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潮涌动
这世间无所畏惧的人总是无敌的，但这样的人千万人中怕是只有一两个，擎梵宫在容园会客厅呆呆凝视窗外读书练剑的明零夏与青敬文。容绽要他装病等的无非就是擎四年三兄弟的归顺，方才他们三人已经说的很透彻，但擎梵宫什么没听进去。
他的眼中心中早被神色忧郁没有丝毫笑容的明零夏吸引，擎梵宫知道自己有所畏惧，杀人盈野永世不轮回他不惧怕，可他惧怕至亲。当年白城一掷，白王用幻术保住他一条命，自此改名换姓，用异术改变容颜，他与血脉至亲再无半分相像。
明零夏醒过来便一直养在容园，黑羽族就回来的瘦弱少年也养在容园，二人相伴如今也健壮起来。生逢乱世，虽然二人只有十三岁，但目睹亲人罹难已经过早成熟。明零夏身子高大些重武，青敬文瘦弱重文，容绽特意请了先生教授，他们对容园的人很亲近。擎梵宫很少回老宅，因为明零夏更是再未踏进容园，昨日他突然闯进来的时候，起夜的明零夏提着灯站姿笔挺看下他。擎梵宫一瞬间的回眸，不觉眼角竟有泪水，怔怔望向有白芙身影的明零夏，而后转身绝情挥走一切。
擎梵宫起身，明零夏转身抬眸，四目相对，明零夏那种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再次涌现。他问过容绽为何自己会从东南来到北疆，容绽只是笑笑，他便不再问，虽然能接到舅舅和叔叔的来信，但他仍旧一无所知。明零夏性子豪爽，擎家一众年纪小经常回家的子弟早已经与他打成一片，这些擎家子弟似乎对他格外热情。明零夏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虽然很着急但还是劝自己耐住性子养伤，而性子冷静温和的青敬文相伴，让他多少安下心等待舅舅来接自己。
他只是疑惑，昨夜突然闯进容园的那人为何让自己感觉这般熟悉？他似乎看到那人眼中滑落的热泪，歪头好奇凝视，只见那人转身身躯颤抖，而后走出会客厅径直朝明零夏而来。读书的青敬文和明零夏不明所以望向他，而后明零夏被大力扯入他的怀中，悲戚的哭声响起，明零夏不自觉泪盈于眶。
许久许久，宽大带有老茧的双手固定明零夏的脸庞，擎梵宫眼睛红肿神色却无比郑重严肃的说道：“我是大兄，夏儿，我是大兄。”
明零夏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大兄，他怎会是自己的大兄？
“夏儿，我是大兄……”擎梵宫泪水不断，明零夏震惊心被这句话一遍遍敲击，而后咧嘴大哭，向急了无助中找到依靠的稚子：“大兄，母亲，母亲，救母亲……”
两人抱头痛哭，青敬文同样被震惊，手中的书何时滑落他竟不知。他知道这个高大孔武的少年将军便是宁靖将军府的主将军擎梵宫，而明零夏则是东南疆永明部落的世子，他的母亲便是白王之女白芙，那个和擎天兰泽生下魔王的女子。大兄，在南晋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有家族嫡子嫡孙才会被叫做大兄。他是明零夏大兄，那他岂不是当年被扔下白楼的魔王？
“为何他会在北疆擎家?”青敬文年纪虽小但他饱读诗书，轻易猜出了擎梵宫的身份，他仰望天穹，白云悠悠，当真是诸神庇佑，你们，要回家了！
擎梵宫神色悲伤的出现在将军府议事厅，擎七豹将羽衣族的户籍册与账目册交给他，同时详细诉说了羽衣族归降的过程和人员物资安排。最后他跪地请罚，由于年前雪灾肆虐他不忍妻儿无粮，利用职务之便悄悄运送粮食到羽衣族。
擎梵宫一直处在自责和兄弟相认的感情中，无心处置这些，无力挥挥手：“罢了，七哥招降羽衣族，在牧场成立之时羽衣族送来三千匹战马，功过相抵，此后大家都是南晋子民，同心同力才是重中之重。”
擎梵宫今日的温和让各将领一时无法适应，擎阿大皱眉难不成老九高烧烧去了他的暴戾？
“请羽衣族领及各位掌权者来此议事吧！”擎梵宫双眼疼痛闭上片刻而后睁开却同在场之人一样忘记了语言。
擎七豹侧身，他身后是羽衣修与族中五位长老，最边缘则是素衣散的羽衣霓裳。所有人醉心她惊为天人的容颜忘记了语言，只是默然注视。她未施粉黛皮肤白莹胜雪，灵动清澈比繁星还要灿烂的双眸，安静站在那里就仿佛从画中走出来般不可笔墨描述。娇弱却让人感觉不到病态，一眉一眼仿若精雕却无丝毫媚态，安静若一泓清泉，说话却似优美花颜。
擎八源最先恢复神智嘲讽：“便只有这般女子才会让七哥忘却责任，搭尽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只是擎家若是有了此女般容颜的女孩，会不会找来灭家之祸？”
传闻羽衣族大公主羽衣青丝比之二公主还要美上两分，她成为汗王妃专宠多年。但醉心权利的汗王那也幕却不惜拿她来做交易，笼络各方势力，最后沦为弃子打入冷宫。这次羽衣族不作任何反抗的归降算是证实了传言，这让擎八源心里窝火，本来还想用羽衣族打击汗王庭的威信，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擎四年微微一笑：“我家老七这辈子只有儿子的命。”羽衣修爽朗一笑：“我家霓裳也只有儿子命。”两人相视大笑，而擎梵宫雕塑一般神游天外，容绽背后捅他一下他才回过神：“嫂子安心修养，七哥虎豹之勇定是男孩。”
羽衣霓裳点头却很是疑惑，难道生个女儿莫非还会被溺死不成？
“听闻羽衣族女子容颜美丽，男子英俊，今日一见果然。”擎阿大弦外之音羽衣修如何听不出来：“我羽衣族女子成为那也幕笼络势力的牺牲品，只要将军府能够还我羽衣族安稳和自由生活，我可保证十二羽族归附！”
这句话擎天惊雷，震慑每个人的胸膛，十二羽族，人口近五万人，能够组建一个军的蛮族骑兵。擎梵宫终于恢复神思：“只要我擎梵宫在一天，你羽衣族绝不会在被作为权利的牺牲品！”
“叩谢九将军大恩，我十二羽族为九将军马是瞻！”羽衣族掌权者跪地谢恩。
擎阿大与擎季言、擎三辑便是懊悔也没有，他们没有这副抛开一切的决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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