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水面
唐苑若有似无的看了吴黎一眼, 没有说话。
易寒明白了她的意思，让吴黎退下, 吴黎领命离开了。
见吴黎离开了，唐苑才道, “会有灵石, ”她少有的多说了些话解释，“这两处位置分别位于灵力波动的中心, 那样的灵力波动会孕育适宜修炼使用的极上等灵石。”
容染点头，补充：“从阵法的角度来看, 这样的分布的确类似于某些蕴养加护的阵法，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极品灵石提供的灵气氛围会远远优于上品灵石, 而其珍稀程度也是上品灵石远远不能及的。
此间修真界灵气充裕, 除各大宗门家族占据的洞天福地外, 还有许多适宜修炼的风水宝地，修真者不必因为修炼所需要的最基本的灵气而争斗。当然, 这也是此间修真界整体气氛平和的原因之一。
上品灵石对修炼的加持效果大概一两倍, 有上品灵石自然好, 不过还不值得修真者为此付出生命——不说别的, 就说容染这些年也走了许多秘境, 但她几乎从未关注过秘境里堆积的上品灵石。
他们在场几人都是各自宗门家族的翘楚，上品灵石是不缺的, 甚至可能拥有少量极品灵石, 但面对天然孕育的极品灵石也很难做到毫不心动。
极品灵石所提供的灵力氛围对修真者来说几乎是千百倍的加持, 早前那一次边随几人出手袭击慕苏, 就是因为觊觎那块极品灵石。那种大小的极品灵石对任何一个修真者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那时候容染其实还奇怪过为什么慕苏看上去对极品灵石兴趣不大。
容染前世有过几块极品灵石，看上去不过指甲盖大小，但每一块都是加速容染进阶的关键。她能够以远超一般修真者的速度迅速修炼到分神期，除了天赋和机缘之外，不得不说几块极品灵石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那我们去试试？”越霆鸿一边试探性的问，另一边看了看叶寂然和易寒，想确认他们的意见。
“这样的机会难得，我们去试试吧。”年紫一稍作思考，分析道，“极品灵石一般在危险重重的地方才能找到，我们不过金丹期元婴期，平日里可是没机会得到这种好东西的。”
“它对我们的修炼大有裨益，能得到一点就值得我们冒险。”她又补充，笑。“当然，在那之前要先看看那附近的状况，看看是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程度。”
叶寂然稍作思考，同意：“好。”
“紫一说得正合我意，我没有意见。”容染赞同。
别说他们几个现在最高才元婴期，就是上一世已经成为修仙者领袖之一的容染也不见得就多了什么机会，全靠机缘巧合才得到了极少量的极品灵石。
唐苑点头。
易寒和越霆鸿互相看了一眼，应该是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越霆鸿稍微整理了语言，说：“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们就走这条路。之前我们仅仅是想探查这处秘境，现下既然多了这么一个冒险的打算，记得都再多做些准备。”
易寒想了想，道：“这附近也算我易家的势力范围，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材料都可以跟我说，我派人找来。真元六艺我都不甚精通，只能如此略表心意了，尤其是紫一姐姐，千万不要客气。”
叶寂然一心习剑，而容染、唐苑、年紫一和越霆鸿他们四个在真元六艺中多多少少都有稍长的方面：越霆鸿擅铸炼，容染与唐苑擅阵法，年紫一擅炼丹。
战前准备，年紫一需要做的往往是最多的。
年紫一笑吟吟道：“好的，我记下了，我可不会客气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们出发，去海域附近等待海雾散去，”易寒的笑容在想到什么之后消失，面色稍有一些严肃，“有秘境出世，会去探索的肯定不止我们，虽然一般不会产生冲突，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提防着遇到的是心怀不轨的人。”
有关准备的事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容染为此划上句号，温和道：“嗯。要说的事应该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刚从城外回来还没有好好休息，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小染，阿苑，走吧走吧回去休息啦。阿苑你改好之后的那个，我没太看懂，能再给我解释一下吗？”
见几位姑娘一起离开了，易寒也招呼越霆鸿和叶寂然：“休息之前，霆鸿哥和寂然哥愿不愿意和我切磋两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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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海域，海雾外。
