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一口温酒，一口汤

 : : : :　　将近五个小时，火车到了穆丹市。在穆丹市商洛又买了两张客车票，坐了两个小时的客车，到了县级市平安市。在那里，又买了两张客车票，坐车两个小时，到了簸箕村。

         : : : :　　冰城市属于平原地区。一路上都是一望无际的原野。穆丹市属于山区，一路上都是连绵起伏的山。

         : : : :　　此时的山被白雪覆盖，真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意境。

         : : : :　　当年的扫匪英雄杨子荣的墓就在穆丹市白雪皑皑的雪山中。

         : : : :　　从穆丹市到平安市，道路就开始曲折起来。车无法开快，快了，如果司机把握不好，容易冲到山里面。

         : : : :　　从平安市再到簸箕村，那路就更惊险了。商洛翻看周平凡的记忆，发现周平凡小时候，坐着马车跟着大人出山，马车在山路里打滑，连车带人都栽进了山沟里。幸好，没有人命，马是活不成了。人因为穿得都很厚实，都受了一些轻伤。

         : : : :　　商洛觉得心跳得厉害。这在冬天山路里开车的司机他是佩服得要命了：这哪是在开车啊？这大冬天，纯属在玩命！

         : : : :　　一想到自己要常年都回到这个山村里，他就无比的头痛。

         : : : :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是常在河边走，就怕一次湿鞋小命都没了。

         : : : :　　好不容易到了簸箕村，他脸色惨白的扶着“母亲”下了车。

         : : : :　　“你最近是不是累着了？妈回家给你做小鸡炖蘑菇，你得好好补补了！你看你，刚这点路程，脸都白了。”“母亲”关心的说道。

         : : : :　　“咳咳，”商洛不得不咳嗽几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他逞强的说道。

         : : : :　　“走，回家。看你还认不认得路？”“母亲”拉着他的手说道。

         : : : :　　商洛的脸都快绿了。这个山村，他进去就迷路了，别说找家了，能把自己找明白就不错了。

         : : : :　　“妈，我还是拉着你走吧。跟你走我心里踏实。”商洛紧紧扶着“母亲”的胳膊说道。

         : : : :　　“踏实就好。踏实就好。你翅膀硬了，无论飞得多远，都别忘了咱们的大山，别忘了这片雪林。这都是有灵性的。他们会保佑你健健康康，万事如意的。”“母亲”拉着商洛的手含有深意的说道。

         : : : :　　一路跟着“母亲”走去，家家都是砖盖的房子。这小山村，也别有一翻天地。家家生活也不是很差。

         : : : :　　商洛记得周平凡小时候在这里看过瓜地，骑过马，放过马，铡过草，还偷吃过别人家的好东西。

         : : : :　　当然，还抓住刺猬和蛇，用筐捕过麻雀和用弹弓打过燕子。

         : : : :　　这片黑土地上流淌着周平凡太多的回忆和对大山的深情。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 : : :　　簸箕村的人们在山里是饿不死的。山珍到处都是，夏天秋天满山野果、榛子、核桃、松粒，捡完放在家里的谷仓里一冬就吃不完。

         : : : :　　以前有句“北大荒”的流行语“棒打狍子瓢舀鱼”。山里的狍子肉是最香的。山上雪山流下的水在村头形成一条秀女河。河水清澈，夏天会有河蟹爬过。冬天凿开冰，下网会捕上不大不小的鱼。小鱼有手指般粗细，做鱼酱最好吃。大鱼有两三个手掌大，冬天几条大鱼炖上豆腐是非常不错的菜。

         : : : :　　这就是养育周平凡的小山村。人们活得没有灯红酒绿，但是清净自然。

         : : : :　　“母亲”带“周平凡”来到了一间土房。这是这个小山村最差的一间房了。这就是“周平凡”的家。

         : : : :　　看着与周围砖瓦房形成的鲜明对比，商洛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 : : :　　父亲去世的时候，家家还都是土房。可是没过几年，别人家越过越红火，而他们家却越过越穷，越过越惨。

