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雨夜
张之初言语老混混崔刚才是在唱空城计，不是毫无道理，秀水村四百二十户人家每户人家是个什么状况张之初知道的很清楚，哪家养了几只鸡几条狗，张之初知道的很清楚，若有外来人租房介入秀水村，张之初哪有不知道的理由。
出于谨慎，张之初又到村子里走了一遭，做最后的确认。
秀水村没有他张之初不认识的狗，也没有那条狗儿不晓得他张之初，它们和它们的主人一样与张之初保持着良好的友谊，见到张之初部分狗儿会与他同行。
有两条蜿蜒的大土路从秀水村经过，一条由南向北；另一条由西向东，均从秀水村贯穿而过，两条土路踩久了比石头块还硬，秀水村是个穷村人多地少，外出打工的多人了，村子很寂静，空房很多。
走出村子，张之初一路朝西走大路，大路通向榆洲城，路的两边是菜地，临近城乡接壤的区域房屋渐自多了起来，张之初跟着渐自不太清楚此间的地理与人情。
接着张之初做了换位思考，将自己想象成老混混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派出三人外围驻守，很有可能在城乡接壤的区域，守株待兔。
“这也守得太近了。”
大装备从东线迂回进入秀水村场院，他们运气不好，在哪个时间段没有出来走一走，所以没有觉。
想来不是太糟糕，老混混崔刚才想做事情的心情还是有的。
看天色晚间有雨，顶上有冷风贯穿下来凉飕飕。
张之初在路边的鸡毛店买了一碗炸酱面，凑合一顿，之后准备进城去西门找老混混谈一谈安全距离，以及行之有效的驻守，至于回不回大杂院到时候看情形，这些年流年不顺，张之初几乎一直在外漂着，随遇而安，四海为家。
眼下有了正事，大事，有了奔头。
。。。。。。
这天，整个下午郝东军都在估摸苏允什么时候能得空闲，在郝东军的桌面上摆放着电话和一颗手枪子弹，郝东军一会拿起电话看，一会揉捏着子弹。
饭点到了，郝东军给苏允打了电话，苏允没接，郝东军接着打了第二个，第三个。
整得苏允很被动，接起电话，谎称手机不在身边。
郝东军无所谓真假，只说想见你，能不能见到你。
凭心而论，苏允也想见他；凭心而论，郝东军是君子，单说修养与人品许签亮没有可比之处；郝东军的深沉与稳重，许签亮差得就多了。
见面在好嘉华大酒店顶层。
天气不好，三道人墙把风挡了，地上铺了地毯，支了雨伞，照亮的是松明子火把，郝东军像是要搞篝火晚会，火盆端了上来，腌制的烤肉端了上来，风把火盆里的火刮出盆外呼呼响，雨伞被吹得晃动不止。
苏允很矜持也很沉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又知道他想干什么。
天黑了，下起了雨。
见到苏允，郝东军面带笑容，庄重的面孔没有烦乱，似乎情绪一直都很好，说是有事，其实要问的事只有一件，要说的话也只有一句，问完说完就没了。
苏允也只有一句话，这句话很不好说，很难开口，想要问的是郝东军的家事。
风大了，雨大了，冷了起来，人墙早已被雨淋透，真不知道他们有多冷。
苏允拿起烤肉蘸着辣椒边烤边吃，郝东军陪着吃肉喝酒，说出了一句：“今天早晨，不好意思，我没想道歉，许签亮没有这个雅量，本尊很有等他退出的耐心。”
暴雨狂暴，远方滚动着雷鸣，苏允的衣裤也有湿透，烤着前面后背冷，苏允挺男人，以酒驱寒，强调：“我们没有那种感情，做不了男女朋友，一厢情愿没意思。”
“感情，亲情，爱情不可以拿出来说，更不可以拿出来讨论。说到情愿，那是本尊自己的事情。”郝东军说着，扬起酒杯邀苏允一起喝，随后问事：“能不能和本尊聊聊那个人。”
郝东军说得那个人是孟丘。
苏允摇了摇手，说：“趁我现在不糊涂，我得问问令尊的事。”
“那位令尊和本尊没关系，各行其道是他定的规矩，这个规矩不能乱。”
事情很复杂，内容很广泛，郝东军一刀划了下去割断了复杂的亲情，话不多，意思表达得很清楚，苏允听得也很清楚，进一步表示说：“我不是好警察，我做不了好警察。”
郝东军笑了笑，笑得很痛苦，凑近了告诉苏允，说：“这是一种决裂。对我来说，他是一位好父亲。”说完，郝东军脚下一蹬连人带着座椅退了回去，退出了雨伞的庇护。
涉及郝瀚海的问题只能说到这里。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苏允默默地看着雨砸落到郝东军肃穆的脸上，苏允很顿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突然想起来问：“你说那个，你想落井下石？”
问题不是很清晰地回到了孟丘的身上，郝东军把问题变得十分清楚，口吻不容置疑，十分肯定：“对，没有因为只有所以。”
“为所以。”
苏允扬杯，已经多了，酒这东西越多越想喝，大雨淅沥，今夜回不去了，或者是不想回去，酒店喝酒，不回去，酒店才是酒店。
郝东军被雨浇得通透彻骨，目光却是温暖，内心深处却是温暖，没经意对苏允产生的感情依赖温暖了他的身心，恍惚间有了脊梁。
“真是妙用。”郝东军自嘲地笑了笑，自语：感情可以这样用。
“说什么？”
苏允拿着酒杯指着问：“是不是在骂我？”
“喝酒不能这么喝。”
“你管我。”
之后，苏允说：“我冷。”
郝东军跳了起来，其响应貌似生了大地震。
。。。。。。
张之初与西门混混头就没那么愉快了。
张之初以监军加督导的身份出现在崔刚才的面前，为长远计摆造型，张之初权衡利弊决定打压崔刚才这个老混混，树立威严。
没想到崔刚才根本不吃他这套。
你拽，老朽比你更拽。
话不过两句便骂了起来，隔壁的郑贤过来看了看，郑贤不认得张之初是只什么鸟，跑到这里耍横，看这小白脸挺嚣张，抬手“啪”一巴掌抽到张之初的头顶上，接着一脚将张之初踹倒，跟上去又是一脚，这一脚踢得挺实在，张之初来抱着小腹在地上抽搐，有些喘不上气。
堂口的大厅光线充裕，外面电闪雷鸣，下着大雨，崔刚才堂上高座，歪着大圆的脑袋看着缩成虾米一样的张之初。
“这欠揍的小子谁啊？”
在逆山火葬场，崔刚才见到过张之初，只是见到他跟阔鼻方脸的费佳德站得挺近，崔刚才对费佳德那种人确实没什么好印象，不过郑贤倚强凌弱，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人，崔刚才也是很不高兴。
问出的话崔刚才理都没理，郑贤摇晃着一米八二的个头自讨没趣地走了。
张之初喘上半口气，骂道：“你狠，老杂毛有本事把你小爷弄死。”
“看样子，你很想试一试？老朽奉劝你最好不要挑战老朽的胆量。”
“狗屁的胆量。”
张之初就地坐了起来，点了支烟抽了两口，骂道：“沽名钓誉的老杂毛。”
“你个小杂种！开口闭口的沽名钓誉，老朽混成了一个老混混这就是沽名钓誉了吗？狗屁胆量？这话你给老朽讲清楚。”
像是没有把话说清楚；像是没有说清来自何处与此行的想法。
张之初忍着伤痛，看着外面的夜雨，骂了起来。
骂自己相比白痴更弱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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