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围山灭犬

韩大庆当年在刑警队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因为屡破大案，从一个没有后台的小刑警，一路升迁到了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在当刑警的那些年，什么样的大场面他没见过。曾经有一起轰动省城的连环杀人碎尸案，韩大庆带着民警和法医到达事现场后，那恐怖血腥一幕，连法医都吐了，韩大庆却不以为然，鼻子里塞两个纸团继续干活。

        然而，面对眼前地狱般的场面，韩大庆惊呆了。恐惧像空气一样，随着他的呼吸进入体内，并随血液流遍全身。炎炎夏日，他却感到浑身冷，如坠冰窟，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

        一条条面目狰狞，露着白色尖牙的流浪犬，不惧飞射的子弹，疯狂地扑向人群。十几名干警组成的一条脆弱防线，令人难以置信的一触即溃。当第一名干警喊出“快跑”时，其他干警的精神瞬间奔溃。他们拼命往停车的方向跑去。

        有几名干警跑得慢，在回身开枪自卫的一瞬间，被一群流浪犬扑倒，瞬间淹没在群犬中，出揪心的惨叫声。还有几名干警被绊倒在地，未来得及站起，同样成了流浪犬的腹中之食。

        韩大庆和几名专家距离警车较近，见事态难以控制，慌忙让干警撤退。

        然而，最终，只逃出七人。除韩大庆和几名专家外，还有两名民警和一名保安。七人分乘两辆车逃出现场后，韩大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向市政府领导小组求援。

        放下电话，韩大庆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感到十分内疚，十几名干警生死未卜，多少个家庭会因此陷入无尽的悲痛中。

        不多时，手机铃声将他从深深自责中惊醒。上级领导得知此事后，十分震惊，立即启动应急响应预案，调集武警、特警和民警总数3oo人前往救援。

        韩大庆看了看窗外，已经是傍晚7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从市区赶到现场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再加上各部门的动员时间，最少得两个小时才能赶到。到时已经天黑，对捕杀流浪犬和救人都会造成影响，而且除特警外，武警和民警都没有装备夜视仪。在这种情况下，与那些怪犬遭遇……韩大庆不敢再想。

        不能再冒险了！他立即致电领导组，建议天亮再进行搜捕救援。当对方问及被困的干警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时，他斩钉截铁地说：“已经全部牺牲。”他明白，如果他说，那些干警还有生还可能的话，上级领导肯定会立即实行救援计划。但如果最终有人生还的话，他可能官位不保，甚至可能会被判刑。“计较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不知道事实的可怕！”

        韩大庆一行人摆脱流浪犬后，并没有回市区，而是返回了焦化厂宿舍区，住到了一名保安的家里。

        夜晚，韩大庆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佳佳，你在哪里？”荒野中，韩大庆焦急地喊着女儿的名字。

        天阴沉沉的，荒野四周一片灰暗，耳边是风拨弄树叶出的沙沙声。这时，一名身穿白衣，黑如瀑的少女手里捧着几枝粉色的小花，微笑着向韩大庆跑来。“爸爸我在这里！”少女出银铃般的笑声。突然，一只怪犬出现在女孩的后方。韩大庆大惊之下，向女儿挥手疾呼。但令他着急的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怎么也不出声音。眼看着怪犬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女儿。

        “——佳佳！”韩大庆轱辘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窗外天色，依然是漆黑一片。

        “韩局长，你做噩梦了吧！”听到韩大庆的呼声，劫后余生的众人都被惊醒，来到韩大庆的屋里关切地询问。

        “奥！没事，不好意思把你们吵醒了。”韩大庆说。

        众人连忙表示没事，让他再睡一会。

        韩大庆一闭眼，那恐怖的一幕便出现在眼前。直到清晨，他才小憩了一会。

        上午8时许，3oo名全副武装的武警、特警和民警，分乘几十辆车浩浩荡荡的赶到了现场。他们与韩大庆一行人汇合后，便开了临时会议，做出了捕杀怪犬的行动计划。之后，武警、特警编成1o个战斗小组，采取“外围封控、向心搜索”的战法，地毯式的向树林搜捕，而五十名手持防爆盾牌的民警则充当后备队和现场警戒。

