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气运
就剩下吴道一个人，在院子里实在等得无聊，躺在躺椅上居然睡着了，莫老推醒了他。
“是不是觉得我是骗子？”莫老像是知道了什么，脸色不太好。
“哪能。”
“是不是觉得等待浪费时间？”
“没有。”
吴道就算这么想的，可吃人家，住人家，还当着人家面，吴道也只能睁眼说瞎话，并解释：“最近休息不好，比较困，困，哈哈”。
“行了，你那小心思我明白。”
莫老打断了他的话，愠怒的说道：“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如果你觉得还浪费时间，那就去睡觉，也不用等到子时。”
“行。”
吴道马上答应，回答是干脆利落，生怕莫老反悔似的。
入内，跟着莫老走下一坡石梯，再打开两道暗门，来到一间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密室。密室后有一排书架，上整齐摆放着一摞摞古籍，正中央是一石台，上面有一块三寸大小的古玉。
古玉光泽黯淡，上面还有两道裂痕，着实平淡无奇，可就是这块古玉，对吴道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使得他不自觉的走过去。
吴道目光变得深邃，他看了看莫老，莫老手捏法诀，然后一拍石台，石台迸发一道亮光，吴道知道这石台一定是个阵法。
亮光渐灭。莫老对他点头示意，然后吴道把手伸向古玉，当手指触碰到那一刹那，他只感觉一下子置身于广阔无垠的虚空中。
天地鸿蒙，一片混沌，一道道本源之力飘散在天地间。时间变成一道长河，在虚空中流淌，它若隐若现，似真似幻，却能让人感觉到真实存在着。
然后宙宇坍塌，诞生无数璀璨星辰，它们在时间长河中如同一粒粒沙烁，按着玄妙的轨迹运转，这轨迹如同一个个符文，吴道想记住，却根本抓不住规律。
宇宙周而复始，星空变化无数次，每一次都诞生新的星辰，可吴道渐渐发现，总有一颗星辰和上一宇宙中的某一个星辰运行轨迹相同。
吴道若有所悟，他感觉自己一眼就能看穿这些星辰的未来，何时发光，何时璀璨，何时泯灭。
他化身顶天立地的巨人，站在时光长河中，星辰如同沙烁般渺小，他伸手一拔其中一颗星辰，星辰变化了轨迹，却在他松手的时候拨乱反正，又恢复先前的轨迹。
他再一次拔动，却在他临近星辰漂远过后再松开手，星辰的轨迹变了。
吴道了然，他盯住眼前的星辰，感觉星辰上有看不见的气息，就在这时，他发现神魂中那一缕雾气一闪，眼睛钻心的疼。
“啊～”
他惨叫一声，可马上疼痛消退，他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星辰上有几种颜色的气柱生腾。有些颜色特别微弱，而有些特别绵长。
此刻，他放眼望去，每一颗星辰上都有各色气柱翻腾，他抬手扰乱无数星辰，从他们变化的轨迹中寻找规则。渐渐的，他有所明悟。
“咔嚓～”
一声脆响，眼前幻境消失殆尽，吴道回过神来，他心叫一声可惜，他发现，在神魂中那一缕雾气加持下，只要身处幻境之中，他还能有所突破，所以急不可耐的说：“莫老，再来一次。”
现在他那里还不知道，人家莫老头有实力，哪怕他没实力这玉也有啊，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不行。”
莫老口气很坚决，你没见灵玉裂痕又多一道了么？再来一次还不毁了？
“我看坚固着呐，在裂几道口子也破不了。”
“滚，不知足。”
