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平静与难以做出的抉择
寒冷和悲痛几乎让李元元失去意识，浑浑噩噩中，她感觉到自己被抱起，然后全身上下被温暖所包围。
当李元元完全恢复意识时，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只余下从窗户射进来的淡淡月光，勉强映照在整个房间中。而自己，正被紧紧的环抱在怀里，那炙热的温度和绸缎一般的触感让李元元忍不住沉醉。
“嗯...”
“醒过来了么？”
久子温柔的声音传到耳中，同时温暖的脸颊也从背后靠到了李元元的小肩膀上。柔弱无骨的右手不断在李元元额头上抚动，似乎要将隐藏在李元元躯体和内心中的寒冷完全驱散。
“久子？”
“别动哦，这样就好，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的东西都与你无关了。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和你，而且，我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一直一直...”
轻柔的将李元元转过来，对上李元元双目的，是黑暗也无法阻挡的炙热目光，一如最初相见之时，洞穿千年的时空阻隔一般。
火焰一般的双唇吻了上来，让李元元整个灵魂都感受到了温暖。
“不要再痛苦了，小小的你不应该背负这么多，你只需要快乐的活着，享受阳光的温暖，至于黑暗和寒冷，我来帮你阻隔。”
柔顺的感觉慢慢滑入口腔，让李元元完全沉醉。
“唔唔...久子...”
“媛媛...最爱你了...”
毫无阻隔的交接，灵魂之间的相融，终于让李元元暂时放下了一切，身心升华到了一个名为“无”的状态，最终合上了双眼。
献出了自己的久子还留有余韵红潮，侧着身子，注视着安详熟睡的李元元，脸上一片温柔。但是，这种温柔之色在联想到肖映雪和叶琉璃的情况后，便是泛起了波纹。
虽然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但是久子隐约的感觉到，在李元元、肖映雪和叶琉璃三人中，出现了一个危险的裂缝，并且这漆黑的裂痕，还在不断蔓延。
久子纠结了。如果是以前的她，那这个时候肯定会选择旁边，甚至会进一步将这种裂痕扯开，一直撕扯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因为这样，媛媛就会完全归她所有，任何人都不可能夺走。
“但是...”
视线停留在那轻微抖动的睫毛上，即便是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李元元本身还是透出一丝不安，这已经不是心理和潜意识上的东西了，这恐怕是根植在灵魂深处的特质，无法改变的那种。
“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会被这家伙讨厌一辈子的吧...而且她们两个确实也...”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久子非常清楚，叶琉璃和肖映雪两人，对于媛媛的情感绝对不会逊色于自己。这种和自己共患难，并且心中所潜藏的爱意能够得到久子钦佩的家伙，久子确实下不去手。
“嘛...总感觉自己变了好多啊...有空真的要去问问怪老头，我这种怪物，是不是也有所谓的同情心...”
轻吻再度落于李元元额头之上，久子抱着怀中的小身躯，合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李元元感觉到自己的脸蛋正被擦拭着，暖暖的温度透过毛巾渗透到她的毛细血管中。睁开眼，穿着睡衣的久子正在用毛巾帮自己洗脸。
“醒啦？”
“久子...我这是...”
看着自己被换上的新和服，李元元晃动着小脑袋，尝试想起昨晚上的一切，不过记忆的休止符正好卡在了最悲痛的地方——叶琉璃脚步消失的时候。至于之后生了什么，她几乎记不清了，残存的记忆碎片只带来了有限的提示：她被抱回来了，然后很舒服的睡着了。
很舒服的睡着了么？
李元元看待久子的目光有些诡异，特别是自己的视线正停留在那隐约可见的弧度上。
端过一碗小米粥，慢慢喂食李元元的久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虽然不知道你之前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但是实际的东西，和昨晚上你经历的一切，是不一样的。”
“嗯？”
“我能感觉到你担心琉璃，但是，你错怪映雪了。”
“我才没有...”
舀起一调羹小米粥，塞到李元元的嘴里，封住了李元元接下来的话，久子接着道：
“你有！你昨天看着映雪的眼神就很明显了。唉，你知道么，其实映雪心里很在乎你的，那种在乎，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高出很多级很多级...”
“......”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些日子，映雪她一直在逃避你么，这么久以来，你都没见到过她的笑容了吧。”
“这个...”
