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论厚脸皮的重要性

　　
“来炼东西？”
忽然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吓了媛儿一跳，忙躲到林辰身后。
只见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突兀得出现在林辰不远处，老者不修边幅，一身破破烂烂的淡蓝色布衫，衣袖上几个大洞漏风，头发像鸟窝一样杂乱，挡住了大部分脸。
他的身形却站得笔直，发梢之间透射出的眸光极为凝练，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威严，无形的压迫感在场中凝聚，林辰有种被豺狼猎豹盯上的感觉，浑身炸毛，很不舒服。
这是个高手！绝对的武道强者！
“晚辈林辰，见过前辈！”林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你以前见过我？”老者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不曾见过，晚辈今日第一次与前辈相遇。”林辰摇了摇头道。
“未曾见过，你为何叫我前辈？”老者问道。
“虽未见过，但前辈乃人中龙凤，气势威严，步行无声，又比晚辈年长，叫一声前辈，是应该的！”林辰微微笑道。
“你小子，嘴皮子倒是很溜！”老者毫不客气道：“说吧，想让老夫炼丹还是炼器？事先声明，炼废了概不负责！而且，低阶丹药不炼，低阶灵器不炼！”
规矩还挺多，炼废了不负责、低阶丹药不炼、低阶灵器不炼，如此苛刻，能有生意那才是见鬼了！
林辰感觉这老家伙根本就没想做生意，这么一开口，一般人早跑了。
再结合玉儿方才的猜测，他心中冒出个念头，这老者该不会是躲在这里闭关苦修，以寻求突破地阶高级炼器师的契机吧？
如此邋遢......十有八九是了！
至于这老家伙为何不去深山老林，谁知道呢，这些炼器师、炼丹师都是些怪脾气的怪老头！
林辰只得硬着头皮道：“晚辈不炼丹也不炼器，不知前辈这些废器可出售？晚辈想要购买这些废器。”
老者眉梢微挑，道“不过是些废器，根本不值钱，送你了！”
林辰喜出望外，不要钱最好，“多谢前辈！”
“不过......”老者突然好奇道：“你要这些废器做什么？”
“这个......是晚辈的一点秘密，不值一提。”林辰略微尴尬地笑道。
“哼，不说便不说，既然如此，那这些废器，老夫也不送了！你走吧！”老者突然变脸道。
啥玩意儿？
林辰突然愣住了，这还能反悔的？你的强者风度呢？炼器师的尊严呢？
他只感觉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前辈，您不是开玩笑吧？”林辰苦笑道：“晚辈买这些废器其实是家族用来给年轻弟子训练用的，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前辈勿怪！”
老者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耐烦地摆手道：“嘴里没有实话，快滚吧！”
林辰脸色难看，这些废器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的！
他咬了咬牙道：“您不送，我买总可以吧！什么价格，您说！”
老者冷笑道：“不送，也不卖！就算卖，价格你也出不起！”
林辰有点抓狂了，这老家伙方才还说这些废器不值钱，这会儿却说得好像价值千金似的，根本就是在耍他！
关键是他总不能告诉人家，他买废器的目的是喂养背上这把断剑吧，说不得人家便要杀他夺宝！
林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不断变化。
媛儿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哥，这老头古怪得很，何必在这里买呢，而且族里也有一些废器，不需要在外边买，若是你有需要，我能给你拿一大堆！”
林辰侧首轻声回应道：“我买这些东西自有用处，媛儿，回去再与你细说。”
他心念呼唤小玉儿，问她有什么办法。
“这老小子还真把他这些破烂玩意当成宝了，哼！活该他晋升不了地阶高级炼器师！”玉儿冷哼一声，不屑道。
敢看不起林辰，那就是看不起她玉儿！
林辰只能被她欺负，别人就是不行！
“这老小子敢耍你玩，咱们给他个教训！”
玉儿气呼呼地跟林辰一顿传音，林辰心中不住的点头。
渐渐地，林辰脸色镇定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里闪烁着越来越明亮的光芒。
老者眉宇微皱，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正要赶人。
“前辈不必着急赶我走，晚辈还有一句话送给前辈，说完便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者不耐烦道。
林辰淡然自若道：“凡铸器之状，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气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焰色纯净，是谓炉火纯青！”
轰！
老者内心惊起轰天巨鸣，这是，这是秘言！
炼器之术关于火候掌握、提炼灵金、祛除杂质的秘言。
“焰色纯净，是谓炉火纯青……”
老者反复念读林辰的话语，越琢磨越是眼神明亮！总感觉这里有炼器大道之真理！
“地阶高级灵器，前辈这样炼可炼不出来，过犹不及！”林辰接着说道。
说完他就拉上媛儿转身往外走。
老者神色震动，一步跨出拦在林辰面前，语气有些激动道：“你是如何知晓老夫要炼制地阶高级灵器的？还有，你方才所说的过犹不及是何意？”
林辰心中暗笑，表面却不动声色道：“这有何难，前辈这一屋子的废器，不就是炼废的灵器吗？前辈欲要炼制地阶高级灵器却总是在最后功亏一篑，可惜了如此多的好材料，最终却变为一堆破铜烂铁，可惜，可惜！”
说完，林辰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老者本能地皱眉，他自然听出这小子言语中的讽刺之意，可那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小子是如何知晓这些的，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若只是通过观察这些废器，便能猜测到他的炼器师等级，那这小子的天赋也太惊人了！
“前辈，我可以走了吗？”林辰问了一句。
“走？去哪儿？你不是要买我这些废器吗？来来来，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老夫给你让让价！”老者拉着林辰便要往里走。
林辰站着不肯动，脸上笑嘻嘻道：“前辈，我怕出不起价格呀！”
老者眼睛一瞪道：“谁说你出不起价格的？老子扒了他的皮！我才是店主，我说你出得起你就出得起！”
“额……方才，是您说的!”林辰提醒道。
这是报复！赤  裸裸地报复！
老者面不改色，矢口否认道：“有吗？有这回事吗？小兄弟，肯定是你听错了！”
这老家伙脸皮真他么厚！
先前当场变卦，现在又当场被打脸，却一点都不害臊！
林辰砸吧砸吧嘴，甘拜下风，‘论厚脸皮这门功夫的重要性！......你赢了！’
老者拉着林辰进入后院在一张石桌旁坐下，急不可耐道：“小兄弟，方才那句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林辰早有准备，“此乃炼器秘言，乃是家师所传！”
老者暗道果然如此，如此深奥之言，也不可能是这么个毛头小子自己想出来的。
对炼器之道，有如此玄妙理解，那林辰的师父该是何等高深境界，难道是天阶炼器师？
想到这里，老者心头一片火热，他感觉自己突破的契机来了！
他紧盯着林辰，眼冒绿光，仿佛看绝世美女一样，就差流哈喇子。
这老家伙不会有龙阳癖好吧？林辰被他盯得心底发寒。
“前辈......”
“什么前辈，我姓杨，叫我杨老就行！”老者大手一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林辰还有些不适应，之前还凶巴巴的，突然就笑脸相迎了？
“那个，你师父还在紫云城吗？”老者突然问道，他已然安耐不住想要去拜访一下。
林辰看了杨老一眼，捕捉到那求知若渴的眼神，顿时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唉，家师修为高深，一生云游四海，无拘无束，若不是偶然间见我骨骼惊奇，天资卓绝，也不会收我为徒，他早已离开紫云城，并且言明我不到灵武境，不会来找我。”
林辰一边摇头叹息，一边露出苦涩的表情。
神情真诚，惟妙惟肖，连媛儿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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