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冲动
木门出吱呀呀的声音被推开。
一个女孩站在房内，看着母猴和布莱德。
正是辛茜尔。
辛茜尔盘起长，素面朝天，只穿着一身古朴的布衣，但是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洁白的脸庞、手臂甚至反射着光芒，和曾经的她一样光彩动人。她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双眸一下子就觉了布莱德的存在。
“布莱德！”
辛茜尔又惊又喜，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们进去说吧，看到的动物们已经够多了，索里特瑞不会开心的。”
辛茜尔点点头，推开门，让布莱德先进来。
布莱德有些胆怯地走了进去，就是以前，他也不曾走进过辛茜尔的闺房。
辛茜尔的房间很简单，一边是书柜，中间摆着书桌，另一边是床铺。床铺下沿上方挂着一根细绳，吊着辛茜尔的衣服。里面还有内衣，布莱德羞得转过头去。这房间小得令人诧异，也就跟自己借住的草房面积差不多。
“你就住这儿？”
“不是挺好的吗？”辛茜尔笑着说。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明媚，让布莱德周身的寒意一下子消散了。
布莱德自惭形秽，都不知道在哪里落脚比较好，感觉自己身上都是淤泥污渍，在房间里格格不入。他低着头，瞧见自己破了洞的布鞋，赶紧缩回脚趾，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
“你坐床上吧。”
辛茜尔毫不在意地说道。她多点了两根蜡烛，房间变得亮堂多了。
“不用了，我站着就好了。”
辛茜尔撇撇嘴，说：“还是那么活要面子死受罪。”
布莱德尴尬地笑了笑。
辛茜尔坐在床上，抱着膝盖，露出小恶魔一样的微笑，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啊？你不怕索里特瑞轰你走吗？”
“呃……我是从后门来的，他不知道。”
“后门？！”辛茜尔惊呼，“怎么会？”
“是刚才那只猴子的男朋友，叫我爬的后山。”
“啊！难怪前两天那家伙一直都说，说不定我会有个大惊喜！它真没骗我！”
布莱德听得面色烫，没想到那猴子竟然有意透的风声，自己还暗自窃喜。若不是它预备好了藤条，他和贝尔现在已经在山下，摔得稀巴烂了。
辛茜尔看着布莱德说：“啧啧啧，看来你还真吃了点苦啊。啊，忘了给你倒杯茶喝。”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跟你说几句话。”
辛茜尔停住手脚，怪异地看着布莱德，说：“说什么啊？”
“那个……那只猴子说……索里特瑞……要再留你一年？”
布莱德很紧张，低着头，拨弄着脏污的双手，非常努力地在脑海里找寻合适的词汇跟辛茜尔说话。
“啊？他说的不对。”
布莱德喜上眉梢，连忙抬起头，说：“我就说嘛！”
“呀，不是索里特瑞留我，是我自己想在这里继续服侍下去。”
辛茜尔话语很是轻巧，布莱德却仿佛遭了晴天霹雳，身子止不住地抖，连视线也模糊了。
“这不是真的，对吗？你开玩笑的，对吗？”
布莱德说话的时候，觉得嘴里从未有过的涩。
“嗯，我想留在这里。”
辛茜尔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直接插在布莱德的心上。
“为什么？”
布莱德觉得自己脚下很虚，全身都冒着冷汗，要知道是这场景，还不如别抱住贝尔的腿，直接摔死的好。
辛茜尔闭上眼努力思索了一会儿，布莱德看着她如往常一般可爱的面容，心里滴血一般。
“回去也没有好事，不是吗？”
“你就没有什么留恋的吗？”
辛茜尔点点头，很认真地说：“有。”
布莱德感觉像是走了一晚夜路的人突然看到一盏烛火一般，眼睛一亮，说：“是什么？”
辛茜尔的眼眶突然红红的，她伸手抹泪，哽咽着说：“当然是我母亲啊。她含辛茹苦养大我，我却没有报恩的机会了。”
布莱德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但又只能接着说：“那为了你母亲，你也该回去啊。”
“不，”辛茜尔果断地摇了摇头，说，“她这大半辈子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父亲已经没了，又少了我的牵绊，我希望她能选择自己的生活。离开村子，去法卡斯，去贝瓦，哪里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她还可以嫁给别人，可以生其他的孩子。”
“你真这么想？”
辛茜尔听了，咬着嘴唇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开了口说：“布莱德，我本想今天亲自跟我母亲说的，但是既然老天爷派你来了，我把这意思也都说了，就由你亲自跟我母亲说吧。好吗，布莱德？求求你，我自己真的说不出口。我也不想看她伤心，但是这样，对大家都好。”
辛茜尔说得又忍不住泪。
布莱德此刻感觉脸火辣辣的，从头到尾，辛茜尔也没问过他的事。
这一年，他经历了什么，辛茜尔压根没打算问。
这样，对大家都好。
到底对谁好？
布莱德看着辛茜尔，她蜷缩一团在墙角，伤心又决绝。
“辛茜尔，你忘了吗？”
“什么？”
“一年之前，我说过，我要成为法卡斯最棒的流浪歌手，然后回戈斯林堡找你。你答应了的。”
辛茜尔一愣，破涕为笑，笑着说：“流浪这一点我看出来了。”
“我以为重点是回来找你。”
布莱德低着头轻声说。
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沉默，布莱德依旧低着头，辛茜尔盯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
“你……”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你说吧。”
布莱德伸出手，依旧让辛茜尔说话。
“我只是希望，这样能让你振作起来。”
布莱德目光直视着辛茜尔，说：“只是这样？”
辛茜尔咬着唇不答。
“那之前呢？你一直只是可怜我？”
“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
“布莱德你唱的歌确实很好听。”
“那我这个人呢？你……喜欢我吗？”
“你……你是一个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布莱德感觉全身的血气都涌上了头，他感觉身体都被撕裂了，前所未有的冲动驱使着他，布莱德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一下子摁住了辛茜尔。
布莱德死死地摁着她的手，她的身体压住了辛茜尔的身子，他感觉得到她的体温，他沉重的如野兽般原始的呼吸，全都喷在了辛茜尔洁白的脸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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