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魔法公会（一）
一 “我说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没必要护送。”在去往魔法公会的路上，云片羽再次对身边的四人小队如此说。
她没料到一贯害羞胆怯的艾莎居然也会跟她开玩笑，故意告诉她一条弯路而让其他人先一步抵达，再来个守株待兔。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迷路了又被小吉利骗去勒瑟街，结果耽误了一整天的时间，这就害得法兰克他们在魔法公会门口从白天蹲守到晚上工作人员下班都没见到她的影子。
等四人小队疲惫的回旅店后，才从加西口中得知，云片羽早回来洗洗睡了。
于是，今天一大早，法兰克他们也就直截了当的在饭桌上跟云片羽说，他们要陪同她一起前往，并且多次驳回云片羽的反对。
“云，如果你是其他体质的，那就不用我们担心了，”苏西说：“可惜正因为你是暗系，这恐怕有难度，据史料记载，暗系魔法师三百年前就销声匿迹。你的突然出现，一定会引起魔法公会的重视，所以我们陪你去，万事好有个照应。”
你怎么知道你能帮我？难道魔法公会的人会把她抓起来扔给光明教会吗？云片羽很无奈。
“没事！”石头把大斧头从背后拿出来，敲打手心，一副要去干架的架势：“要是他们不给你登记，我们就找他们抗议！”
小队簇拥着云片羽一路浩浩荡荡去了魔法师公会，也亏了他们，云片羽没迷路，也没骗子靠近。只是加西站在旅店门口挥着小手帕依依惜别的样子颇像是要送她上战场的。
边境之城中的魔法公会是分会，总部在帝都，但就建筑外观而言，宏伟而古典的外形颇有上个神记年的审美风格，同时，在建筑的屋顶、窗沿下，柱子上，印刻有各种魔法阵，有加固型、防御型、触发攻击型魔法阵，这数种魔法阵按照一种奇特的规律被安置在这栋建筑的各处，使它们有了统一的魔法流动顺序，这让云片羽立马犯病，站在石柱前研究个不停，最后还是法兰克跟石头把她拖进了大门。
一进入，云片羽有种进入法证厅的错觉，大楼分三层，在一楼大厅里有一排整齐的窗口，每个窗口前坐一个衣衫整洁面容和蔼的工作人员，四处可以看到穿着长袍的魔法师，他们安静的踱步走路，小声的谈论，空气里似乎都流动着各种魔法元素的气息，它们此刻非常安逸。
苏西等人对公会的登记程序自然轻车熟路，他们领着云片羽去了最左边，没有人排队的一个窗口。石头上前，往跟他差不多高的木桌上一拍：“伙计，我们要登记，认证魔法师。”
他的大嗓门使半个大厅的人都转头玩过来。
“安静，这里是魔法公会不是佣兵工会。”负责登记的人员不耐烦的起身，问：“是谁要登记？”
“是我。”云片羽走上前一步，她身后大家皆紧张的握起小拳头。
“先填表。”对方递给她纸笔。
云片羽拿到了表格粗略一看就犯难了，名字年龄性别好填，出身就写平民，可出身地呢？国籍？
“全部都得填吗？”
“是的。别废话，快点，过了十一点我们就不办理了，那你得等到下午两点。”对方催促。
算了，出身地填东方山脉附近，国籍就写无。
云片羽填写，背后一群人好奇看。
“云原来你都二十二了？”法兰克说：“我还以为你就比我大一岁。”
二十四岁的云片羽顿时心虚的手一抖，表格上出现一条曲线。
“喲，”法兰克挤到前面，先瞄了苏西一眼，再刻意大声的说：“云你在性别上填的是女性啊。”
“我本来就是女的。”
“什么——！”法兰克故作吃惊道。
“好了法兰克，你的表情太假了。”苏西不耐烦的打断：“我和艾莎早已知道云是女性了。”
“嗯。”艾莎柔柔的笑。
“什么？”这下法兰克是真震惊了，天啊，他从前天就很期待这个时刻的，然而一拳打空了。
“女孩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所以我男扮女装以求万全。”
“云，你不用解释，我们理解。”
云片羽闻言并没舒心，因为两个女孩，尤其是苏西看她的目光她很熟悉，令她脑子警铃大作。
她只能指望日后，她们会慢慢自我转好，以前向她递情书的女孩子们都是自己慢慢恢复的，但愿这次也一样。
云片羽填好后递给工作人员，对方拿起，起先不在意，等看到魔法师系别时，不敢相信，擦擦眼睛再看了一遍，还是不相信。
“暗系魔法师？”
“是的。”
“不是亡灵法师？”
“你见过敢来登记的亡灵法师吗？”
“你真是暗系魔法师？”
“别废话，快点，过了十一点我们就不干了。”石头哼哼笑。
“难道不可以？”云片羽质问，她最担心的就是现在的魔法公会取消了暗系魔法师职业。
“呃，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工作人员皱起眉头。
“怎么不可以？我们的朋友，可是正正经经的暗系魔法师，她掌握了数种传统的暗系魔法。”法兰克重重的拍云片羽的肩膀，大声说。
“你想要登记也是可以，但是你能当场施展一个暗系魔法嘛？”闻言，工作人员说。
“你见过暗系魔法吗？”茉莉反问。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施展是暗系魔法呢？”
