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哇！这么自由！”
从“美丽一线”出来，听着大姐的介绍，我忍不住感叹道。
“自由？”
没想到小妹却立即接过话茬，说：“那你来我们店里上班呀！来学化妆和美容，我们教你，免费的哦！你学不学？”
“我才不学呢！”我不屑地回答她道。
“哎哟！你还不学呢！你干嘛不学啊？”小妹也装作很不屑的样子说。
“我一个男生学这个干嘛呀？要学也不学这个啊！”
我心想我一个大男生，干嘛要学这个啊。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男生干这个也不应该干这个吧，再加之我刚才亲眼所见，她们店里全都是女的，没有男化妆师也没有男美容师的嘛！
“哈哈……”
小妹狂笑不止，然后一边笑一边指着我断断续续的说：“王现彪……你这个笨蛋！……谁说男生就不可以学化妆……不可以学美容了？……想学化妆美容的男孩子多着呢！你居然以为……哈哈。笑死我了。你倒是真单纯！哈哈……”
“那我也不学。学这个有什么好？”
我又心想那些想学化妆美容的男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全世界的男孩子都去学什么化妆，我也还是不学，因为我从没想过要去干这个，也没想过干这个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好处多着呢！你想想看，你要是一个化妆师的话每天有那么多的美女围着你转，能给那么多美女化妆、和她们打交道多幸福啊！这可是好多男孩子梦寐以求的工作呢！还有啊，等你以后有了女朋友，天天都亲自给你女朋友化妆啊、美容啊，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浪漫、多甜蜜啊！”
小妹说得眉飞色舞，一边说一边沉浸在她自己编织描述的“多幸福”、“多浪漫”和“多甜蜜”的幻想中，很是享受的样子。
“小妹！”
大姐在这时听不下去了，所以很严肃地叫了小妹一声，并死死地瞪着她，意在让她闭嘴。
可小妹却不听从大姐的意思，还回答她说：“哎呀！没事，说说而已嘛！”说完又继续对我绘声绘色、添枝加叶的如同催眠般的讲述起学习化妆、从事化妆的诸多好处……
我在小妹那如同唱催眠曲似的催眠下，竟真的渐渐进入了她所描述的意境中，想象着我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魅力王子化妆师”，身边美女如云、佳丽三千（这点感觉倒是不错！），然后手持神来之笔，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化丑女为美女，让美女变仙女，仙女变神女，神女变圣女……可是——等一下！为什么她们都被我点化成圣女了却还都戴着个面具呢？是嫌我化得不够好、不够完美么？还是嫌我化得太好、太过于完美了，以至于她们都不敢抛头露面？……不管怎样，拿下面具就知道了。于是我大笔一挥，她们所有的面具便立即消失。只是，所有面具消失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她们——她们的脸——她们的脸呢？她们的脸怎么全都消失不见了！……就在我惊恐万分之时，一个声音蓦然在我耳边响起，只听“他”很是低沉地说：“美丽本无罪，但她们太过美丽、太过于完美，所以幻化于无形。无形胜似有形，有形只在看得到的表象，而无形却在心灵的深处。心灵有多美，你和你看到的就有多美。你看到的是无形，说明你对美的理解和追求也已经幻化于无形，这——才是美的最高境界。”……
我从幻想中惊醒过来，立即环顾四周的人，看他们是否无形，又特别留意了过往的美女们，看她们的脸都是否安在，又是否幻化于无形。——还好，她们的脸都在。我虚惊一场。
我琢磨起那个在我耳边响起的低沉浑厚的声音，是谁说的呢？难道——是佛？或者——是上帝？还是——我自己？我琢磨来琢磨去却怎么也琢磨不透，索性懒得去瞎琢磨，反正是在我的幻想中出现的，那就当是我自己——我心里的那个自己说的好了！
“王现彪，那你学不学化妆了啊？”小妹还没忘掉主题，继续追问。
“呵呵。”我假装笑了一下，而后心想我才没那么大的能耐能受得了她们那几个疯子，何况我对化妆依旧毫无兴趣，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还有重任在身，才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学那玩意儿呢！所以我笑过之后还是如实回答她说：“还是不学，没兴趣。”
“真没劲！我白跟你说那么多了！哼！不理你了！”
小妹做出一副生气不理人的样子。我还以为她真的不再说话真的不理我了呢，可没想到没等到十秒钟，她就忍不住又跟我说话了！她换了个话题，兴致勃勃地问我说：“哎！我们店里那几个女孩子漂亮么？”
“几个？哪几个？”
我心想总共也才那么几个女孩子，哪儿还有几个漂亮的，除了那两个还算漂亮以外。呃！她该不会说的是那几个疯子吧？想到这儿于是我惊呼道：“那几个也叫漂亮吗？”
