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邪魅
吊灯终究是吊灯，不是蜘蛛侠的蛛丝，两个人不可能永远在这上面你追我逃的游戏。
黑色的身影像猿猴般灵动，转眼就跳到了四楼的楼梯口。
那是原来作为楼梯使用的地方。
方远在天顶上依旧直追。他把手一抓，想要借助冲力荡到对岸。
“咔”吊灯终于承受不住他的体重，断裂开去。
“拜拜。”黑影笑了一下，就逃上了五楼。她没有去看方远究竟有没有从高楼上坠下，而是迅往上走。
刚刚的巨响肯定已经惊动了不少的人，她还要赶在闲杂人等来到之前搞定那件事。
至于这个圆脸小子，她想了想，死不死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随着思绪的淡化，她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昏暗的空中，方远一手握着铁钎，深深地插进了三楼的楼板。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显然是动用了过猛的力量，一时半会有点难受。可恶！方远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曳，那个黑影的武功，跟自己也相差不远，却能把自己当猴耍。
真是令人不甘心啊。他猛力一震，跳回了三楼。把铁钎从楼板里拔出来，方远心中又有些庆幸，若非自己往天花板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恐怕就跟这楼梯是一个下场了。
但现在这手，看着自己的右手，方远运动了一下，很显然，某些部分的肌肉已经有了轻浅的拉伤。
在他这种层级，一点损伤也是挺要命的。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往楼上跑。
没有楼梯？怎么跑？
方远有登山锥。他纵身一跃，把铁钎插进木质的楼层中，再轻轻一荡，飞身上楼。
他也冲进了楼梯里。
快没时间了。他想。
……
方远的小院里。
叶白水捧着一本小册子读个不停。“欲动其形者，先动其神。”他一边看还一边摇头晃脑的念：“形神须合一。”他丢下册子，摆起了咏春的架子，开始照着上面说的练习。
桌面上摆着一页薄纸，纸上留着一行草草的字“假如我没能早点回来，你就先看着册子。——方远”
方远知道，只有这册子，才能让叶白水这种跳脱的人停在他的院子里。
那样比较好行事嘛。
谁敢盯梢叶家少主？或者说谁能盯梢叶家少主？
怕是活腻歪了。
……
依旧是散着自己的感知。方远在六楼停了下来。
或者说句实话，是脚印把他指引到这来的。
不知多久没有人来过的地方，总是灰尘满地，只有关着门才能避免灰尘。
鼎庭的暗哨也真会选地方，硬是要到这钟鸟不生蛋的地方设巢。
不过想想也没错，安全嘛。方远又在心里给这位已经牺牲的前辈找了个借口。
可就是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是被人摸掉了。方远的心中起了一丝警兆。
要是自己，会不会这么容易被干掉？
或者换句话说，自己接下来若是暴露了，又将面对怎样的风浪？
他不清楚。
所以我现在得干点清楚的事情。方远继续挪动着他的脚步，找到那个黑影，看看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这是关键！
……
黑影确实在六楼。这原来是作为宾馆向客人出租的，所以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房间，小房大房总统套房，多到爆表的弯弯绕，能让不熟悉地形的人在这里晕死。相当完美的隔音效果让方远也没办法凭脚步声找到她。
她想把之前放在这的东西拿出来。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那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判断往往是对的。黑影一面走一面想，现在中心厮杀的两方已经杀红了眼，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所以要赶在那个人过来之前把东西拿走。
她走进了其中一个名为“风华”的大房。
东西就放在那里。
但她没想到身后忽然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苏溪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关你什么事？”她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一种难以言说的魅惑之意就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若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听到这个声音，估计整个人就成了软脚虾。
但方远不是普通的少年。
他既没有变成软脚虾，也没有变成色痨鬼：“你这声音倒蛮好听的。”
“就是杀心太重。”
“我杀心重？”苏溪唯一暴露在面罩外的双眼如流波般游移：“要是被你这人打中，我还有命？”
方远打断了她的话：“我又不是穷凶极恶的杀星，怎么会动不动出手要人命？”
“我想知道的是，我的前任一般会在哪里？”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是苏溪听懂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苏溪反问道。
方远微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这暗沉暗沉的环境下能不能被看见：“我差点被你弄死，要点报酬，没问题吧。”
苏溪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方远也不怕她看出些什么花来，就让她看。
“在楼上，往里数第三个房间就是。”苏溪最终还是选择告诉方远。
“不谢。”方远掉头就走。
“最讨厌遇到的就是你这种杀星。”走远了，方远还不忘吐槽一句。
苏溪盯着他沉默在黑暗中的背影，好像要记下些什么。方远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身后，可以说是运气，但是这整个六楼都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不可能凭着足迹就能找到她。
那他究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指缝间，一枚银针在她的手里微微颤抖。
收起那个藏在夹缝里的东西，她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黑暗中的走廊，确认没人之后，拉开了窗帘。
这里是六楼，但她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然后她就消失了。
……
第三间房间。
看着已经隐没在墙角的一道血迹，方远站得笔直笔直。
他知道之前待在南越的暗哨是一位笑忘境的前辈，年纪已过知天命。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妻儿。莫名的，方远有些心酸，不忍继续看下去。
但是这座修罗场上的厮杀，千百年来从未停止。
自己算是无辜被卷入这场战争的吗？
显然不是。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是小恩小惠。
师尊再造之恩，定当泣血相报。
这是方远从一开始就树立的认知。
也许这就是命运。
……
现在夜还不深，只是晚上八点。
方远也从花间离开了，他没坐任何交通工具，全靠一双腿。回想起刚刚在门口见到的那一群围观楼梯倒塌的吃瓜群众，方远就一阵头疼。
本来自己就是来看看前任的地方，缅怀一下，可这楼梯一倒岂不成了新闻事件？
他不太信任这座城市。
所以他一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来时到回去，大大小小的监控和街道口，他都没有经过。
他只是在那个没有任何记录的小面馆吃了份拉面。
那他是怎么走的？
看着手机上那一幅标注了无数红点的地图，方远站在叶家武馆小院笑了。
求收藏。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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