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拔箭
燕然守在秦安北的身边，现在已经是夜晚，温度明显的下降了几度。
秦安北身上的箭还在，血已经不留了，凝成暗紫色的一片。秦安北昏迷的状态，他不敢贸然拔箭，不然她很有可能在这样的昏迷中直接死去。
但是这个女人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燕然皱着眉头。
因为伤口遭到水的浸泡，现在有些发炎感染，而且她的额头滚烫，脸色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的唇干涩起皮，燕然只能撕下来衣服上的一块布，浸上水盖在她的额头，却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降温。
燕然在河中捉了一些鱼，放在火堆上烤，作为晚饭。
“不要……不要……放过我……”她的双唇抖动，颤颤的发出一些声响。
“你说什么？”燕然看见一直昏迷的秦安北忽然有了些反应，连忙来到她身边。
秦安北的脸色更加苍白，但是额头却凝聚了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眉头紧紧的聚在一起，表情有几分狰狞，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救命……救命……”她的声音嘶哑，却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
“秦安北，你怎么了？快醒醒。”燕然猛烈的摇晃她的肩膀，“快醒醒！”
一个恐怖的噩梦。
可是秦安北却没有清醒的迹象，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淡粉色的下唇被她咬的红肿，变得鲜艳了几分，和上唇形成对比。
咬的似乎更加用力，下唇被咬破，有染上贝齿，顺着嘴边往下流。
“秦！安！北！你快醒醒！快点给老子醒过来！“燕然摇晃的更加剧烈。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鼻音里带着强烈的哭腔，似乎不属于这个女人的哭腔。
秦安北的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想抓住什么，忽然就抓住了燕然的衣服，一扯，燕然没有防备，措手不及，一下子就向秦安北的身上栽过去了。
“冷……冷……”她低喃，带着低声的啜泣，嘤嘤的像个孩子，钻到他怀里，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汲取温度。
燕然猛地撞上一个柔软的身躯，不疼，只是有些发蒙，他看了看抱着自己不住的打哆嗦的秦安北，有些尴尬。
本能的想把她推开，可是燕然一低头，看见秦安北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水珠在月光的反射下晶莹剔透。
算了，他不和病人计较……
燕然叹了一口气，就让她这样抱着吧，就当作是抱着一只兔子，反正她也小小的瘦瘦的。
秦安北的眉头慢慢的展开，呢喃的声音逐渐消失，沉沉的睡去了。
虽然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但是燕然也太累了，双眼越来越沉，他也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重重树叶照到身上，连睫毛也被赌上了一层金色，树林中有鸟儿愉快的歌声在山间回响。
他睫毛微动，慢慢转醒。
几乎是同时，胸口的那个人，慢慢的抬起头。
四目相对，满是惊愕。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似乎瞬间要冒出火花，她生气了！
两个人亲密相拥的局面，他要怎么解释，他是受害者？
他脑筋一转，连忙从两个人相拥的状态逃离出来，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衣领，先声夺人说道：“喂，你要干嘛！不准碰我！”
“你在干什么！”燕然的话只是比她略早一刻出口。
她的眸子从愤怒转为迷茫，她以为他要趁她昏迷对她做什么。
“昨天发生了什么？”她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个似乎要被自己“做”了什么的人。
自己昨天昏迷的时候不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吧？他怎么这种反应？
即使聪明如她，一时间也没搞懂状况。
“你真的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秦安北摇摇头。
“咳咳。”燕然清了清嗓子。
本能的，他不想说他昨天听到的梦话，似乎太过于尖锐而本能的回避。
“我记不清楚了。”她说。
“你昨天昏迷了，然后有些发烧，我在你身边，谁知道你忽然就抱住了我，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你是一个病人我也不可能对你出手。”他不留痕迹的隐藏了一些事情。
“可能，是因为发烧了所以身体比较寒冷吧，反正倒是给我吓了一大跳。”他眼角抽搐。
秦安北的眼中有一些疑惑，但随即释然，随即说道：“燕公子，实在是很抱歉，让您受了惊，安北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算了，算了，我倒是不会拘泥于这些事情。”他说的有点心虚，底气不足。
“你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已经有些感染了。”燕然说。
那一把长箭斜着穿过她的肩呷骨，虽然没有中要害，但是显然这支箭羽的力量很足。
寒光凛凛的箭刃暗红中隐隐透露着金属的光泽，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箭上没有涂毒。
一个自大的杀手，对自己箭羽力量的绝对自信，连毒都懒得用。
需要拔箭。
“把我的衣服脱了。”她看向他。
“嗯？”他有一瞬间的呆滞。
“我的胳膊没有力气，一个人做不到。”
“我？”
“除了你还有谁？”
他的脸颊有点发烫，一定是现在的阳光太晒了吧。
吞了吞口水。
虽说他是开青楼的，也没少见过女人风骚卖弄，但是脱女人衣服，这样的事情他还没做过。
她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么？被看身子可是很大的忌讳，可能一辈子嫁不出去的。
是不是他以后要负责？
“不用全脱，把肩膀这里脏了的碎布撕扯掉就好。”她命令一般的催促。
“啊？”他从神游的状态恢复过来，“哦哦，知道了。”
“你语气就不能好点，感觉总是在命令我一样。”他有些不满的嘟囔。
“以前……都是索言帮你处理伤口？”他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不禁脱口而出。
她狐疑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我有女侍女。”
“我怎么没看见？整天身边一群男的，不知道还以为都是你的面首呢。”
“也包括你？”她有些好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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