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佛门梵音

夜幕降临，擎梵宫静静站立在山脚下，山上梵音敲击传出甚远，他心间所有的仇恨和爱恨都消失无踪。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让他无法踏足，他曾经生活在寺庙三年，当年主持曾说他魔性难除因此取名梵宫。命运依旧还是按照轨迹行走，直接间接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数不胜数，他不愿这沾染血迹的身体玷污佛门清净之地。

        他勘不破生死躲不开凡尘情债，一身罪孽踏入佛门，已经年近八十的高僧高颂佛号而后道：“众生平等。”

        擎梵宫跪地叩谢主持曾经抚养之恩：“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众生皆苦何不早早转世投胎。”

        “大罪即是大爱。”

        “多谢大师教诲！”

        擎阿七如今法名悟道，，每日参禅问道忘却红尘前世，擎阿大来过一次却不过是听他颂了几个时辰的佛经。擎梵宫离开抚远将军府直接来到梵音山的梵音寺，擎阿七出家之前的冷漠和忧愁都已经在佛经中消散，他的双目中无悲无喜，仿佛已看尽一切。

        “儿子参见父亲。”7岁的擎十九眼角还挂着泪痕，这是第一次他来见父亲，宽厚的背影让擎十九感觉亲切，想要伸手触摸：“十九十分想见父亲，爹，你可想见十九？”

        敲击木鱼的手停顿，颂赞佛经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息时间继续仿佛那只是出现的错觉。

        “爹，儿子今日去了沙府，沙姨哭得很伤心她很想你。”擎十九明显见到父亲身子动了一下，望向九哥，九哥唇边带着微微笑意，对他努努嘴，十九会意突然扑倒擎阿七的身上开始哭得撕心裂肺。

        “爹，你为何不看看十九。”擎十九情到伤心处，小小孩童想起没有父母疼爱越哭得伤心：“都说佛普度众生，为何爹爹却如此心狠，都不看十九一眼？”

        擎阿七被擎十九的哭声搅乱心田，再也无法继续诵佛念经，可他却没有转身的勇气。

        骆青梅与擎阿七虽然自幼一同长大，有青梅竹马的感情却不过只是兄妹。只因为骆青梅的父亲骆海三次将故主尸体抢回，并在危急时刻阻止主母殉情，擎家始终念着他的恩情。后来骆家衰败，擎家全力相帮，只是这桩婚姻却造成了两个孩子的悲剧。

        骆青梅喜欢的是书香世家的青云啸，擎阿大钟情于商贾巨富沙浓浓。可是当时责任在身的擎阿七却放弃了沙浓浓私奔的要求，骆青梅也被青云啸的绝情所伤，被逼无奈二人成婚。

        擎阿七与骆青梅之间就连一段旖旎的梦都不算，郎没意妾无情，洞房之夜的欢好不过迷情旧的错误。而擎十九大抵是隐太子的一个谶语成真（擎家四代十九孙），他承载了擎家最多的关爱。

        洞房之夜后二人分房再未说过一句话，一夕欢好骆青梅身怀六甲，二人极力打掉这个孩子。擎家骆家不得不请出青云啸，骆青梅在青云啸的劝说下生下擎十九，而后二人将三千烦恼丝割去，身入佛门常伴青灯聊以度日。

        “爹，爹，你看十九一眼。”擎十九的泪水浸湿擎阿七的僧衣，他哭得嗓音沙哑，一遍遍喊着爹，那个陌生的字眼让擎阿七忘却的前尘往事接连涌入脑海。

        缓缓转过身，擎十九扑进他的怀里喊着：“爹，爹，十九好想你……”

        哪怕擎阿七与骆青梅都不愿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可他眉宇间还是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擎阿七神色复杂的凝视泪水涟涟哭声沙哑的十九，十九突然咧嘴大笑：“爹，十九好像爹。”

        擎十九被无数人疼爱，但他却有着无尽失落，为何父母都不曾见自己一面？他看过无数次父母画像但依旧无法抑制亲眼见到爹娘的欣喜，带着眼泪鼻涕欢喜的伸手环抱擎阿七的脖颈磨蹭：“爹，爹。”

        擎阿七僵硬的双手垂落，十九欢喜的叫声却一遍遍冲击他的内心，复杂的情绪让他屋里闭上双眼。无意识的双手却搂住了十九，十九更加欣喜小心翼翼询问：“十九可不可以和爹一起睡？”

        十九单纯清澈满是期望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那一刻他似乎见到了年幼时骆青梅哭泣的模样。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开始点头，十九欢呼再次搂紧他亲昵喊道：“爹，爹，爹……”

        怀中安睡的十九让擎阿七恍如隔世，一个集合了他和骆青梅面容的孩童，一遍又一遍的喊他爹。多年前他想过自己会有孩子，只不过是和浓浓的孩子，然而命运弄人，为何这个孩子却不是他与浓浓的骨肉？

        “凡心既在又何必欺瞒佛祖。”擎梵宫冷笑：“你以为佛祖都是瞎子吗？你现在抱着十九，可你心底想的却是什么？”

        “一个女人还是两个女人？”擎梵宫饶有兴致的饮茶看七叔变幻莫测的神色。

        擎阿七抚摸十九脸庞，主持曾说他，看不破红尘却为何清修？执念深重却为何逃避？

        “我自知杀人盈野罪孽深重玷污佛门，但你呢？”擎梵宫嘲讽一笑：“自以为脱红尘，为何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对十九的关怀？抑或你希望他该是沙浓浓之子？”

        清泪滑过脸庞，凡心还在吗？擎阿七自问，为何大红嫁衣的美丽面容时刻萦绕在脑海？

        黑夜渐渐隐去，晨光熹微，梵音净化着浑浊世人的心灵。擎阿七第一次缺席了早课，他呆呆的凝视床榻上睡姿同自己儿时一样的的十九，起了波澜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该何去何从？

        擎十九和青云啸出现在佛门的一刹那，骆青梅心起波澜，那眉目间有自己影子的孩童为何让她如此心疼？一声轻轻的呼唤：“娘。”她的泪水似决堤的河水，一不可收拾。

        “如果我当初带你离开，是否我们的孩儿也已经这般大？”青云啸抱起十九不由分说放入她的怀中，骆青梅摇头后退，青云啸固执的跟上不放弃：“你欠我还是我欠你？除了今生来世我们还能相遇吗？”

        “娘。”十九乖巧的轻唤抱住她的脖颈：“娘。”

        骆青梅被逼墙角无奈抱住十九，青云啸无法控制自己抱住她和十九怒吼：“跟我走，跟我走，我不仅要来世，还要今生。”

        “娘，我们回家吧！”

        骆青梅靠墙仰天大哭，为何为何要这般逼她？她该怎么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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