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安抚劝解

冯章含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缓步走了出来。

        褚天德二人眼睛一亮，恭敬起身施礼。“大人。”

        冯章乃是二品带刀护卫，随身又携带有睿王爷的令牌，身份非同小可，由不得褚天德他们不敬。

        “不必多礼。快请坐下歇息，辛苦了。”冯章客气地寒暄，当先坐下。

        夏天宝瞄一眼只坐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的知府大人，心里一虚，赶忙挺直腰杆，拿出应对巡抚大人的劲头，目不斜视，屏气凝神，谨言慎行。

        “不必拘谨。冯某此次仅是路过贵宝地，非有公务在身，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拘束。”冯章淡淡一笑，应对之间淡定从容。

        “哦，不知大人何往？”褚天德听冯章连接说了两次不必拘束的话，不敢不给面子，赶忙笑眯眯地接口寒暄。

        冯章微微一笑，清俊耀目。

        “陪同佳言回乡祭父的，偶遇病人，佳言心善，忍不住出手相助。多谢诸位大人的鼎力相助。以茶代酒，敬您二位了。”冯章淡淡说着，语气并不很亲热。

        褚天德二人却是受宠若惊，赶忙端起面前的茶杯，客气一句，一饮而尽，面上的笑容终于放松下来。

        “病人情况可还好？小姐真乃神乎其技，当时的情形，饶是下官自信很是见识了一些场面，也依旧有些替小姐捏了把冷汗。那个南怀仁，哦，就是那个大夫，虽然说医术在这南溪城里不是顶尖的，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他一口咬定人救不回来，说实话，下官心里也有些打鼓的。小姐好本事！”

        褚天德本想着意夸赞几句，也是拉近关系的想头，可说不了几句，越想越是激动，忍不住就真心实意地夸赞了起来。

        夏天宝一双豹子眼睁得滚圆，他也从手下嘴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对这位佳言小姐的本事也是景仰得很。

        “言言确实有生春妙手。不瞒大人，此番我二人就是从江南回来的。江南之事，不日就会流传开来，我先与大人讲一句也并无妨碍。”冯章嘴角微微勾起，一手握持茶杯，显得飘逸风流。

        褚天德微微睁大双眼，不明白地看着他。江南？难道是天谴一事有了眉目？

        “江南之前广为流传的天谴一说，想必大人也必有耳闻。”冯章淡淡一笑，看着褚天德摸不着头脑地轻轻一点头，继续说道。

        “其实，此言并无依据。江南一事，实乃中毒生病所致，只因病因罕见，受灾人数甚广，极难救治，所以才酿成如今愈演愈烈的局面。言言与其师王博王老太医，日前已然研制出解毒之法，江南灾情可解，睿王爷此时在江南坐镇，主持救灾一事。”

        “竟有此事！”褚天德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睁圆了一双丹凤眼。

        夏天宝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举着的茶杯都忘记往嘴边送。

        “此事很快就会流传开来，睿王爷的封地也换到了江南三郡，皇帝的旨意已然下了。”冯章淡淡一笑，举杯就口，浅浅啜了一口。

        “善哉！”良久，褚天德长叹口气，满怀欣慰地赞了一声。

        “王爷的封地换到了江南，这又是为何？京郊的封地呢？”褚天德想起这事，赶忙急急出声询问。

        “这个你不必多虑，不是什么坏事。”冯章囫囵解释了一句，对这个忠心耿耿追随李睿的褚天德有些亲近。

        “好了，事情繁多，我这边人手不够，请大人派几个得力的丫鬟小厮过来搭把手。尊夫人那边，还请仔细解释清楚。大人的家事，外人本不应插口，可是，在下实在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大人请讲。”褚天德面红耳赤，赶忙起身弯腰受训。

        “不必如此。”冯章手上一个巧劲儿，把褚天德重新按坐在凳子上。

        “大人知恩图报，这些年不间断的孝敬睿王爷，王爷心里记得大人的好处。只是，这心意到了便可，王爷也不是贪图享受之人，你的那点子年礼，王爷也看不在眼里。你别难受，我说话直，也是不与你见外的意思。”冯章停顿了一下，安抚着坐立难安的褚天德。

        “不敢。”褚天德一张脸又涨成了猪肝色。

        “你不要多想。李睿是我师弟，所以我才敢代他直接出言教训你。”冯章无奈，只好把与李睿的关系挑明。

        褚天德眼睛眨了两下，面露惊喜，恭敬亲近之意更加明显。

        “你不要着忙，听我讲完。男儿顶天立地先不提，首先得养家糊口，不能叫家里的妇孺受了委屈。你之前确实想得岔了。尊夫人勤勤恳恳，为你打理家中庶务，令你衣食妥帖，无后顾之忧，你也当好好看顾于她才是。”

        “是是，是下官无能。”

        “不是你无能，是你想岔了。本就不是什么鱼肉百姓家财万贯的贪官，何必贪图表面光鲜，打肿脸充胖子地年年给李睿送那么厚的年礼？他是真的不缺这些。你真有心，就送些他看得上的，用心即可。他也不是什么昏聩贪财的性子，你这样的作为若是叫他知晓，不定怎么恼你呢。”

        冯章难得语重心长地劝解着。褚天德确实是个好官，能力也不弱，以后能用得上。

        “下官惭愧！惭愧！”褚天德面色依然涨紫，却不再有那抹难堪到无地自容的尴尬。

        “我了解李睿的性子，今日与你接触一番，也大抵明白你的为人，我多嘴一句，你莫要怪罪。”

        “大人请明示。”褚天德面色激动，眼神很是信赖感激。

        “不必如此。”冯章又安抚了一句，放缓了声音说，“大人治下如此清明，百姓和乐，物产富足，何不等农闲时节携了三五耆老，带了今秋的物产，与李睿说道说道民风民俗，既教那小子长了见识，知晓民间疾苦，也表明了大人勤政爱民的功绩，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褚天德两眼大亮，连眨几下，一叠声地说：“此言甚妙！我怎么就想不到！果然是个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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