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对于这样一个执着过头的精明女性，苏绾或多或少有点胆怯，忐忑地接起电话，小声说了声：“喂！阿姨，您好！”&1t;/p>
对方一改上午那种强硬的态度，温柔地说：“小苏啊，上午是叔叔阿姨不好，明天你还能继续来陪小阳吗？还是带他出去逛逛。”&1t;/p>
有好几秒苏绾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颤颤巍巍地问：“阿姨您说什么？”&1t;/p>
对方略有些尴尬，再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气又委婉了一分。&1t;/p>
“阿姨，是有人来找您说了什么吗？”苏绾想着肯定是顾煜安。&1t;/p>
小阳妈妈：“是小浩，下午他把利弊给我分析了一遍，要不是这孩子突然态度过硬，把我和小阳爸爸说醒，不然恐怕我们真要误葬了小阳的一生了。”&1t;/p>
“郑重浩？”苏绾再和小阳妈妈确认了一遍，得到对方的肯定答案后更加百思不得其解，那顾煜安一下午是做什么去了？&1t;/p>
苏绾礼貌答复了小阳妈妈明天一定准时去见小阳后就匆忙挂掉电话，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电话要打！&1t;/p>
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自认为最好听的名字，刚要按下拨号键时，那个人的电话就来了，真可谓心有灵犀。&1t;/p>
苏绾接通电话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对方带着低沉得像坠入谷底一般的嗓音问：“小阳的事情有转机了吗？”&1t;/p>
“嗯嗯，小阳妈妈叫我明天继续去带小阳。”苏绾说。&1t;/p>
顾煜安：“那就好……”&1t;/p>
苏绾听着顾煜安那般凄凉的声音总觉得哪里不对，便问：“你……怎么了？生什么事了吗？还有，你现在在哪儿？我想见你……”&1t;/p>
对方轻笑了一声，情绪依然低落，说：“傻丫头，现在知道想我了？我家里出了一点儿事，我已经赶回北固了。”&1t;/p>
“出什么事了？”&1t;/p>
苏绾知道能让顾煜安如此失了往日神采飞扬姿态的事情一定是不小，就像上次他最敬重的外公离世一样。&1t;/p>
“没什么，就是爸妈吵架。”&1t;/p>
顾煜安说得轻描淡写，但苏绾却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噼里啪啦类似摔东西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个女子嘶声咧肺地吼叫，听那声音，应该是顾妈。&1t;/p>
“那好吧，你坐车也累，快点儿去休息一下吧。”苏绾知道顾煜安既然故意说得轻松，就一定不想让自己再继续听到那种争吵，索性自己挂了电话。&1t;/p>
大概一个星期后顾煜安才把这一天的原委告诉了苏绾，原来是顾妈和顾爸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分隔两地，顾妈疑心重，总害怕顾爸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两个月前，在朋友的教唆下雇起了私家侦探，调查顾爸的一举一动。&1t;/p>
本来一直没有什么现，顾妈还是很欣慰的，都想解雇私家侦探了，但就在那一天，私家侦探突然拿出一组顾爸和年轻漂亮女子的亲密合照，顾妈本是急性子，当时就炸了，连夜召回在外地出差的顾爸，直言要离婚。&1t;/p>
那天，顾煜安本是已经在赶往小阳家的路上了，却被赶去他家劝架不成的奶奶急切召回，没办法，他只好订了最快的高铁票回家。&1t;/p>
为了不让苏绾失望，顾煜安在车上给郑重浩打了一通电话，一字一句教他怎样去和小阳父母谈判，等这通电话打完，手机已经没电了，只好回家再和苏绾说明情况了。&1t;/p>
“后来叔叔阿姨怎么样了？”苏绾问。&1t;/p>
顾煜安的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缓不急地说：&1t;/p>
“和好了呗。我查了一个星期，现私家侦探提供的照片是合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妈觉得他们还是有用的，不要急着解雇，毕竟我妈开出的酬金太诱人了。”&1t;/p>
苏绾打抱不平般地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见钱眼开，还不惜破坏别人的家庭！”&1t;/p>
顾煜安却说：“或许是我爸妈的感情本就有了裂缝，才会让那些人有机可乘。”&1t;/p>
苏绾听后沉默了，直到电话另一端很正式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才说了句：“嗯？”&1t;/p>
“所以我们之间不要有猜疑，不要有丝毫缝隙，我不想因为这些和你有任何吵闹，因为你那样你一定会不开心。”&1t;/p>
通过无线电波才能听到的声音，本带着不能相见的忧心，但附之真情实感，只听、不见也能暖入心底。&1t;/p>
苏绾的嘴角已经扬到了最高点，乐着说了声“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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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除夕就近在眼前，苏绾在小阳家的日子也该画上句号了。&1t;/p>
