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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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一连串吩咐完，刚要回去继续听佳言吩咐，瞧见皇帝被他仍在院子里，忙蹿过去低低禀报几句。
“父皇，母妃情况稍微好转些许，有了微弱的呼吸心跳，但是依旧昏迷不醒，言言说，尚未脱离危险期，不能叫许多人进去探视，怕会导致病情不稳。不过她说了，可以将外头的窗户起开了，您若是不放心，就在外头瞧一眼？”
皇帝点头。
“你去忙吧，我等会瞧一眼，不打扰你们忙正事。”
李睿挤出一抹笑容，赶着回去了。
李安那边的热水早就备得了，此时听见吩咐，忙抬了进去。
李睿同样将他们拦下，自己一人将热水提到内室。
佳言瞧见他进来，疲惫地揉揉发酸的后腰。
“你放着一会儿我来吧。外头是父皇来了？这么晚，就别叫父皇跟着担心了，看看就回去吧。母妃这边，需要好好休养观察，到底时好时坏，现在还判断不出来。只能说我尽力了，剩下的就全看天意了。”
李睿心疼地先拧了手巾给她擦脸擦手，轻声安慰。
“爷知道你辛苦，你能歇下了没？吃点东西？”
李睿没好意思直接说，你别忙了，累着饿着我儿子更不合算，只是委婉地说些不轻不重的问候的话。
佳言被他扶着缓缓坐下，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确实累得不轻，不过手术已经结束了，这快三个时辰了，身体疲累还是小可，主要是精神紧张，叫人有些吃不消。不说了，费尽辛苦取得的一点点成果，不能疏于看护，付诸东流。这几天，我就住在银霜殿吧。对了，冯嬷嬷来了没有？叫她过来伺候病人，我信得过她。”
李睿忙扬声喊冯嬷嬷。
冯嬷嬷跟着佳言时候久了，常听她说些治病相关的事情，此时早收拾好了自己，利利索索地进来，头发用一块干干净净的蓝底碎花布包着，换身上下一片素净，不见一点首饰。饶是她气度好，换上这样一身打扮，依旧有了十分的村气。
“主子。”
冯嬷嬷稳稳走过来问安。
“麽麽，你来了正好，帮贵妃清洗下身体，换身舒适的棉质里衣，身上的伤口不能碰水，动作慢点不急，一定要轻，不能把伤口震裂开。”
佳言吩咐一句，显然没有再叫小丫头进来给她帮手的意思，担心的还是细菌感染问题。即使她已经给贵妃服下了青霉素，而且整个过程都是在无菌的空间里头完成，贵妃的身体还长时间泡过灵泉，抵抗力应该强上了不少。
但是这毕竟是大手术，她一股脑地换了心肺，累得两眼发花，若是没有奇葩帮忙不停输出能量支撑着她，她早就倒下了。
饶是如此，她也依旧没有任何把握，贵妃能平安度过危险期，能够完全接受新移植进体内的心肺，完成自主呼吸自主心跳血液循环的巨大工程。
还是那句话，她已经尽力了，剩下的，看天意吧。
冯嬷嬷稳稳当当地答应一句，有条不紊地开始给贵妃擦洗身子。
李睿避嫌地侧过身，眼睛瞥见外头一点灯笼，对上皇帝凝视过来的目光。
他微微顿了一下，走到床边，小声说：“父皇，您都听明白了吧？母妃情形并不妙，十分凶险，需要静养。恐怕短时间内都只会是这样的情形，您还是先回去吃饭吧，若是有了消息，儿子一定派人禀报。这会儿要给母妃擦洗身体换衣裳，要拉上帘子了。”
皇帝在外头静静站着，脸上神情有些模糊不清。
良久，他点点头。
“你们好好照顾贵妃，得空吃点饭，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能为了救人，自己倒下了。你们忙吧，朕走了。”
安德川听了护卫的禀告回来，瞧一眼灯火通明的屋内，视线忍不住在床上安静躺着的贵妃身上转了一圈，停顿一瞬，这才继续向皇帝回禀。
“皇上，安将军求见。”
皇帝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又看了屋内一眼，瞧见李睿脸上隐隐不悦的神情。
皇帝淡然一笑，扬声吩咐：“叫他领着安国公夫妇回去吧，叮嘱他不许在外头胡乱说话。朕已经瞧在贵妃的面子上，既往不咎了。”
李睿神色放松，感激地冲皇帝抱拳笑笑。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放心，转身带着安德川李德英一行人缓缓去了。
墨昼听清皇帝的吩咐，又请示了李睿一回，去厢房将被点住穴位的安国公夫妇提留到轿子里，叫小太监抬着，送到了宫门口。
安鉴正等得心急如焚，在宫门前不住转着圈子。听见有动静传来，赶紧站住，紧张地盯着紧闭的宫门。
侧门无声打开，墨昼带着一行小太监走了出来。
“安大人。”
墨昼先打了招呼，身边的小太监将轿子落下。
“墨护卫。”
安鉴瞧见熟人，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家父……”
“安大人借一步说话。”
墨昼直接打断他急切的话，将他拉远了一些。后头小太监手里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有点晃动，照得几人脸上明明灭灭的很有几分阴气。
安鉴心里又开始提了起来，但是对李睿手下的心腹护卫墨昼，还是信得过的。
“墨护卫，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家父家母呢？为何一去音信全无？”
安鉴到底忍不住先问了一句。
墨昼带他在一个背风的角落站定，浓浓夜色里，只有一双大大的凤眼映着天上淡淡的星光，灼灼有神地瞧着安鉴。
“安大人不必心急，安国公夫妇都好好地在轿子里头呢。今日事情曲折离奇，我先跟安大人透个底，省得以后还会出现麻烦，那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墨昼凑在安鉴耳边，将之前贵妃假死，睿王爷念及生养恩情，将安国公夫妇请进宫来，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三言两语交代得清清楚楚。
安鉴却已经听出了满后背的冷汗，被夜风一吹，透心儿凉！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妹妹，贵妃，她死而复生了？！”
“噤声！”
墨昼阻止一句，警觉地四下查看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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