“什么那几个？我说的是另外那两个。”小妹说。
小妹说另外那两个，另外那两个不就是给我三次深刻印象的那对儿……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终于浮现出她们留给我的第一印象，于是便恍然大悟，也脱口而出说道：“哦！那两个——‘黑白无常’啊！”
“啊？什么？”
大姐和小妹顿时齐刷刷地睁大眼睛盯着我，都大惑不解。随后小妹问：“什么‘黑白无常’？什么东西？”
我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于是连忙解释，却不料慌忙中再次出错，把脑海中对那两位美女的第二印象一下子又说了出来。我说：“不是！我是说那两个贴‘画皮’的‘女鬼’！”
“啊——！”
这次连我自己也呆住了。没想到急于解释，可是却越描越黑。唉！谁叫那两位美女给我的第一印象和第二印象如此之深，对我心灵上的影响和“创伤”如此之大呢？以至于我提到她们就谈“鬼”色变，把对她们印象最深的印象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大姐和小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终于领悟我所说的是什么“深刻含义”，顿时大笑。
“什么‘人皮’、‘女鬼’的啊，那是她们敷在脸上的面膜！哈哈哈……真是笨啊你，连面膜都不知道！”小妹大笑着说。
“我知道那是在做面膜，可是她们一个脸上贴着一张黑的，一个脸上贴着一张白的，坐在那儿就像那‘黑白无常’嘛！看着都恐怖！”我解释道。
“什么‘黑白无常’呀？那是人家阿欣和阿玲！我说王现彪你这脑袋瓜里整天都想的是些什么啊？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这你都能联系在一块儿！”
小妹双手叉腰，身子向前倾着，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不对！应该是盯着我的脑袋，她似乎是想看穿我的脑袋想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东西！
“要不然他怎么会突奇想不上学了想要写什么小说！”
大姐接过小妹的话淡淡的说道。
“哎！对耶！王敏你不说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王现彪！你的小说呢？你不是说要给我看看的么？”
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哎！大姐无意中倒是提醒了小妹，又让她给惦记上了。
“呃……这个嘛……回去后再给你看呗。”我假装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等逛完商场回来，你早就又忘得一干二净了，到时候我才不会主动提醒你还给你看呢！”
“嗯，那说好了啊，回去以后记得给我看啊！……哎！对了，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哎呀！王敏你看，被你这么一搅我又不记得我刚说到哪儿了！”小妹自己记性不好竟然怪大姐打断了她，真是有够神经病的！
“你刚刚说哪几个漂亮。”我提醒她说。
“哦！对。是我问你呢！哎，你觉得那个阿欣和阿玲漂亮么，王现彪？”
“贴‘画皮’的‘女鬼’，当然漂亮喽！就那两个而已嘛，哪儿还有几个漂亮的？”我不屑一顾地说。
“什么？哪儿还有几个漂亮的？难道说我不漂亮吗？你姐不漂亮吗？还有刚才问你话那几个不漂亮吗？”
小妹的反应未免也太过于夸张，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像是要吃了我似的，还急得妙语连珠般地一连反问三个“不漂亮吗”，而且声音尖锐得足以让人疯！如此这般口才，如此这般气势，跟人争论吵架什么的绝对是技压群雄、无人能及，也难怪她刚才一个人就敌过她们那么几个人了！
“呃？漂亮，漂亮！”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这次我是毫不犹豫也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立即给予她百分百的肯定说道。我心想这样她总该挑不出什么毛病总该满意了吧，既然她那么臭美，我就让她臭美个够，臭美死她！
“嘻嘻。”小妹还真满意的笑了起来。看来这招还真管用，只是没想到她停了停后又突然说：“那我把她们介绍给你当女朋友怎么样啊？”
“啊？……谁？”
我先是一惊，后又由于本能的反应和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心的驱使，鬼使神差地问了个“谁”，没想到这又正中了小妹的下怀。因为我想小妹说“她们”，总不能是她们那几个疯子更不能是她们几个全部一起吧，那还得了，于是自然会问是谁了。要是我不多问这一下，直接拒绝掉不就完了嘛！唉！……