不敢说小阳在这半个月里有质的飞跃，但他却真真实实在经历着量的改变。&1t;/p>
开始有了笑容，开始多言多语，开始学会分享，开始主动拥抱要离开的人……&1t;/p>
苏绾安慰着怀里这个哭成泪人儿，喊着“苏姐姐，你不要走”的孩子，一时不知所措。&1t;/p>
“小阳不哭了，姐姐给你带了新年礼物。”苏绾说着就从包里把为小阳做的汉服拿出来，“来，看看喜不喜欢。”&1t;/p>
那是一件深红色直裰，肩部绣着圆云纹，这是苏绾第一次将苏绣和汉服结合，反正，她是挺满意的。&1t;/p>
其实在给小阳选新年礼物上面她还真犯了难，这个孩子是典型的书呆子，除了习题就只剩下父母为他安排的特长班了，相处半个月，苏绾看得出来小阳对那些画画、拉小提琴半点儿兴趣都没有，全是不得不学。&1t;/p>
偶然间，苏绾现这孩子对历史稍有点儿兴趣，便在顾煜安的提醒下，给他做了这件汉服，希望他能因此有一种汉家情怀。&1t;/p>
“这不是古装吗？”开口的是小阳爸爸。&1t;/p>
苏绾笑了笑，边把衣服给小阳穿上边说：“这是汉服，和古装有区别的。”&1t;/p>
小阳不抗拒身上这件红得和过年很相配的衣服，点头说喜欢。&1t;/p>
“小阳，姐姐要走了，你要乖乖的，听爸爸妈妈的话。记住，要多笑笑，不要像你郑哥哥一样。”苏绾说着就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郑重浩，还是一张扑克脸。&1t;/p>
小孩子都一样，一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要走了，泪水就止不住地掉。&1t;/p>
苏绾看着心疼，边帮他擦掉如滂沱大雨般的眼泪边说：&1t;/p>
“小阳乖啊，你明天就要和爸爸妈妈去三亚过春节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啊。等年后，你们回来了，姐姐会来看你的。”&1t;/p>
小孩子也很好哄，你给他一句承诺他就愿意相信，因为那是希望。&1t;/p>
见小阳不哭不闹后，苏绾才和这一家人告别。&1t;/p>
临走时，郑重浩执意要送她出小区，在小阳父母的劝说下，苏绾也不好推脱。&1t;/p>
其实一路上本就少言的郑重浩根本没说什么话，还是苏绾觉得两个人走一块儿，不说话很尴尬，便找了些话题来聊。&1t;/p>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1t;/p>
“明天。”&1t;/p>
“你家里就你一个儿子吗？”&1t;/p>
“嗯”&1t;/p>
“你年后还来吗？”&1t;/p>
“应该不吧。”&1t;/p>
“小阳还是挺喜欢你这个哥哥的”&1t;/p>
“嗯”&1t;/p>
……&1t;/p>
一通问题下来，郑重浩都是两三个字就答完了，弄得苏绾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偏偏出租车还迟迟不见一个，要不是还有手机这种玩意，苏绾都要去和他讨论人生哲学了。&1t;/p>
她看着手机，他看着她，任冬风拂过，任阳光普洒，就这样足足过了十分钟。&1t;/p>
在苏绾看来这是无聊加尴尬的十分钟，而在郑重浩眼里这却是格外欣喜的十分钟，因为眼前人是心上人。&1t;/p>
苏绾低头玩手机，是郑重浩帮她招停的出租车，虽然他还想多和苏绾这样独处一会儿，但他知道苏绾不是像自己这样想的。&1t;/p>
“苏绾，新年快乐！”郑重浩赶在她上车前说。&1t;/p>
苏绾不由一笑，说：“还有两天才过年呢。”&1t;/p>
“提前说。”&1t;/p>
其实郑重浩想的是他只想亲口对她送上一年的祝福，而不是两天后只能通过微信、电话。&1t;/p>
“嗯，新年快乐！”苏绾笑着回应完就上车了。&1t;/p>
在车子启动的那一刹那，苏绾礼貌性地对车外的郑重浩挥手说“再见”。&1t;/p>
那样明媚的笑，让郑重浩记了多年。&1t;/p>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自己的无心之举，却让有心人刻入脑海，成了许下一生守护的原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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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苏绾除了辗转各个亲戚家吃拜年酒以外，还开始挖空心思想沈乐雪临走时交给她的任务——下学期必须要开展的国学知识讲座。&1t;/p>
至于找谁讲，怎么讲，讲什么，这些通通不用她操心了，沈乐雪已经点名叫用安莘，并且苏绾相信安莘一定能把内容准备得精彩。&1t;/p>
毕竟谁都会对自己深爱的东西上心。&1t;/p>
但一个活动光是有内容，没宣传，最后的反响也一定不会太高，特别是像这种在外人看来枯燥乏味的国学知识。&1t;/p>
苏绾身为宣传部的部长，当初可是在沈乐雪面前立下了军令状，扬言不会让她失望，更不会让汉服社丢脸，所以在定宣传方案的时候格外慎重。&1t;/p>
别说把方案拿去让顾煜安和同部门的筛选了，就连苏绾自己都自我否定了不少，最后留下五个送去社团干部群里讨论。&1t;/p>
由于几个宣传方案侧重点不同，大家也是各持己见，你说这个好，他说那个不错，谁都有自己的理由，谁也不肯服软屈服，争论几天也没个结果。&1t;/p>
顾煜安见此情况也是没法，作为社团的领头人，最不能的就是有偏袒之嫌，只好宣布等开学大家当面讨论。&1t;/p>
所以，花下汉服社新学期的第一次会议就展开了一场争论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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