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也是苦命人
林嫣然还不知道林丞相那边也知道她的身份了，毕竟林家也没有人再来找她了，就是秋荨都没来找她了。
最开始她是不相信秋荨说的，现在秋荨不来了，她反而还觉得林家是不是又找到其他地方的线索去了。
上书房的日子很轻松，没有了林宝珠，虽然有一个五公主还是看她不顺眼，但是林嫣然觉得一切都可以忍受。
反正五公主最多就是盯着她瞪两眼，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
只是林宝珠既然不来皇宫了，那五公主的伴读就少了一个了。
林嫣然有关注林家的事情，她当然知道林丞相没有将林宝珠的身份现在就爆出来，但是他也去和皇帝说了，林宝珠的身体不好，请辞伴读这个身份。
皇帝当然是挽留，但是林宝珠确实身体不好，皇帝派了太医跟着去看了也是知道的，林宝珠这身体肯定是要好好养一段时间，总不能五公主这段时间都只有一个伴读吧？
于是虽然遗憾，皇帝还是答应了林丞相，并且暗中挑火，说着可惜了，如果不是林宝珠遇到意外，倒是可以继续当伴读，五公主和林宝珠关系也很好，也不知道五公主会不会伤心。
林丞相都听着，面上也是遗憾，心中确实冰凉。
林宝珠的事情……皇帝那边肯定插手了。
当初他最开始是没有发现的，后来发现了，也是已经和齐王府站到了对立的位置，何况皇帝既然希望他和齐王斗一斗，两人之间也有默契的斗了斗，不至于伤筋动骨，却可以闹一闹。
可是早知道林嫣然是他女儿！他闹什么闹？
现在弄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林丞相脸上是赞同惶恐，心中却泛着凉。
皇帝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他还以为林丞相很是赞同他的话，或许还会对齐王府产生怒意。
看林丞相那边敲打差不多了，他才摆摆手放林丞相走。
嗯……如果林家和齐王府继续闹起来就好了，不过好像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们没有继续闹起来了，是什么事情呢……去查查吧。
于是皇帝手下的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
林嫣然过了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她每天找机会去冷宫一趟，反正也没催着婆婆说出线索，就每天去陪着碧血玩一会儿，再去陪着婆婆待一会儿，一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婆婆在观察林嫣然，在观察得差不多的时候，在她就要和林嫣然说的时候，忽然有一件事出乎林嫣然和婆婆的预料——碧血她……恢复了理智。
碧血的情况很是复杂，林嫣然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
碧血曾经是某个宠妃的婢女，但是后来那个宠妃被称为妖孽，失去了宠爱，整个人连带着胎儿都死了，当时碧血作为宠妃的小宫女，眼睁睁看着宠妃被剖开肚子拿出一团肉团。
谁也不知道，表面上只是宠妃小宫女，甚至不是她大宫女的碧血……其实是宠妃的妹妹。
是的。
宠妃是被献上来的，碧血是她的妹妹，只是宠妃知道高处不胜寒，虽然护着妹妹，将妹妹带在身边，却没有让妹妹太靠近她。
两姐妹的关系却很好。
所以见到姐姐的惨样，碧血直接疯了。
本就是一个小宫女，皇帝还要维持一点仁义，所以碧血就成了当初的漏网之鱼，被流放到冷宫，却没有死。
毕竟一个小宫女，能知道什么？
碧血来了冷宫七八年，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口中念着小主子。
可是在林嫣然经常的陪伴之下，她居然有恢复了一点理智，她本来守在林嫣然身边叽叽咕咕，但是忽然之间她像是安静了下来，林嫣然觉得不太对，她转头看向碧血，眼中带着疑惑。
“……小主子。”碧血喃喃。
“碧血，你怎么了？”林嫣然眨眨眼。
碧血忽然眼泪掉了下来：“小主子……娘娘……”
林嫣然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她看着碧血：“你……恢复记忆了？”
碧血泣不成声。
林嫣然还有点被她吓到了，看到她这模样，连忙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的，碧血，没事了。”
软乎乎的小手还有温柔的声音，还有淡淡的香味弥漫，这香味很是熟悉，碧血大概记得之前自己疯疯癫癫的时候就是林嫣然在守着她。
她忍不住抱住林嫣然，不敢太用力，两只手却很紧绷：“……谢谢您。”
林嫣然没说话，只静静拍她的背。
碧血这情绪一失控就是很久，等到她哭完，她眼中又闪现迷茫，脸上还带着眼泪就对着林嫣然笑了起来：“小主子，小主子，小主子要不要吃好吃的？”
看样子又陷入了疯癫中？
林嫣然温柔摸了摸碧血的脸：“嗯，碧血要不要吃好吃的？”
“小主子吃。”碧血喃喃，“碧血都给小主子吃，小主子要长大，长得好大好大。”
“好。”林嫣然安抚了碧血好一会儿。
或许是刚才恢复了一下理智，碧血显得很不安，一直拉着林嫣然要她陪着，就是林嫣然去陪婆婆说会儿话，碧血都要跟着，一直拉着林嫣然的衣袖，分明她比林嫣然高了很多，年纪也大了很多，偏偏就像是小鸡仔一样跟在林嫣然身后。
可怜巴巴的样子。
婆婆看着碧血的样子，有点奇怪：“她怎么了？”
“刚才好像恢复了一下理智。”林嫣然其实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情况，不过她说：“应该是好事。”
“如果能恢复……确实是好事。”婆婆叹了一声：“也是苦命人。”
“这里有几个不是苦命人？天下之大，苦命人又何其多？”林嫣然只笑了笑，没多说。
“你……还准备带她离开吗？”婆婆问。
“嗯。”林嫣然点点头：“而且婆婆，你愿意离开吗？”
“我？我都是一个老婆子了。”婆婆摇摇头，她淡淡说：“我在冷宫已经住习惯了。”
“也是。”林嫣然并不强求：“如果婆婆有一天想离开，可以告诉我。”
“对了，婆婆在外面还有亲人吗？”林嫣然撑着下巴：“如果您想见见您的亲人，我可以想办法给你找一下，也许就找到了呢？”
婆婆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看着林嫣然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之间她就无法拒绝了。
好半晌，婆婆才叹息一声，笑了出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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