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黎明前的黑暗
“该死！这方云怎么如此能扛？已经一连七十重死亡恐惧，难不成他真能将全部七十七重扛下？”白一山额头隐隐冒汗，眼下的局势可乎了他的预料。
只见方云嘴角含笑，似乎对这死亡恐惧极为享受，并不在意这种程度的意志威压。
“怎么可能？他就算修炼了增强神念的秘术，可就算以我炼气后期的修为，当时也得我哥相助，我才能熬下七十七重，这方云只是独自一人，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
白一山想不明白，他不知道方云现在得到了蒋智成的意志相助，全副神念大涨，与这天外飞仙的意志已经形成了僵持，并且从僵持中开始渐渐领悟天道意志，正领悟得投入，自然嘴角含笑。
眼看方云一连穿过了六重，只剩下最后一重，白一山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若是最后这一重再拦不住，方云就会破开天外飞仙，从梦境中苏醒，到时他反而会遭到天外飞仙的反噬。
“该死！该死！最后这一重乃是攻心之恐惧，我不信他还能安然渡过！”白一山把牙一咬，动了最后一重死亡恐惧。
只见眼前景色变换，方云置身于青云村，李叔一家都被扒光了衣服吊在房梁上，三人都是满脸恐惧。
“说！方云到底去了哪里？”二师兄姜进凶巴巴地吼道，一只大手在翠儿的身上摸来摸去，翠儿稚嫩的脸上都是汗水和泪水，身子不断地抖。
“不……不知道，求求仙长，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李叔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声音颤颤地低声哀求。
“真不知道？”姜进斜楞着眼睛看着他。
“不……不知道。”李叔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眼神中的凶狠。
“骗人！你胆敢骗我！”姜进狠狠一把掐住了翠儿纤细的脖子，恶狠狠地吼道：“搜魂！我要看看你们三个脑子里都是什么？”
就听翠儿惊声尖叫，一缕神念强行闯入了她的脑海，在里面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
“呦，云哥哥，我想喝鲜鱼汤，你个小丫头片子和那小兔崽子的关系挺近乎啊！这么说那小子是叫方云，这是为你去河边捉鲜鱼去了？”姜进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李婶眼看翠儿直翻白眼，身子吓得乱颤，连忙哀求：“求仙长别……别……翠儿还小，您要问什么，您来搜我……”
“哼！我说过了，你们三个一个都跑不掉，这么心急做什么？”姜进斜了他一眼，一伸手就要放出神念搜魂。
这时一直旁边冷眼看着的李然却是双手一伸，放出两道神念进入李叔和李婶的脑海，口中说道：“这两个大的我来搜。”
顿时李叔和李婶也是浑身乱颤，直翻白眼，口中出气多进气少，片刻的功夫便双双断气，翠儿也垂下了脑袋，一动不动了。
“呸！这三个凡人太不禁玩了，这么快就没气了，晦气！”姜进呸了一声，颇为不爽，看着李然问道：“大师兄，查到那小子去了哪儿了么？”
李然沉着脸道：“他今早便出去了青松岭老不死的埋葬之处，要祭奠那老不死的，我猜他祭奠过后便是离去，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
“什么？那还不赶紧去追？”姜进惊声道。
“急什么，这里还得布下陷阱，把你的熏香粉撒在这三个凡人身上，若是方云回来，凭他和这三人的关系，必定替他们收尸，这样用你的寻香兽就能找到那小子了。”李然淡淡地道。
“大师兄，好主意啊！若论阴谋诡计，你可是天下第一，师弟我佩服佩服啊！”姜进眼光一亮，赶紧在三具尸体上撒上一些药粉。
“走！”李然等到收拾妥当，当先御剑飞走。
姜进最后摸了一把翠儿苍白的小脸，啧啧两声：“小丫头长大了必是个小美人儿，可惜涉及古剑留你不得！”颇为惋惜地摇摇头，也跟着御剑飞走。
……
方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身子仿佛被钉在地上，一动都无法动弹，虽然这不过是天外飞仙幻化出来的情景，未必就如此生过。
但他知道，这一定是天外飞仙调取了他的记忆，从他记忆中最担心最恐惧的一件事动了攻击。
他内心最大的愧疚便是害了李叔一家，当日看到三人脱光衣服吊在房梁上的情景，简直就崩溃了！
无数个夜晚，当他梦中惊醒，梦到的都是李叔一家三口如何被大师兄和二师兄折磨的情景，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一直沉重地压在他心口，压得他无法呼吸，无法说话。
忽然眼前一花，同样的情景再次上演，这一次翠儿眼睛一直望着他站立的地方，眼神仿佛在苦苦地呼喊：“云哥哥，云哥哥，救救我，救救翠儿吧！”
方云眼睁睁地站着，看着，身子仿佛凝固一般，愣是一动都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他的心在滴血，脑子里轰轰作响，意志之中出现了无数裂纹，随时都会崩溃！
“主人，主人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不抵抗了？”蒋智成只觉得天外飞仙力道忽然增强，死死地将他压在地上，吓得他魂飞魄散。
他与方云此时共享幻境，自然也是能看到这幻境，连忙大叫：“方云，你为了三个凡人居然变得如此懦弱，他们都是死人，都死啦！你快醒醒吧！”
而方云似乎充耳不闻，两眼痴痴地看着翠儿，一颗心不断出现裂纹，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道：“是我害了翠儿，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
“嗯？方云要抵挡不住了！哈哈，果然攻心恐惧乃是最厉害的，任凭你方云如何厉害，你依然断不了七情六欲，只要你有情有欲，你就得受攻心恐惧的威胁！”白一山大喜，连忙双手挥动，继续增强天外飞仙的威力。
……
现实中，这场意识之战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距离三天三夜的决赛也只差最后一刻。
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朝阳还在地平线下，半空中那颗夜明珠放出璀璨的光芒，将整片赛场映照得惨白一片。
无数弟子都紧张地看着擂台上一动不动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白一山嘴角含笑，双手放出天外飞仙的意志之丝，正入侵方云的脑海。
而方云气息微弱，面如金纸，若不是脉搏还微微跳动，简直便像一个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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