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醒来
“宇宙之初，本是混沌。因为一场不知名的爆炸，才生出了芸芸众生。你悟出了这等境界，难能可贵。”
“我也是误打误撞，这其中道理我是一样也不知道。”
念无道叹气道：“世事无常，现在还很难讲你以后的事情。”
程晨瞧着四周围绕他飞行的星星，说道：“我感觉我快要出去了！”
“如婴儿那般啼哭吧，这是你向世界证明你活着的第一步！”念无道上下翻飞，显得十分高兴。
“啊！”程晨的神识连接上了四肢百骸，身体里的每一样机能重新得到了激活。
他缓缓睁开眼睛，竟泪如泉涌。可周围酷热难当，眼泪才出眼眶就飞消逝。
“这天气怎么如此反常？”程晨低头现自己赤裸着上身，连裤子也被人扒了去。他站起身，四周无人，唯有一把宝剑，一块块茎，一团熄灭的火。
刚好饿了，程晨摸了摸肚子，然后伸手去拿地上的块茎。
一只兔子啪地一下砸在他的手上，他吃痛缩手，看向洞口。
那个人穿着他的破旧衣服，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程晨干咳两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我刚好突破，衣服被烧掉了。”金璃小脸通红，撇着嘴说，“还有，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我又不要你的剑，我只是想吃东西而已。”
金璃不悦道：“就是它，别动！“
程晨道：“我走开行了吧？”他退后几步，退到洞窟里侧。”
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金璃站在洞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谢你。”程晨开口，“若不是你的执着，我早就被活埋了。”
金璃微微一笑，说：“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了。你说对吗？”
程晨只穿了一条贴身内裤，而金璃毫不避嫌，这令他多少感觉不自在：“我欠你一个人情。”
虽然他不知外界之事，但念无道讲给他听，那样的情真意切让程晨颇为动容。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一句话，我都会为你赴汤蹈火。”
金璃一笑，说：“那我可等不到这一天了。”一个灵脊都没有的人，他说的话再动听，也是天方夜谭。
在这正午时分，山出嗡嗡的叫声，两人脚底的大山正在颤抖。它不似地震那般剧烈，而是缓缓地朝某个特定的方向挪动。
程晨身后原本的石壁咯吱一下打开了，露出一条漆黑的道路。
念无道说道：“纣帝的宝藏终于重见天日了，不过里面据说尽是机关陷阱，你的话就不要进去送死了。”
“纣帝把他的尸身藏在一百零八处地下墓穴中，谁也不敢保证这里就是真的。”程晨扔了颗石子进去，结果一丁点声音也没有。
金璃说道：“既然山在移动，那么我们便有逃出去的机会了。”
出去，还是进去赌这几率能碰见真宝藏，程晨想了一会儿，道：“我要进去。你要是怕就在外面等我吧。”
如果不进去，那么何年何月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他选择了以身犯险，抬脚踏进黑暗之中。
是什么驱使着他做出了一次又一次地决定？
金璃感觉到面前的少年与她关系越亲密，心便离得越远了。
台阶上长满了青苔，两边的墙壁柔软湿润，像有生命的动物一般，不断起伏。
程晨走了一个时辰，仍没有下到底。身后的金璃用火光照亮四周，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壁画。