李元元原本想要用“肖映雪本身就有些高冷”来作为理由，但是话到一半，她才觉察到，现在的肖映雪和之前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李元元曾经被肖映雪带回家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的肖映雪，可是完全放下了往日的高冷，言谈中经常夹杂着自然的笑容。而现在...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等你有空的时候，求映雪弹一曲子给你听，就是你写给她的那《podeR sno》（尘雪）。听完你就明白了。现在，把粥喝完，和我去探望她吧。”
吸溜...
喝了一口粥之后，李元元才觉察到久子话中不对劲的地方。
“你刚刚说...探望？”
“咦？我难道没和你说映雪病倒了么，这个家伙昨晚上不知道在风雪里呆了多久呢，要不是侍女现她，她早就....唉！粥还没喝完呢！哎！...嘛，真是个不诚实的小家伙。”
看着李元元飞奔出去的背影，久子在叹气之余也透出微微的遗憾。
是否会有那么一天，你会为了自己这种行为而后悔呢，苍井久子...
“映雪！”
急匆匆的推开门，李元元现肖映雪已经躺在地铺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额头上敷这一张厚毛巾，面颊上挂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这是...好烫...烧了么？”
小手轻轻的碰到映雪的额头边缘，一股高于体温的灼热感让李元元吃了一惊。被李元元的声音惊扰，肖映雪睁开了疲惫的眼睛，在现眼前之人是让自己心乱如麻的李元元时，双目之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然后下一秒便转化为痛楚，让肖映雪侧过了头。
这一切自然被李元元捕捉到，赌气似的，糯糯的抱怨声出。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明明是自己不注意身体，傻乎乎的在风雪中呆了好久，弄成现在这个模样，让我担心...就算是要使性子，也应该轮到我才对啊！”
“我没有...”
“好了好了，答应我，以后不管生什么，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么。”
一双热乎乎的小手伸到被窝中，握住了肖映雪的手，其上传来的温度让肖映雪的脸蛋又红了几分。
“嗯...”
回答之声细若蚊鸣。
“还有啊...那个...”
李元元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唔...我听久子说...她说...你其实很在乎我...”
当李元元用极其微小的声音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她的小脸已经快赶上肖映雪一样红了，并且听到这句话的肖映雪明显颤抖了一下，额头上的厚毛巾也滑了下来。
“那个...你别误会啊，这个不是动漫里面那种奇奇怪怪的表白...额...那个..那个...反正我只是想跟你确定一下就是了...当然！如果完全没这回事的话，当我没说！”
将毛巾从新放回肖映雪的额头上，李元元的语气还是很僵硬。
“是的哦...”
“反正久子这家伙大概在骗...咦？你刚刚说了什么？”
肖映雪简洁的回答让李元元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不过肖映雪突然将脑袋缩到被窝里的害羞动作让她大概知道了答案。
“可是...那天晚上你和久子出去收集声音没有会来的时候，我明明听到你在录音室...”
李元元还没说完的话让肖映雪吃了一惊，略加思索之后瞬间明白过来。
那天晚上...媛媛该不会听到了我和久子的对话，然后误会了吧！难怪这些日子她会有这种表现...
“不是这样的！那时候...”
还不待肖映雪解释清楚，房门便是被急忙跑来的久子推开。久子的视线在肖映雪身上停留片刻之后，便是转到了李元元这边，焦急的说道：
“媛媛，刚刚去送饭的侍女说，琉璃病倒了！”
握住肖映雪的小手瞬间因为惊吓控制不住力道，然后便是瞬间抽出。没有来得及交代任何事情，李元元便是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缩在被子的肖映雪急忙伸出手，想要留住自己期盼已久的人儿，但是还是慢了一拍，最终只能停留在半空中。
“媛媛！映雪可还病着呢！”
“！！....”
久子的提示让李元元准备冲出去的身形定了下来，小小的双手紧握成拳头，面上也露出痛苦而挣扎的神色。
一边是琉璃，一边是映雪，你让我怎么选啊！
感受到后方肖映雪复杂的眼神，李元元最终咬了咬牙，痛苦的说道：
“映雪，对不起！可是琉璃她...她需要我！”
终于，李元元还是离开了。
“媛媛！”
“算了，久子...媛媛她也很痛苦的。”
躺在地铺上的肖映雪叹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然而缩回被子里的手却不甘心的紧握着，似乎要留住那渐渐散开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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