘴脸已经模糊出现，他的手臂和手已经有了雏形，日后分离手指和脚趾的痕已经出现。
第九个时，已经是个完整的婴儿，只是比生出来的婴儿略微瘦。他闭着眼，像是在做梦，嘴巴微张，惹人怜爱。只是他此时不在母亲的子宫里，而是在灌满生命药液的玻璃器皿里。
“这……”莱格斯背过身，深吸一口气，说，“为什么要给我看？”
科琳靠在桌边，说：“因为你是人类。他们也是人类。”
“你知道我是人类？”莱格斯顿了顿，说，“那你知道的一定比其他人都多。”
“那是自然。你所看到的这些，都是我做的人类实验。”
莱格斯看着科琳，说：“你想干什么？”
“我们就快抵达终点了，那时候全部说出来不是更好吗？”科琳突然笑了，让莱格斯有些胆寒。
“做到这些，我也只不过是在巨人的肩膀上望风景。跟我来。”
莱格斯惊讶地说：“这些药液罐里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你在用这个做实验？”
科琳没回应，只是引着莱格斯往角落走去。
这里还有一扇门，或者说，这是一个巨大的保险柜门。
科琳咬破指尖，用出血的手指在门上一抹。
门慢慢地打开。
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浮现眼前。
然而泡在其中的不是肉球或者未完成的婴儿了。
是一个裸体的女孩。
她闭着眼静静沉睡。
不是布鲁人，不是沃勒人，不是斯维奇人。
这女孩是人类。
莱格斯感觉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看着那女孩的脸孔，连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呼吸也消失了。
他见过她。
就在一开始。
艾希变幻出的第一个人形！
“这就是女王爱丽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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