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4-4 轮回之门

“这……”乌霞回头看了一眼竺嵩，竺嵩朝她点了点头。

        “好吧，叔叔，一言为定！”

        “请！”

        乌霞便下了地台，同竺嵩一起绕至堂下。獬豸一声令下：“此案便听竺嵩大人裁处！”堂内众鬼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竺嵩身上。乌霞暗暗替师弟捏了一把汗。

        只听竺嵩向那下跪之人问道：“你姓字名谁、何方人士、平时以何为业？”

        “小的陈大卫，梁州人士，是杂货店里的经纪。”

        “你因何被人劫杀？将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是。小的前些时替主家跑成了一单大生意，得了些许赏钱，便向主家告假，携带着银钱回家探望。从店里到我家有两条岔路，其中那条大路稍远，还有一条山路较近。我走到那岔路口，本想走那山路，以便早些到家，可又担心只身走山路会有危险。偏巧这时遇见一个押镖的队伍走来，我便上前搭讪，得知他们也是往我家方向去。后来我们就一路同行，沿着山路走，没想到遇到一大伙极其凶暴的歹人，没说两句话就动了兵器，杀人夺财。”

        “在场之人全都被他们所杀？有没有逃走或是躲过的？”

        “开始动手时一片大乱，好像是有两三个镖队里的人逃离，最后逃没逃掉不知道。”

        “好。陈大卫，你坚称自己没死，想要还阳，因此才来审辩司自辩，是吗？”

        “是啊！大人，我真的没死啊！”

        “陈大卫，你想想，那些跑掉的镖队中人不会怀疑你与那伙歹人合伙做局、确保他们从那条山路经过，以便作案吗？就算他们没能跑掉，或是不敢再回镖局报信，你们在岔路口交谈之事就没有人见到？你若死了倒也罢了，如今单单你的尸身从现场消失，你说你能脱干系吗？镖局或是官府的人能不找你吗？即使不找，总要搜山吧？能搜不到那破庙？能现不了你那一身血迹？这些事你都想过吗？”

        陈大卫闻言，立刻不那么急了。

        “所以你不要急着辩白自己没死，而是应该想想清楚：如今你银子丢了，假期误了，身受致命重伤，被困深山小庙。如果坚持还阳，身体能不能真得活下去还要看那个老道是不是真是神仙。即使真是，歹徒环伺，你能不能出得了山、能不能躲过官司、能不能像什么也没生过一样回到店里重操旧业、会不会因此连累家人？

        相反，你若不再想着还阳，任那个烦恼根源的尸体无论被谁现，则是一了百了。所差的只是你重新投胎，还有可能一雪前仇、得一个更好的营生。你想想，那些人对你夺财害命，来生能不加倍报偿于你么？这些只能是你接受陈大卫已死、重入轮回，才能得到。相反，你坚持还阳，歹人们便不欠你寿命，还可能继续加害于你……”

        “好了好了！大人你别说了，我不还阳了。”陈大卫一指那红袍童子，“刚刚这位说得没错，被鬼卒拘来也是我的缘法。可见那收留我的老道长也不是什么神仙，否则还能让我被他们找到？我这一生已经够不容易，若是再像您说的那样，那不是出了龙潭又入虎穴？还让身边的人烦恼。倒不如就此死了！这案子不算小，惊动了官府，还能让我在世的亲人得些补偿。”

        “嗯。陈大卫，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陈大卫这个名字我原先就觉得不好听，能换一个也不错。”

        竺嵩便向上回道：“大人，此人不再坚持还阳，自愿撤诉，已可依制往他司。”

        “好！”獬豸吩咐道，“左右，仍将他带往轮回司。”

        “是！”鬼吏鬼卒们依令而行，红绿鬼童当即不见。

        随后獬豸从座上消失，出现在竺嵩和乌霞面前。“天庭上官果然非同凡响。来，”他将一块金牌交予竺嵩，“拿着这个去轮回司，就能见到白泽了。我这里实在走不开，还望二位见谅！”

        “多谢大人！”竺嵩和乌霞辞谢了獬豸，离开审辩司，向地府本部行去。

        二人抵达轮回司，见其正门是从中间向两边两两对称的九重门阙，材质分别为：金、银、琉璃、玛瑙、铜、陶、木、石、铁，周围有重重鬼卒守把。押解阴魂的鬼卒们从外侧的木、石、铁门出出进进；以鬼车护送阴魂的鬼卒们则从琉璃、玛瑙、铜门出入；中间的金、银大门关着，无人出入。

        竺嵩出示金牌，鬼卒们打开一侧的银门。竺嵩和乌霞进入，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奇异山景——每座山从下至上是一层层洞穴，洞口皆有星辰旋转。鬼卒们或引导或驱赶着阴魂进入其中。

        近处的几座大山是漂亮的通体银色，其上的鬼卒对阴魂们也颇为恭敬。由四周向远方则6续分布着琉璃、玛瑙、铜、陶、木、石、铁山，鬼卒们对阴魂的恭敬程度也逐渐下降。此外大门近处的地面之上绘有一个花团形的符文之阵。

        场地中不时有巡逻的鬼卒穿过，见竺嵩手持金牌，其中一队迎上前来，问明身份、来意。为的队长装束的鬼卒即递给竺嵩一块令牌，用它换走竺嵩手中的金牌，让他原地等候。

        那鬼卒手持金牌入内禀告，队中其他的鬼卒原地站成一圈，将竺嵩他们围在当中。

        等了多时，那鬼卒队长回来，用金牌换回令牌，又同其他鬼卒一起引领竺嵩和乌霞绕来绕去，走到一座冷清无人的小山包前，示意竺嵩进入山中间的洞口，却不让乌霞进去。

        “师姐，既然是我来求教，就听他们的吧。你放心，没有我不能应对的。”

        “那好吧，你千万小心啊！”

        于是竺嵩独自进入山洞，洞内“扑啦啦”飞出一群蝙蝠。乌霞一惊，不禁汗下，更加为竺嵩担心。她紧皱双眉、咬紧嘴唇，揪着头、衣角原地转来转去，不时向洞内张望，又问身边的鬼卒洞内有没有危险，鬼卒也不理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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