“你还真不怕死。”念无道说，“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的你。”
“没时间了，要是按部就班地去做，不知何年才能报仇。”程晨停了下来，同念无道解释，“他们在世一天我便一天不得安宁，一想到更多的人会如我一般受苦我就坐立不安。”
这壁画上描绘了一千多年前灵源浩土统一的盛景，人魔妖三大族群和谐共处，觥筹交错，紧接着便是功高无量，登基不足一年的神帝命三族建造通天之塔，想要探究天上之事。
没料塔修到一半天上淌下了一股雨水，各族饮其水，觉得这水甘甜无比，神帝喝后更加确信天上有数不尽的宝藏，三族之人为了更多地饮水便疯狂地修建高塔。
越往上走水越好喝，人们便越修越高，越修越快，直至现了居住在天上的族群。
天上的神翼族世代隐居，民风淳朴，没料到地上的三族觊觎雨水的源头，使他们无法自拔的圣泉。
从此开始，便是持续了三百年的天地大战。
“这壁画是想告诉我们贪得无厌么？”金璃紧了紧握住剑的手，“我们真的可以得到那一百零八处里的真宝藏吗？”
“一定可以。”
程晨大步朝前走，下了最后一级阶梯，“一定有法子可以突破这层枷锁。”
他推开面前虚掩的石门，现里面燃着数盏油灯。
油灯照耀下的宝藏已被洗劫一空。
金璃笑道：“我就说这等好事怎么会轮得上我们。早就被人盗走啦！”
“至少确认了这里是真宝藏。”程晨捡起一枚铜币，上面歪歪扭扭地书写了几个古文字。
“你还挺乐观。”金璃的手摸过洁白光滑的石台，没有沾上一丝灰尘。
程晨笑了笑，把铜币放回原位：“有人帮我重拾了希望。”
他脚下的地板又开始摇晃，并且渗透出黏液。念无道惊道：“我们也许是在一种生物的肚子里！”
金璃的鞋子出焦臭味，仔细一瞧它正在被黏液所腐蚀，而程晨光着的脚并没有大碍。
两人交换眼神之后便懂了，这一处真宝藏不是被人盗走，而是被黏液腐蚀殆尽了。
入口的门轰隆一声垮塌，封死了两人逃走的道路。
“我们往里面走！”程晨瞧着脚下越积越多的黏液，深知不能再这么慢慢悠悠了。
他们穿过第一个房间，来到第二个房间的时候程晨看到了一只阴阳犬，它的肚子鼓胀得非常高，一人一兽眼神刚接触程晨便知道了它是那天在水边见过的那一只。
看样子它快要分娩了，躺在黏液里一动不动，痛苦得闭上了双眼，两只后腿中间的口一收一缩，从里面流出淡黄色的液体。
金璃见状说道：“我们要留在这帮它。”
“不行，把它搬走。不然我们全部要死在这。”程晨用力托起阴阳犬，它九尺长的身体太重，连金璃帮忙两人合力都无法挪动它分毫。
阴阳犬睁开眼睛，呜咽着示意他们离开。
黏液对肉体的腐蚀性不强，但待久了程晨还是感觉到不适，他一咬牙说道：“站起来，你既然能够跑到这儿来，那么就不应该在此倒下。为了你的孩子，不要功亏一篑了！”
“在这里啊！”
第二个房间与第三个房间的交界处出现了颜飞，他手持长剑一步一步地逼近阴阳犬垂死的身躯，“这可是稀罕物，拿去炼器可是能将我手中的剑提升到第三境界！”
他挥剑斩下，金璃拔剑阻止。
两人的剑相撞之后迸出了一阵气浪。
“你觉得你能够过我这关吗？”她手中的剑变得通红，正是离原剑法的起手式。
颜飞狂笑道：“你认为我的实力会在你之下？”他手中的剑蓦地出夺目的光芒，竟将金璃的火灵气压了下去。
“这剑属水，怪不得颜飞那么张狂。”程晨瞧着两人打斗，飞过的剑气将他的肌肤割伤，“而且这里湿气极重，金璃必须使出更多的灵气才能挥百分百的实力。”
他想着想着，阴阳犬勉强站了起来，一不留神便跑向了第三房间。
“畜生想往哪里走？”数道剑气飞出，打在墙壁之上封死了阴阳犬的去路。
颜飞的天剑已练至中层，灵阶更是高出金璃一筹，再加上环境对她的影响，一时间金璃只有防守，节节败退。
