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旧情事
我带了几株盆栽去看老爸，病房里面就我们三人，我还没开口，老爸就说话了。“你们是想问什么？”
我简单说了师傅告诉我们的事，老爸有些郁郁寡欢。“其实，你们多心了，我和鬼跳门虽然有一些矛盾，但不至于成为你们幸福的绊脚石。”
“叔叔，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跟我一模一样的女人吗？”
老爸眼泪没有包住，这么多年了，看来那女子的确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对的，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当年，我和你爸爸都同时喜欢上了这姑娘……”老爸说的故事跟师傅说的差不多。
但是老爸特意提到了麟角月，这让我的心提了起来。
“一开始，我以为你妈妈就是她，后来我见过你妈妈几次，这完全就是一个误会，她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是两个人。”
老爸的叙述很清楚，那无名的赤脚游医是人，所以小青又提了一茬。“那么当年的报道是怎么回事？报道说她是枇杷精！”
“当年这件事的确闹得沸沸扬扬，其中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那名摄像的记者已经死了，真相只有他才知道，但是，她绝对是一个凡人，我敢肯定……”
老爸这是用人格在担保，他肯定个屁，自己又不懂阴阳，如何肯定，没有火眼金睛，如何肯定？
老爸的肯定其实就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虽然这件事发生在遇见我妈妈之前，但是我总觉得，我老爸心里面藏了很多自己不愿意说的东西。
“老爸，你怎么肯定麟角月和她不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凭据？”跟我老爸说话，就得说具体的事情，不能让他含糊其辞。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这个，我无法告诉你们。”
老爸这个回答简单粗暴，我也没有办法，他真不想说的东西，你还能从他嘴巴里面抠？
这次来主要是掏老爸的底，他已经表态了，不会成为我和小青的绊脚石，这事情，小青也卸下了一个精神包袱。
半天老爸竟然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玉出来，这块玉很简朴，就是一个太阳的形状。
“小青姑娘，这个我想把它送给你，第一次见面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有机会。”
小青看了我一眼，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接，我默许之后，小青接过了玉佩戴在脖子上，玉和她的人很搭！
“老爸，另一半呢？”我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老爸面色一愣，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这也不是胡问，这玉一看就是对玉，应该是日月合璧的，这光有日，没有月，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另一半，天涯海角，谁知道，这玉正是当年那名无名女士留给我的，我现在将它给小青姑娘，算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吧！”
我就知道这肯定是当年老爸和那名无名女士的定情之物。
“叔叔，这另一半是不是一个月亮，我有，我爸爸送我的。”
“你爸爸？”老爸说话的语气也高了起来。
“诺”小青从口袋里面掏出另一条玉出来，正是半个月亮，和这条并在一起，竟然珠联璧合。
“你爸爸怎么会有这另外一条？”
“听我妈妈说遇见我爸爸的时候他就有了，他不肯跟她说这条玉怎么来的……”
我忽然明白这个梗后面的意义，老爸和鬼跳门都不是这女子钟爱的目标，很明显，他们三人只能是好朋友，而不可能是恋人。
因为这个缘故，她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一分为二，日给了我老爸，月给了鬼跳门，而她，则神秘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爸笑得很诡异，看得出来，他似乎已经悟了。
笑着笑着就哭了，还哭得特伤心。
“老爸，说说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吧，听说当时你生病，生什么病？”老爸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要掏出点什么，得趁热打铁。
果然，他抹了一把眼泪就给我们说了他和那名异族女子相识的过程。
当年的老爸和鬼跳门经营着一个庞大的养殖场，据说半年要出三批鸡鸭，一批至少两千只，一年一万多只的产量，这在当时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是这一年，情况非常的不好，不知什么缘故，这一年，先是生猪出了问题，二号病，接下来，禽流感就来了。
在省外，很多养殖大户都是一夜之间回到原始状态，鸡鸭卖不出去，成批成批的被集中焚烧，还面临着市场的高额罚款。
这一年，松阳城可谓风声鹤唳，老爸和鬼跳门为了保证鸡鸭不受影响，也是拼了，四处寻找药方应对禽流感。
同时这一年，松阳城发生了一件更为怪异的事情，原本坐落在北郊的一片荒山，竟然不知何故，长出了不少野枇杷。
师傅从一个老中医那里知道了一个配方，说对禽流感能有效防治，这里面要用到的材料就是野生枇杷根！
这天，老爸独自一个人带着工具就进入北郊取枇杷根，北郊这个地方，以前的名字叫往尘坡！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了，这里原本是一个刑场，古代砍头什么的，近现代枪毙，都在这地方。
因为这地方没有什么植物，空旷，而且距离松阳城又比较近。
因为没有植物的缘故，松阳城的人们也称呼这里叫光头山。
光头山这一年长满了枇杷，一开始是没有人注意的，毕竟那地方阴气太重，谁没事跑那地方去玩？
也许这枇杷树是好几年就有的，因为后来刑场被取消之后，这里就成了荒郊野外。
但是偶然一批踏青的历史系学生来到这里，忽然发现光头山竟然变成了枇杷山，回来后在报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没想到这事却火了！
这些都是题外话，总之呢，老爸一个人进山挖枇杷根，来到光头山，发现这枇杷树实在太多了。
老爸还吃了几颗枇杷，然后开始挖树根，刨着刨着，忽然从土壤里面蹿出一条毒蛇，浑身通红，在松阳，这是最毒的毒蛇，叫血赤红。
血赤红一口咬住了老爸的大腿，然后被老爸一刀劈成了两半，血赤红的毒性非常强，很快老爸被咬的那条大腿就变成了紫黑色。
没有解药，没有可以帮忙的人，老爸躺在枇杷树下等死，后来毒性太强，竟然晕厥过去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让人给救了，救他的就是那名无名女医生。
“她穿着白大褂，身上背着药箱，梳两条麻花辫，眼睛大而有神，就好像当年非常火的聂小倩。”老爸说的聂小倩就是电影《人间道》里面的，我记得是王祖贤主演的吧。
这个描述很到位，小青也就这副长相。
这就是他的简单叙述，后面的他也没有说，我也没问，后面的傻子都猜得出来，但是这事怎么会牵扯了鬼跳门呢。
“老爸，那么鬼……鬼叔叔和她又是怎么回事？”我原本想直呼其名，但是毕竟碍于小青的关系，还是称了叔叔。
“当时那名女子走了很远的路，没有地方歇脚，因为她救了我，所以我带她到养殖场去，她是医生嘛，所以我希望她能够帮助解决一下禽流感的问题，因为我们养殖场已经出现禽流感的症状。”
老爸这叙说完全没有说到重点，我不得不提醒他。“我是说，鬼叔叔怎么也喜欢上了她！”
我这话说得太急了，我一说，老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知道”然后就独自生闷气了。
我这是触动了他不想回忆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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