“小妹！你神经病啊！”
大姐在这时又听不下去了，所以义正辞严地呵斥起小妹，而后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你不要听她在那儿乱说，她神经病一样！”
“哎呀！没事。”小妹对于自己被骂成神经病一点儿也不在乎，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还狡辩说：“他都已经满十八周岁了，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对吧，王现彪？”
我一边惊讶于小妹对我的了解，似乎她比我自己对自己的了解还要了解得多，因为连我自己都还没意识到，我已经十八周岁已经是所谓的成年人，已经不再是小孩了，可我却又一边惊叹于她如变色龙般变幻无常的转变——昨天她都还一直口口声声地说我是小孩子，严厉要求“钱生”不要教坏了我这个小孩子，可怎么这会儿我就一下子又变成成年人了，还嚷着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大姐听到小妹的话后似乎是有所触动，她停下来很是认真地看着我，眼神都不再是平常那般姐姐看弟弟的眼神，而是换了一种全新的眼神，重新审视、打量着我——小时候个头比她矮了很多的我，不经意间现在已经比她高出了许多；小时候又黑又瘦总是剃着小平头的我，现在已经不黑也不瘦还留着一头已触及到眼睛的碎；小时候活蹦乱跳总爱调皮捣蛋的我，现在却已经变得话语少了，也不爱乱动了；小时候一脸童真和稚气的我，现在已经没了那份童真，有了几分“半成熟”，但脸上的稚气还在——小妹说我长的是一副娃娃脸，在我脸上看不到一丁点儿成熟和稳重的样子，还是一脸的稚气和秀气，所以后来她就干脆叫我为“小孩子”而不叫我的名字了，弄得最后所有的人都跟着叫我“小孩子”，让我很是不适应而且还有点反感，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这些都是我长大了的变化，也是长大了的印记。大姐似乎觉得小妹说得有理，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那个阿欣和阿玲怎么样？你不是说她们很漂亮吗？喜欢么？喜欢的话我帮你介绍呀！”小妹又继续兴奋不已的说道。
我不知道小妹为什么会这么兴奋和激动。难道说帮人说媒、牵线搭桥的感觉真有那么的神奇和美妙，真有那么的光荣和伟大，要不然中国上下几千年的悠久历史和传统文化中，哪儿来那么多“大名鼎鼎”、“可歌可泣”的媒婆“屡创佳话”、“书写传奇”乃至改写历史啊！就连并不存在的只是人们想象出来的天上的那帮神仙中，都少不了有这样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仙——“月老”嘛！……可是听小妹说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她想让那个叫阿欣和阿玲的她们两个——啊？她们两个？我大惊失色，心想她不会来真的吧，于是便急忙问道：“她们——她们两个啊！”
没想到我刚一说完就立即遭到小妹的批判和打击说：“想得美啊你！还想两个呢！小小年纪就想‘脚踏两只船’，花心大萝卜呀你！”
“什么‘脚踏两只船’啊？才没有呢！我一个也不想！”被她蒙上“脚踏两只船”和“花心大萝卜”的不白之冤，我有些生气和不耐烦了。
“哎哟！还一个也不想呢！你就装君子吧！我跟你说哦，王现彪。阿欣和阿玲她们两个长得那么漂亮，身材那么好，脾气也好，不信你问你姐！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两个都还没男朋友，她们又比你大不了多少，都才二十来岁，跟你正合适呢！……”小妹又没完没了地说起来。
“小妹你无聊不无聊啊？快点走了！”大姐也不耐烦了，于是在前面催促道。
我才不听小妹胡说些什么呢。她说那两个美女跟我正合适，我不知道我跟她们哪里正合适，比我大且不说，光说她们靠贴“画皮”贴出来的脸蛋儿那么漂亮，就让我退避三舍，所谓“美的东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才不会动那凡心呢！所以我假装没听见小妹的话，快步向前走去跟上大姐，然后头也不回地说：“走了，走了。”
小妹见状，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冲我大叫着：“王现彪！你这个不识好人心的家伙！我帮你介绍女朋友你居然敢不理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给我站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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