“……”
果然不会顺利，云片羽微叹一口气，伸出手，一颗黑色的光球出现，迅速扩大将桌前的六人包围，大家的视线骤然暗淡如黑夜。
“厉害，这是什么？”石头四下张望，双手到处摸。
云片羽收回黑球：“初级暗系魔法，暗视术。”
即使双眼恢复了光明，工作人员仍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你等等，请容我请示一下分会长。杰克，过来，送他们去休息厅，好生招待他们。”
“怎么，还有问题？就是登记认证而已，哪这么麻烦？”石头说。
“抱歉，因为已经很久没有暗系魔法师登记了，所以我需要向我的上级请示，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是女士。”
工作人员倒吸气的哽住。
法兰克和石头一起嘿嘿的笑。
在休息厅的单独包间内，苏西开始盘问她的侄子。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起就知道了的？”坐在靠椅上的苏西依然维持着淑女该有的典雅仪容，甚至厉声质问时的表情仍然很甜美，不过越过圆桌，就可看见，她从云片羽那里得到的高跟鞋正重重踏在某人的脚背上。
“嗷，疼疼疼，我也是才在两天前得知……”法兰克倒吸气的说话，晋级为四级战士的他非得装出一副痛得吸凉气的模样，场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云片羽默不作声的品尝着饮料，虽然这个世界没有茶叶，但这杯淡绿色的饮品味道还真不错，高脚杯里甚至还有根类似芦苇杆的吸管。于是她就伸出脖子饮啜着清甜的饮品，安心的等待工作人员的敲门。
“真的？”苏西问。
“没错没错，我最初得知时，还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差点掉进一个白蚁窝。”云片羽补充。
苏西气哼哼的挪开了脚。
云片羽的目光转到艾莎身上，小女孩最近有点怪，自从亡灵地宫里醒来后，她就有点不一样了，不是指她突然变阴沉，或者更自卑或者更少的存在感，而是别的改变，别的什么，她无法形容的改变。
“艾莎。”云片羽说：“在地宫里我很抱歉，当时一定吓到你了。但我得骗过王子，所以我把你交了出去。”
艾莎抬头，眼眶泛红。脸色也同样。
“什么事情？”法兰克问。
云片羽简短的说了一下她遇到亡灵王子然后假装被催眠向他效忠的事。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艾莎，如果你依然生气的，我愿意用任何方式向你道歉，”
“我……”艾莎脸更红了。
“哦，云，你快停下吧。”法兰克咬着坚果饼干，含糊的说：“你不知道你对艾莎说话时表情有多像个一往情深的花花公子。如果我是个女的，哪怕你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混蛋我都愿意原谅你。”
“同感。”石头点头：“你要真是男的，不知多少女人会对你痴心一片，当然，前提是你是男人，而且有一把蓬松油亮的大胡子。”
云片羽没好气的瞪他们俩。
下一秒，休息厅包间里响起大家的笑声。
闲聊了约五分钟，工作人员叩开了包间门，很客气的请云片羽上二楼，会长办公室，会长要与她面谈。
“她是我们的同伴，我们必须随行。”法兰克说，其余人也坚持。
云片羽考虑到不知道前方究竟是吉是凶，也希望他们能陪同。
于是他们一起上了二楼。
踏上楼梯上，云片羽突然感到一阵魔法波动穿体而来，浑身顿时有种**射线来回照射的错觉，下一秒，她脖颈间的‘窥视之心’爆发了一道闪光，被扫视的感觉立即消失了。云片羽脸色平静的上楼，穿过通道，来到会长办公室。
她推门而入，看见在正对门的对面窗户前，有一个大胡子男人正坐在长桌上，年约三四十，头顶微秃，眼神却很亮，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法袍，双手交叉而握在桌上，用一种略带深意的微笑迎接进门的众人。
“请问你们哪一位是片羽.云小姐？”
“是我。”她上前一步。
分会长起身走过来，打量了她几秒。
“你是东方人？”
“是的。”
“哪里人士？”
“我是孤儿，被遗弃在东方山脉朝西的山脚下，一个马戏团收养……”云片羽脸色不变的把编造的身世又搬出来，反正马戏团是四处流浪，谁有本事能真把他们找出来。云片羽故作紧张的问：“难道不是亚克多斯的公民就不能在这里登记吗？可是我是个没有国籍的人啊，我该如何获得魔法师的身份。”
“不不不，一般来说，魔法师们都是在各自的国家中登记，但也有你这种特例情况。”分会长和蔼的说，他又靠近了云片羽几分，后者无形间感受到压力：“别的不说了，你要登记为暗系魔法师，那能在此将你所学的暗系魔法一一展示给我看吗？”
云片羽施展了‘暗视术’和‘黑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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