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睿王爷能信吗
哭声震天，引来不少百姓围观，不得行进。
王芷被眼前熟悉的一幕吓到，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江南百姓对着她跟小桃怒骂诅咒，扔石块烂菜叶臭鸡蛋的往事。
王芷情绪激动，腹中疼痛，脸上沁出细汗。
“殿下……”
太子正在呵斥围堵之人，哪里顾得上她！
李睿冷眼旁观，见太子成功激起更强民愤，这才出面阻止。
“太子哥哥息怒，先进宫见父皇要紧。诸位，几位太医暴毙之事，父皇已经着令我等彻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诸位心痛亲人离世，其情戚戚，睿感同身受。但是，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事情原委，追究真凶责任，告慰死者在天之灵。诸位以为如何？”
张闻的老娘摸了把眼泪，被儿媳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起身。
“睿王爷，我等听闻你跟睿王妃都是爱护百姓的好人，世泽神君的名头更是如雷贯耳，我等神往已久。我儿非是那胡作非为作恶多端之人，如今身遭横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不叫人心痛！我老婆子誓要为我儿伸冤的！你如今说出查清事实追究真凶的话儿，可是哄骗我等？人是从太子行宫抬出来的，皇上会追究太子，给我等一个公道吗！”
李睿见她将矛头直指他皇帝爹，不敢怠慢，忙露出一个诚恳的笑意。
“古语有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父皇最是公正严明，爱民如子，若真是我太子哥哥的过错，定然不会偏心袒护！诸位且听我一言，相信我父皇三十多年勤政廉明的心，早早叫我父皇断一断这段公案，还大家一个公道，叫死者安息。若是对父皇的处置不满，大家再好好商议才是正道啊！”
张老夫人点点头，颤颤巍巍地让开道路。
“你说得在理。我们也是想有个说法，先叫皇上断一断，若是真的偏心袒护太子，我等再告御状不迟。”
李睿感激地冲她一抱拳。
“您深明大义，如此悲痛之下尚且保持理智，不愧是忠君爱国张闻张大人的慈母！睿差事在身，先送太子哥哥去宫中交差。回头定然到各位府中亲自上三炷香，表达睿对诸位大人的追思。多谢诸位，先走一步。”
李睿话说得漂亮，众人默默让开一条道路，互相对视一眼，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去皇宫前等信儿。
李安小跑着过来，笑着凑到张老夫人耳边，小声嘀咕几句，见她明白，这才冲着周围人群深施一礼，转身急急忙忙地追赶李睿等人的车队。
张老夫人神色复杂地瞧他们背影一眼，叫下人请来几家主事之人，叹息一声，擦着眼泪道：“方才睿王爷家的李安总管过来传了几句话，大致意思是说，要咱们先回家，好好祭奠死者。说咱们本来是受冤屈的一方，要好好站稳立场，不能将有理的事情闹成没理。忠臣良将惨遭杀害，才最惹人惋惜，而若是闹事的乱臣贼子，那么就是死有余辜。吃亏的是咱们。”
那几人怔怔出一会儿神，擦一把眼泪问她：“您觉着睿王爷可信吗？”
张老夫人惨然一笑。
“可信不可信，话糙理不糙。我儿张闻深遭惨死，我不能叫他背上冤屈的名声，更不能连累了我家小孙儿。睿王爷有句话说得好，死者已矣，生者尚要好好活下去。我张家，是忠良之家，张闻不会白白死去。至于睿王爷，他肯说出这等良心之语，我信他！”
几人同样恻然长叹，拱拱手，带领家人互相搀扶着散去。
旁观的百姓心中惴惴。这次事件矛头直指太子！那可是国之储君！朝廷是否会有一番动荡？京城会不会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围观之人也都迅速退散，回家找上年纪的老人询问，一时间人去巷空，很是凄凉。
李睿带着太子等人进了宫，太子之前喝骂围堵之人太过用力，虚弱得靠在引枕上喘息半晌，好不容易换过一口气，勉强下了马车。
王芷瞧着他神色不豫，不敢闹他，强忍着腹内的绞痛，后来也疼到麻木了。
“啊，血！”
小丫头来扶王芷下车，瞧见她裙子后面大片的血迹，忍不住惊呼出声！
太子猛地回头，眼神一黑，就往下倒。
刘全赶紧抱住他，急喊殿下！
李睿远远瞧着这里的动静，吩咐李安找人将太子王芷等人抬到偏殿，不要分开，这才带着高战云去御书房找皇帝复命。
皇帝听说王芷小产的情况，眉头微微蹙起，放下批示奏折的朱笔，转头问李睿：“怎么回事？怎的将那不洁之人也带来了？”
李睿简单解释太子行宫之中发生的经过，皇帝嘿然而笑。
“太子自愿认下这杂种不说，竟然还敢拿这等龌龊心思来忖度你。实在是岂有此理！罢了，来便来了，朕亲自帮他审审这些鬼蜮魍魉，也叫他瞧明白，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糊涂蛋！”
高战云又将张闻等几张死者家属激愤拦路，又被睿王爷劝退的事情详细禀告了，就连李睿后头吩咐李安私下劝慰各家的言论都没有半分隐瞒。
李睿也不反驳，只是安静地听着。
皇帝叹息一声，摇摇头起身。
“思齐的话虽然听着冷酷了些，却实实在在是为那几家着想，也是真心想要帮朕解决这件棘手之事。难为你了，夹在中间，能做出这样的应对，已经很不容易了。不错。”
李睿微微一点头，问：“要不要给王芷请太医？”
皇帝不屑地怒哼。
“那杂种救他做甚！况且，为了那妖妇，连累多少太医无辜身死，王召气尚未消，不停为手下喊冤，又如何肯放其他太医来给这妖妇看诊！”
皇帝突然想起佳言，停顿一下，皱眉思索。
“佳言医术不差，是否有法子能验明这血缘之事？”
李睿明白皇帝的意思，轻轻点头。
“大致应该难不住她，何况还有岳父的宝贝辅佐。待儿子去询问她一番，将她请来吧。”
皇帝点头，出了御书房，去见太子。
“太子的药可服下？怎的就起不来身？无用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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