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碰瓷
佳言一下子撩起车帘跳下马车，珮儿紧紧跟在她身后。
飞快扎下几针，佳言看着孩子哆嗦起来的身子，赶忙搂住他柔声安慰。
“孩子没事了，放轻松，慢慢呼吸。没事了，马车闪到一旁了，没有碰到你。你一点伤都没有。你自己试试看，是不是哪里都不疼啊。来，跟着我，呼气，吸气——”
“哇——我好怕！有马车！娘！我要娘！”
小孩子随着她的安慰终于放松下来，只怕地大哭起来。
“柱儿！柱儿你怎么了？你是谁！要做什么！放开我家柱儿！不然我跟你拼命！”
一个围着围裙的年轻妇人从街边的店里冲出来，举起拳头凶悍地威胁着佳言。
佳言松开手，看着那孩子飞快奔去母亲的怀抱，笑着解释。
“您别误会，是我家的马车为了躲您儿子硬生生跑到路对面去了。您儿子只是受了些惊吓，我看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如若还是不放心的话，不妨去济民堂买上一副安神药剂喝下，不喝也没事的。”
那妇人打量一眼马车又眯起眼上下打量她，发现是个面生之人，马上把儿子护到身后，一拳头挥到她面前。
“你们的马车吓到我儿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吓出个好歹来，别想就这么轻飘飘地走了！我们柱儿可是我们老辛家的独苗，九代单传！有多金贵你明白嘛！赶紧赔钱！一百两银子！”
佳言吃惊地瞪大眼，这是遇见碰瓷的了？
珮儿上前一步，一巴掌扫开她的胳膊。
“横什么横！想讹诈人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知道我们小姐什么人么！还赶狮子大开口。一百两银子，你儿子卖身做太监也不值这个价吧！麻利给我滚！再敢烦着小姐，大嘴巴子抽你！”
那妇人一看就是平日里横惯了的。此时见这个眼生之人不但不服软，还敢比她还要横，当即撒泼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杀人啦！快来人哪！不知道哪里来的外乡人欺负咱们河间府的乡亲啦！快来人救命啊！麻烦哪位乡亲帮我去官府报个案，就说我们母子要被外乡来的抢人给逼死了啊！老天爷呀！你怎么就不开开眼哪！我可是每日里虔诚上香，没有一日落下的啊！快来道雷劈死这嚣张的恶人吧！我的天爷哎！活不了啦！”
佳言被这刺耳的声音吵得不悦，皱起眉头直接回马车。
这点子小事，珮儿能解决。
“聒噪！”
珮儿一见小姐生气了，心头火起，直接上前，左右开弓，十几个大嘴巴子下去，那妇人两颊已经肿得跟猪头一般，呜呜啊啊的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那孩子被吓得瞪着大眼，眼看着又要闭过气去。
“闹什么闹，真想叫你那个九代单传的儿子吓死啊？小子，马上给我呼气，吸气！”
珮儿霸气地喝了一声，怒瞪着又被吓到的柱儿，学着小姐的样子发布指令。
佳言脚步一停，回头看了一眼，发觉那孩子已经开始往上翻白眼了。当下也顾不得生气，急忙跑过去，又给他扎了两针急救，又仔细给他诊过脉，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柱儿畏畏缩缩地缓过神，却还是不敢动，含着两泡泪惊恐地看着佳言和珮儿。
“两位姑娘，这辛嫂子就是个浑人。他男人体弱，常年卧病在床，全靠她一个女人伺候，还要照顾孩子。她也是忙不过来，才叫孩子突然跑到街里，惊了你们的马车。你们能为了救孩子硬生生地多开，想来也是心善之人。还是别跟她们计较了吧。”
路人看不过去了，忍不住上前为那辛氏求情。
佳言凝神诊脉，没有搭理她。
“闭嘴！小姐做事自有道理，用得着你胡乱插口！滚一边去！刚刚那疯婆子上前讹诈我家小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头！一丘之貉！滚！”
珮儿那暴脾气上来，根本就压不住。
那路人被质问地一窒，面红耳赤地退后。
其余看热闹的人，虽然也觉得珮儿的行径过于嚣张了些，但是也同样对珮儿的质问无言以对，也就都默默地站着，既不上前，也不退后。
王老夫人哄好了王率，从车窗里瞧出外面不寻常的动静，赶紧问跟着的家丁出了何事。
家丁紧张地把事情简单学了一遍。
王老夫人当时就恼了。
“小姐受欺负了，你们怎么不去帮忙？就只靠着珮儿一个小丫头出头？你们是不是没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家丁被骂得心里有些委屈。
小姐那边一个丫头就顶他们三个人。可是马匹刚刚受惊，车里的少爷还都哭得凄惨，老夫人也不知道怎样了，他们当然不放心得看着啊。
严麽麽笑着也望一眼外面，不急不慢地劝：“老夫人您别动气，珮儿那丫头是王爷特意挑来放到小姐身边的，身手极好的。您放心。”
家丁已经挤出人群跑过来禀告。
“老夫人，小姐在给那孩子诊脉，没事呢。”
王老夫人这才放下心，一挥手赶人。
“去守着。再有人敢对小姐不敬，别等着人家一个柔弱的小丫头出手，要你们这些个大男人做什么用！就是跑腿传话儿啊！”
家丁麻利儿地又跑回去了。
佳言已经缓缓松开手，打量一眼狼狈却依旧不服气瞪着她的妇人，还有畏缩地靠在母亲身边的孩子，叹口气说：“你男人呢？”
父女眼神一厉，迷迷糊糊地尖声叫嚷：“你又什么事请冲我来！我男人好好在家躺着，可没惹着你！”
佳言费力听懂她的话，可怜地俯首望她。
“你家男人是不是胸闷心悸，夜里睡不安稳，盗汗，眼底青黑，全身无力，胃口不佳？”
佳言看着那妇人惊疑不定的神色，无奈地叹息一声，又继续说下去。
“你公公想来也有这样的症状，他还在世吗？”
那妇人眼里逐渐露出惊恐的神色，惊惧地看着佳言，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佳言一指妇人身边的孩子。
“你儿子也有同样的病症，只是他现在年纪尚小，还有调理的可能。只是，被你常年凶悍的样子，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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