天阴沉沉的，但这不影响海面开阔的视野。修真者眼力本就过人，在这处海面一览无余的海域，几里外那片若有似无的雾气便显得异常突兀。
这种迷雾与普通云雾不同，不仅能够遮蔽视野，还能干扰灵识，对修真者的影响甚至大于普通人。最初时雾气浓密得散不开，这时候其实已经稀薄了许多，他们选在这时候进去。
容染他们六人已经选好了路线，现下要做的事就是循着路线御剑飞行，直到到达标记好的第一处——也就是极品灵石可能出现的位置。
很静。
在这种阴沉天气里，没有阳光，没有海鸟，看不见游鱼，海水蓝中泛黑，气氛低沉得压抑。
因为担心惊动难缠的东西，他们都只通过传音交流，并没有发出声音。整个过程非常顺利，一直到地图中的第一个标记处他们都没有遇到任何妖兽。
但是这种安宁并不能让他们放下心来。
灵力波动异常，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海里甚至海面上存在着什么有可能危及他们安全的因素。
在灵力波动稍显正常的区域尚不能保证安全，他们直接闯进这种异常区域，异兽千奇百怪，很有可能遇到满怀恶意的强敌。
“第一层灵力波动的中心就是这里，下水看看吧。”容染停下飞剑，即便是在传音里也不忘再次叮嘱，“一定要小心。”
“我先去，你们跟着我。”越霆鸿给自己裹了一层避水诀，第一个跃身下去站定。赤言剑在空中旋带火色龙形，准确地落入他手里。
站定？
怎么回事，霆鸿在水面上……？！
他们几人都蓄势待发，若霆鸿遇险便立刻做出应对，然而什么都没发生，除了越霆鸿竟然站在了水面上。
那水像是实体，稳稳地支撑起越霆鸿。而越霆鸿的双脚像是石子投入水面的反应一般，以接触位置为中心向外荡出一圈圈的波纹状起伏。
“这是怎么回事？”越霆鸿因为太过惊讶，没忍住发出了声音。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转而用传音询问大家的意见：“这水面竟然是实体。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示意性的走了几步，落脚处引起新的波纹荡开。
“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易寒也满是困惑，“照常理说，这儿上上下下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海面上什么都没有，要是有东西也只能在水下了，可是……”
“若是普通海水，我还会担心我们下去可能遇到危险又徒劳无功。”越霆鸿惊讶过去之后反而笑了起来，传音，“这水如此异常，可能反而证明我们好运，这里真的有极品灵石也说不定。”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要下去不就只能破坏这里了吗？”即使是传音都能听出年紫一的无奈，“破坏这里的动静可不会小，从这里下去可能只有危险没有灵石也说不定。”
“紫一之前可是说这值得我们冒险呢。”容染调侃她。
年紫一吐吐舌头。
叶寂然看着年紫一，面上浮现极其轻微的笑意，很快敛去了，传音：“还是请擅长阵法的容姑娘和唐姑娘看一看吧，若可以破坏，便由我来动手。”
容染回：“好。”
她想着水面是实体，便没有掐避水诀，只是捏了一手简单的防御法阵以防万一，从冰裂剑上跳了下去。
噗通。
容染落入了水里。
虽然是修真者，虽然有做准备，但是容染着实没想到会掉进水里，一片海水裹过来的冰冷感觉让容染下意识浑身一振，低叫一声。
这回不仅仅是越霆鸿了，易寒和年紫一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小染。”
叶寂然的飞剑与武器并非同一把，眉头一沉，握紧了手中利齿剑。唐苑眉头紧皱，右手已经扶上腰间黑匣，捏住了从中弹出小半身体的匕首。
“小染？”唐苑低声。
容染因为动作往下沉了一段距离，幸而很快从水里冒出头来，吐出满口冰冷咸涩的海水：“我没事。”
见容染没事，伙伴们这才稍稍放了心，年紫一更是赶忙道：“小染先赶紧上来。”
“好。”
她紧接着唤出自己炼丹用的丹鼎，施法诀使它扩大数倍并浮在半空，也不再用传音了，直接低声说：“这水着实怪异，霆鸿你也先上来。”
“行。”
容染掐诀，轻身从水中浮起，落到丹鼎的顶上坐下，身上的海水在鼎上留下一片水迹。
容染发式并不复杂，落水导致无法控制的有些散乱，她索性取下了固定用的发饰，任漂亮的长发披散开。
她浑身湿漉漉的，上等衣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她适宜的身体曲线；显然她因为落水有些不高兴，唇线抿着，温柔惯了的眉眼微蹙，狼狈，却又意外的美丽。
越霆鸿看愣了，显然地滞了一下，跃身飞到丹鼎的另一头远远坐下，没说话。
年紫一注意到了越霆鸿的不自然，挑了挑眉，在一边笑。
唐苑落到容染身边，收了飞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干净整洁的方巾递给容染。方巾一角用青线绣着几簇纤细又挺拔的竹。
“阿苑，多谢。”容染温柔谢过。
“不用。”唐苑看着容染的脸，用她平静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我看到下面的极品灵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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