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冤家路窄
被庞百川这么一说，晋宣王又羞又恼。他努力地平复了下心情：“马扒皮（马金莱）是何许人也？”
“这马金莱原本是当朝宰相刘素清的外甥，从小就娇生惯养飞扬跋扈，文不成武不就，仗着他舅舅的权势为恶一方。后来他的母亲刘氏向宰相刘素清求情，这才被调到了大凉州当个小差。虽然是个小差，但背后有靠山。三年一小提，五年一辅正，一路平步青云当上了四品督运使。当今这世道谁不知道督运使是个肥差，掌管两州运河通商口，掌控着晋国五分之一的货物往来。马金莱利用职务之便大肆贪污受贿、无所不用地搜刮民脂民膏，弄得大凉州的百姓怨声载道。朝廷里的人碍着宰相大人的颜面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民间的百姓对他更是无能为力。当地的百姓就送了个绰号给他——马扒皮！”
“马金莱、刘素清！”晋宣王口里重复着这两个名字，面上虽无表情，可是眼里寒光咋闪。
庞百川说着说着语气变得焦躁了起来：“这个马扒皮，不但贪财如命而且好色成瘾。当时他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便让人设计毒死了对方的丈夫，还霸占了此女、、、此女便是我拜把兄弟蒋签的女儿蒋婉茹。”说到这里庞百川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蒋签气不过，前去理会，却被告知、、、蒋婉茹投井自尽、、、我那兄弟当场气得晕了过去。事到如此马扒皮还不肯罢休，以莫须有的谋反罪名强加于蒋签，抄了我兄弟的家，把他的家属全部流放到塞外。我兄弟、、、蒋签、、、含冤死在狱中、、、”说到最后庞百川双拳紧握，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晋宣王勃然大怒，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庞百川试着眼泪：“我曾几度为蒋签鸣冤，可是到了最后，官府都以各种理由搪塞着。最让人气愤的是——这马扒皮尽然以平叛乱党有功被调到敬海城当起了三品中军都尉。也正是由于此前的瓜葛，马扒皮到了敬海城处处来找我的茬，恨不得一举把我满门抄斩了。”
听着庞百川的话语，晋宣王心情久久不能自己。关于大凉州蒋签谋反奏折之前有点印象，还是宰相刘素清亲自写的，里面只是提及：大凉州蒋签通敌，贩卖晋国军事调动情报，被督运使马金莱截获，此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望陛下钦定此案。当时晋宣王正为赈灾之事忙得焦头烂耳，于是便直接批复“丞相自定，依法从办。”今日被庞百川这么一说，想不到此事竟然有如此隐情。
晋宣王心里暗说：刘素清啊刘素清，好一个当朝宰相，枉费本王平日对你如此信任，尔等背后竟然是这幅嘴脸。任人唯亲、坑害百姓、只手遮天、指鹿为马、歪曲事实还敢邀功求赏、、、不把你这棵盘根老树连根拔起，本王就枉为人君！
这时门外又来了一个护卫神色匆忙地奔了进来，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当家，不好了。马扒皮带着一大帮人马已经到了门口了、、、他们全副武装、、、气势汹汹、、、”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庞百川身板一挺对着下人说着。
“我同你一起去！”晋宣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龙兄，你的好意庞某心领了，这马扒皮记仇着呢！你还是不要淌这浑水。绿水长流江湖路远，庞某此去凶多吉少，如若庞某有什么不测，还指望你帮忙照顾妻小，行有余力替我鸣冤、、、”庞百川说完双手深深地一拜拳，便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庞府的家丁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晋宣王目送着庞百川悲壮的身影，心头一阵吃紧：这还是本王统治下的边城吗？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官府乌烟瘴气，封疆大吏只手遮天，将士的刀剑不御外敌反戈良民、、、晋宣王痛心疾地仰望苍天：“本王来晚了，来晚了。让边城百姓受苦了！”
此时岚佩粱从屋外走了进来，拱手一拜：“为时未晚，依臣愚见，殿下来的正是时候。”
晋宣王双手负背，低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岚佩粱从内衬里掏出了一本账本和几卷资料呈了上在晋宣王面前：“来得早了打草惊蛇，来得晚了便让他们成了气候，现在这些乱臣贼子根基未稳，而他们的罪行都暴露了出来。”
晋宣王拿起几张资料粗略地翻阅了起来，里面尽是从军机处出的边将调遣令、县令任命书，而这些公文里落脚印章全是出自当朝宰相——刘素清。
“好一个瞒天过海，好一个偷梁换柱，好一个晋国第一宰相！”晋宣王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咬牙切齿地说道。
“殿下，您再看看这账本，这是从敬海城城主石默钎家中密室搜得，都是关于私吞赈灾赃款的来往账目。这小子也算是个人才，这几百万两白银经过他的手，这么来回几个折腾便把账给作平了。没仔细校对还真的被蒙在鼓里。”
“这斯现在在何处？”
“已经被秘密控制了起来，等候殿下落。”
“好！好！好！做得很好！这块心头肉‘按’住了，那其他的就好办了，你现在出去看看庞百川的情况。”
“额，具体拿捏的尺度该如何？还望殿下明示？”
“便宜行事！留马金莱一个活口，这人还有用。”
“是！”岚佩粱一回礼便转身到了书房外，左手一招，身后跟了七八名素服的锦衣卫。
“萧统领，去办两件事。第一把这几张调遣令上的几个人秘密控制起来，不得走露消息。第二暗中派人盯紧了刘素清。”
“回殿下，第一个倒是不难办，可是第二个、、、紧盯刘素清、、、有点难！他家里那个老祖可是御灵中期的修为，想躲过他的察觉很难。”
“只要刘素清离开宰相府，他的老祖就无法感应到、、、他只要出相府你便派人盯着，至于相府里嘛、、、该是启用那些暗子的时候了！”
“属下明白！”
话音一落，书房角落的光线又是一阵迷茫，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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