        韩大庆看着消失在树林里的战士们，心里焦躁不安。一个多小时后，树林里传来了如炒豆子般的枪响，顿时，一大群受惊的乌鸦，扑棱棱地飞了起来，如同一团黑雾般，向四周散去。韩大庆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又过了半个小时，武警支队的王队长带着几名武警战士返回。

        “都打死了，有8o多条狗。这些狗只有打头部才能打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真够邪门的！”王队长苦着脸说，“我们有十名战士挂了彩，有两个伤势还挺重。特警那边，也有一人被咬成了重伤。”

        韩大庆跟随王队长赶到现场。放眼望去，现场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流浪犬的尸体。有一片地方，流浪犬的尸体堆起近两米高。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再看战士们，大多满身是血，脸色煞白，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惊险残酷的战斗中缓过神来。有些战士累得虚脱，坐在草地山喘着粗气，手里握紧了枪，枪身还在不住地抖动。他们紧盯着眼前遍地的流浪犬尸体，生怕哪个流浪犬会突然复活

        为了防止狗尸腐烂造成瘟疫，按照专家意见，战士们将狗尸集中起来全部烧掉，然后用土掩埋。之后，战士们在丛林中找到了很多断肢残躯。由于无法分辨拼凑，只好先用裹尸袋装好，等运回市区殡仪馆，再进行处置。这次行动，还调用了五辆救护车。十三名伤员很快便被送往云山大医院。

        韩大庆回到市区后，先到市政府汇报了工作，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到云山市医院看望伤者，慰问伤者家属。

        由于有两名武警和一名特警伤势严重，被送入医院重症监护室观察治疗，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韩大庆便在医院等待结果。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女儿和邹宁。

        “确实邪门，以前我也被流浪犬咬过，但按照你描述的那种情况，不太像狂犬病。”听了韩大庆述说事情的经过，我疑惑地说。

        “是呀！现在专家正在对那两条从地里挖出来的流浪犬进行研究，目前还没有结果。”韩大庆沮丧地说。

        “外面那些行尸是怎么回事？”我指了指外面说。

        “当时会诊的时候，脑外科医生现伤者脑部有异常变化，我便到脑科了解具体情况。由于时间太晚，医生们去了病房还没回来，我又太过劳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直到凌晨1点，我被接连的几声惨叫惊醒，才现外面的异常。”

        事当晚，韩大庆被惊醒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到楼道内查看情况，就见一群医生和患者从消防通道内跑了出来，神色惊恐万分。

        “难道是着火了？”韩大庆迎上奔逃的人群，想弄个明白。

        “疯了！吃人了！吃人了！快跑呀。”人们一边跑一边出惊恐的喊声。

        韩大庆向前走了十几步后止住了脚步。他看到在人群后面，一名满身是血的男医生，一下将前面的一名老年患者扑倒，接着一口便咬住了这名患者的右侧脖颈，鲜血随之喷涌而出。“啊！”老人的惨呼声随着颈部动脉被咬断戛然而止。紧接着便听到“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这名医生后面还跟着一名面目狰狞的特警，这名特警嘴上满是鲜血，呲着牙，向人们追来。令人惊骇的是，这名特警的腹部竟然空空如也，几根挂在肚子外的肠子，随着他的跑动左右摇晃。

        看到这一幕，四散奔逃的人们更是炸了锅，拼命往楼下跑，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而有几名跑的慢的患者和护士，竟然惊叫着直接从四楼的窗户跳了下去，随后便传来“嘭！嘭！”的落地声和接连不断的惨呼声。

        韩大庆看到这骇人的一幕，赶紧往回跑。安全通道没法走，他只好坐电梯。幸运的是，电梯停在了6楼。韩大庆情急之下焦急地用手猛戳电梯按钮。很快，电梯便下到了四楼。电梯门一开，韩大庆刚准备进入电梯，就看到电梯里有三具尸体。准确的说是两具，因为，血泊中，一具没有下身的女子尸体，拖着背后的脊椎骨和肚子里的肠子，正向韩大庆爬来。

        韩大庆被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跑，两三下就跑回了脑科医生的值班室，并将大门反锁，然后又用办工桌将门抵住。就这样，他和邹宁一样，被困了三天。唯一不同的是，他在脑科医生们的柜子了现了几袋零食和两瓶饮料。而到今天为止，他只剩下了一小袋薯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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