         : : : :　　甚至商洛上学的钱，都是“母亲”四处借债凑上的。每个月十分的利，这已经是乡下最高的利息了。但即使这样，也只借到了一万，刚刚够将周平凡送出大山，到冰城念书的费用。

         : : : :　　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生过火了。一进土房子，里面就跟冰窖一样。

         : : : :　　商洛穿得再多，也觉得冻得厉害。“母亲”熟练的开始生火烧坑。

         : : : :　　外面鸡圈里的鸡还坚强的活着。里面已经孵化出一些小鸡，还有一些鸡蛋，“母亲”让他捡回来，准备给他炒盘鸡蛋。

         : : : :　　但是鸡商洛是死活杀不得了。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还真没有杀过鸡。基本鸡啊、猪啊、羊啊他统统没有杀过。如果论吃，他绝对有一套。但是谈到宰杀，他可全然不会。看都觉得混身直起鸡皮疙瘩！

         : : : :　　“怎么上了几年学变得胆小了？真是的，我来吧。”“母亲”微笑的接过刀熟悉的接过商洛手中的鸡在鸡脖子上一抹，然后就将鸡扔了出去。

         : : : :　　雪地上立刻溅出了无数血花。商洛看着都觉得心痛肝颤，直往后躲。

         : : : :　　“怎么怕了？鸡流完血就好了。这样杀的鸡肉香，你不记得了？”“母亲”笑道。

         : : : :　　“能不记得还是不记得吧。我，下不了手。”商洛最终幽幽的说道。

         : : : :　　“下不了就下不了了。我儿是做大事的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妈来做吧。”说完，母亲开始将热好的水放在一个大盆子里。等鸡血彻底流干了，便将鸡捡回来放在热水里开始煺鸡毛，收拾鸡的内脏。

         : : : :　　商洛蹲在那里看着。虽然天气很冷，但商洛觉得眼前的母亲很圣洁，如盖着雪毯的大山一样圣洁。

         : : : :　　“母亲”熟悉的动作满满的都是爱。

         : : : :　　收拾好的鸡下到铁锅里了。晒干的蘑菇也放在了锅里。然后是各种调料。铁锅盖盖上，半个小时后就满屋飘香。

         : : : :　　另一个灶里母亲煮上家乡的米。全国最好的大米就出自北方五省。

         : : : :　　北方五省最好的大米就出自松江省。松江省最好的大米就在五常和穆丹市。

         : : : :　　簸箕村的大米不能说是全省最好的，但在北方大米中也算是上乘。

         : : : :　　米香飘满了整个屋子和院子。

         : : : :　　“母亲”给商洛准备了标准“国宴”四菜一汤：炒鸡蛋、猪皮冻、油炸花生米、鱼酱、小鸡炖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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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还配了四碟小菜：辣白菜、黄瓜萝卜咸菜、辣椒油韭菜花、自制甜辣椒酱。

         : : : :　　家里还有一瓶以前的烧刀子酒，六十度。

         : : : :　　“母亲”特意温了一下酒。冬天喝热了的白酒对五脏六腑都好。

         : : : :　　在“母亲”的精心“照顾”下，商洛美美的吃上了久违的家乡菜，“母亲菜”！

         : : : :　　千好万好不如家乡好！尝遍了美食也不如母亲做的小菜！

         : : : :　　“母亲”自己喝着热水，开心的看着商洛吃菜，并且亲自给商洛盛小鸡炖蘑菇的汤。

         : : : :　　因为家里养的是小笨鸡，跟城里吃饲料的鸡肉质不一样，所以，小鸡炖蘑菇里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脂，“母亲”几乎都用勺子舀给了商洛。

         : : : :　　一口温酒，一口汤，真是胜似活神仙。

         : : : :　　有那么一刹那，商洛觉得这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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