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马超中伏

牛金也是宿将，自然会想到箭矢耗尽的问题。所以在马隔得远时，他便停止射击，在汉军围上来时，这才下令攻击。

        如此安排，能让弓箭手得到休息的机会不说，还能最大可能的节省箭矢。在牛金的妥善安排下，马拿曹军毫无办法，只能远远跟着牛金走。

        当年李陵率五千部曲就是以这个办法，硬扛匈奴数万骑兵的攻击而不败，还杀死杀伤匈奴骑兵无数。若不是最后箭矢耗尽而军中又出了叛徒向匈奴人告密，李陵也不会落到后来的下场。

        牛金率着部曲且战且走，看看快到曹仁所在之处时，牛金部队的箭矢终于耗尽了。牛金内心焦急，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着令部队缓缓后退。当汉军再一次起试探性攻击，而又没有迎来铺天盖地的密集箭矢时，汉军中的欢呼声立马便响了起来。他们知道，曹军没箭矢了。

        于是不用马下令，骑兵们便双腿夹紧马腹，催促着战马开始奔驰，然后杀向曹军。牛金知道在骑兵的冲撞下，前排的薄薄几层防御压根就挡不住。他也没打算死扛了。既然已经快到伏击点了，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于是牛金下了一道命令：“全军向后，撤退！”

        曹军立时便力向后疾奔。奔跑之间，阵形自然难以保护，不免露出了破绽来。被马窥见，便抓住机会，杀了进来。

        骑兵跟随着他们的主将，一路往里突进。牛金率部遮拦得几下，见挡不住马，心中暗叹一声，临到了地界，却被破了阵么。牛金不再抵挡，率了部曲，扭身就跑。马遥遥见得，纵马来追。却被沿途的曹军给死死缠住。马气极而笑，道：“这厮跑得真快！”

        曹军一败涂地。远处，埋伏着的曹军校尉问曹仁：“将军？”他看着自己的袍泽被汉军如屠猪狗般一个个砍翻在地，却是按捺不住了。

        曹仁双眼冷冰，道：“等！”曹仁也是心痛，但慈不掌兵。汉军还没进入包围圈，若此时跳了出来，除了惊走来去如风的汉骑，他将会一无所得。这样的话，前营将士们的牺牲，那就白费了。

        终于，牛金率着残余部曲逃了过来，而马率着汉军，也一头扎了进来。这个时候，曹仁便作了，把手一压，只听得山谷之间，金鼓齐震，旌旗挥舞，而后无数曹军呐喊着跃了出来，挺着长枪，拖着长刀，举着圆盾，如猛虎下山，如蛟龙出渊，杀了过来。

        马一勒马缰，倒吸了一口冷气：“上当了！”于是不再追击曹军，调转马头，准备突围。

        可是，既然陷入了这重重包围，曹仁又岂会轻易放走敌人。牛金在大军杀出来后，一改方才败逃之狼狈，挺胸凸肚，拎着大刀率了部曲来战汉军，得意洋洋的大笑道：“贼子，尔等中计也！”

        马一声不吭，与庞德、马岱等冲杀在前，只欲为自己的部曲们杀一条血路出来。刚才一番追击，也损耗了汉骑们不少马力，此时他们已经有些疲倦了。可是在生死关头，他们仍然爆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跟在主将身后，一起杀得曹军节节败退。

        曹仁远远看见，心道凉州骑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既然中伏，便由不得你们了。

        曹军踊跃而出，把汉骑给团团围住，上砍人腿，下砍马腿。许多掉队在后方的汉骑就这样被曹军的人海战术给淹没了。

        而前方，马也不好过，曹军在后面安排了弓箭手，对他们所前进的方向进行抛射打击。在密集覆盖之下，无数骑兵和战马纷纷中箭而后倒地不起。

        马没有与曹军一较上下的想法了。他此时，只想着如何尽量快的冲出包围圈，然后把尽量多的袍泽给带出去。

        快，再快！马怒吼着，手中大枪的每一击，都蕴含了他的怒火。前方这些可恶的曹军，源源不断，杀了一个，又来一个，杀了一群，又来一群。马怒冲冠，只杀得浑身血气冲天。

        身后，庞德与马岱身被数创，却是一声不吭，只令掌旗兵跟在身后，带着大家埋头猛冲。这个时候，大家都憋着一口气，不能散，也不敢散。冲出去了，就能活。冲不出去，大家只能埋作一团了。

        好在马、庞德、马岱几个都是勇武无双，悍不畏死的狠角色，在他们的带领下，竟然硬生生在曹军的包围圈杀了一条血路出来。

        前方负责阻击汉军的校尉，见马等人浑身是血，杀气冲天，不由心志为之一夺，胆气一怯，手中动作便不由慢了几分。却被马等人抓住这个机会，一鼓作气，杀散曹军，冲了出去。

        曹军校尉再欲合围时，却已经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等人率着残部狂飙而去。曹仁率部把围起来的汉骑给一一剿杀后，到了马突围处，问道：“既围马，如何纵之？”

        曹军校尉羞愧莫敢言。

        曹仁道：“今日一战，本可全歼马部，以祭我军将士在天之灵，然则我之计划，全毁于你手。有何话说？”

        见校尉不言，曹仁一挥手，左右亲卫便拖了校尉往外走，欲行军法。牛金等人欲劝，却见曹仁满脸铁青，双目阴沉如水。便不敢多言。须臾，只见外头一声惨叫，然后亲卫前来缴令。

        曹仁见众将震慑，便道：“胆敢慢军者，杀无赦！”接下来，要与汉军打仗。他所面对的敌人，是关羽、张飞等刘备麾下的名将。若军中还有人怠慢，他将会败得很惨。所以，也只能借此人头颅，来让军队清醒清醒。

        像刚才一战，若是能守住缺口，马不降则死。他将会彻底为兖州除此心腹大患。结果就是只差那么一点，就让他功亏一篑。让曹仁心中如何不怒。

        算上之前牛金前往诱敌的，再加上刚才之战的损失。战死二千余，轻重伤数千。而只留下了不到二千汉骑的尸。虽然骑兵与步卒不是这么简单计算的。但曹仁觉得，这一战，还是他吃亏了。本来可以留住马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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