“都得死，你们这些人敢挡在我的面前，那就得死！”颜飞一剑刺出，剑身如一条出水蛟龙，张开大口想要吃掉金璃的火灵气。
念无道说：“她顾虑太多，不敢放手一搏，但现在的局面已经没有办法逃了。”
“我知道天剑的弱点。”程晨看到金璃中剑倒在地上，想道，“连绵的攻势一旦停下来，天剑势必要再次积蓄力量，金璃倒下之后，颜飞肯定会大意，我就在那时冲过去，给她争取时间。”
颜飞果真停了下来，看着受伤倒地的金璃，笑着走了过去：“放松下来一看，金璃金公主果然是个标致的美人。”
地上的黏液慢慢消失，金璃半躺在地，腹部中了两剑，血流不止。
“可惜，跟了个没有灵脊的废物。我记得以前好像有个人也是没了灵脊，他现在早就死了吧。”颜飞收回长剑的瞬间，程晨冲了过来，他抄起金璃的剑，使出绝剑剑招。
灵气刚回到灵海的颜飞没想到这个禾日胆敢偷袭自己，腰间吃了一剑。
“金璃，出招！”
程晨被颜飞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金璃催动火神诀封死自己的伤口，然后手中弹出一枚小火球，击中了颜飞的眼睛。
“啊！”颜飞捂住右眼，勃然大怒，“你们都得死！”
天剑的灵气已然聚起，他瞪大无恙的左眼，看向程晨，后者背脊凉，知道颜飞定会要了自己的命。
无形剑气从颜飞手中射出，如一支箭破空而去，程晨一晃神，胸口便被一股炽热的灵气所击中，它钻入肉中数寸然后扩散，剑气尽数在胸前爆炸。
“程晨！”金璃情急之下说出了少年的真名，颜飞听后动作明显一顿，接着大笑道：“你叫程晨么？怪不得会绝剑，怪不得没有灵脊，我早该想到的，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还能活着？凭什么！”
他跑到程晨的身边，看着面前的少年说道：“高高在上是吧？乐于助人是吧？狂傲不羁是吧？”
颜飞踩住程晨的手腕，用力一踩。
金璃能听得见撕心裂肺的惨叫，但她已经无力再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晨的手骨被踩碎。
“这只用剑刺中我腰部的手真讨厌！”颜飞提起脚，走向衣衫褴褛的金璃，“看好了，我是怎么凌辱你的女伴的。”
他勒住金璃的脖颈，正要剥去她的上衣的时候，一个长匣拍中颜飞的后颈，让他昏厥了过去。
“你们快走！”沈凡收回长匣，手不注地在抖，“快把程哥哥带走，我不想瞧着他死！”
金璃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程晨的面前。
“你疯了。”她用仅剩的灵气封住程晨的伤口，少年杵着剑，半跪着看向阴阳犬。
阴阳犬此时从口中吐出一颗圆形的珠子，那珠子飞入半空散成黑白两股灵气汇入了程晨的胸口。
程晨感觉到两股柔和的气息正在胸前打转，消化着他身体中残存的无形剑气。
“你不用这么做的。”程晨走到阴阳犬的身旁，现它隆起的肚子已变得干瘪，“你的意思是想把孩子托付给我吗？”
阴阳犬点了点头，忽地闭上了双眼，没了气。
金璃拍了拍程晨的肩膀：“它信得过你，知道你不会拿它的孩子去炼器。”
胸中的黑白两股气息护住了程晨的心脏，少年摸着烧得面目全非的胸部，手握成了拳头：“谢谢你，沈师妹。他那么欺辱你，你就没有想过现在了结了他的性命吗？”
“我们是同门，不管他如何待我，我也不能乘人之危。”沈凡道，“至少现在还不能。”
“我知道了。”程晨看着被打通的道路，说道，“你多保重。”
他和金璃消失在房间的尽头，沈凡微微一笑，接着竟哭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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