莫老疼得心尖都碎了，这是传承灵玉啊，万一弄坏了以后还怎么培养弟子。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骗子，把传宗宝都给搭上，莫老头悔啊，恨啊，快哭了都。
“那，莫老，到子时了么？要不给我推算下运程？”
“想都别想！”
“你可答应我的，这不是骗我么？”
“骗你就骗你，走了走了。”
莫老不由分说把吴道推出密室，再“嘭～”一下把门关上。
“莫老，莫老。”
吴道怎么敲门也没反应，只能灰溜溜的回去睡觉，一边走一边还叨叨：“骗子，大骗子，说好还反悔。”
“噗～”
吴道刚离开，莫老一口血喷出，气息顿时萎靡，他不是没给吴道算，而是刚一算，玉就裂开了，并且反噬之力令自己心脉震荡，起码静养三月或可恢复。
这块玉是他师门传承之玉，起入门明理之功效，不管吴道领悟多久都不会碎，只是不自知时间流逝而已。
刚才恰好时间已到子时，莫老没惊醒吴道，而是催动灵玉，然而……
“愧对宗门祖宗啰。”
莫老哀怨的叹息着，忽然，他猛的想起师门古籍上记载，关于另外两道裂痕的来历，莫老一脸惊骇，手开始颤抖……
次日，莫老房门紧闭，莫染等人有些意外，因为莫老一向早起，风雨无阻。都纷纷询问吴道昨晚他们两个干嘛了。
“骗子，骗我等到半夜。”
吴道嘀咕，这话让莫染很生气，她两个师兄很尴尬，吴道发现他们理解错了自己意思，于是讪讪一笑说：“不，不是说莫老。”
“哼～”
莫染以为吴道在讽刺，更不爽了，吴道也发现自己没讲清楚意思，又解释：“莫老昨晚没给我算命呀，但他绝对是有本事的人。”
“呵呵～”
连两个师兄也只有尴尬的笑笑，心里嘀咕：“你吴道什么意思？没给你算命还说师傅有本事，你假话能编得有条理清晰点么？”
“喂～不是那样，听我解释。”
“你给我闭嘴。”
……
吴道几次三番，三番几次的解释，好不容易平熄了莫染怒气，然后又厚着脸皮问一些莫老传授的内容。
开始几人还有问必答，渐渐看出端倪，俩师兄开始装傻不说话，莫染丫头暴脾气，一拍桌子，娇喝：“吴道，你是不是想偷师！”
偷师，修行界可是大忌，吴道不敢，可昨晚领悟的一些东西绝对和天衍宗传承有关，又不想放弃，所以他很纠结，也很老实的回答：“我想，就是不敢。”
他这话，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几个人顿时乐了。
“可以带他去老屋，但不可传授。”
莫老的声音从房间里漂出来，这话令莫染等人满脸惊讶。老屋，存放着师门古籍、传承，让吴道去看，那不等同于让他偷师？莫老是老糊涂了吧？
一听这话吴道心里可乐开花了，一个劲催促莫染快带他去。莫染冷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吴道走过一截小径，打开一把布满尘土的锁。
“这是知识的殿堂，是我求知的海洋～”
吴道迫不及待的按照目录翻看书籍，莫染好像怕他弄坏啰，搬来一跟小板凳，拿了些瓜子花生矿泉水，光明正大的监视起来。
里面翻书“哗啦啦”，外面瓜子嗑得“咔咔咔”。
经过几小时的忙碌，吴道总算找到自认为靠谱的书籍，正看得精精有味，却被莫染给推了出去。
“吃完饭还得去打擂台。”
莫染不由分说拉着吴道去吃饭，并一个劲给他夹肉，嘴里吧啦吧啦：
“今天好好打知道不？我每把赌你赢知道不？我就靠你翻身知道不？”
看着碗里堆成小山般的鸭腿、鸡翅、肉丸子，等一系列肉食，吴道想把碗砸了。
吃完，上路。
在路上，吴道利用才了解的一丢丢知识，对莫染三人再一次旁敲侧击，然后大概知道昨晚星辰上的气息是啥意思了～那是气运。而自己领悟到的是望气术。
昨晚是幻境，是夸大无数倍的假象，若现实中让他看星辰气运，比让蚂蚁举起大象还难，但他双眼一运转，却能看到莫染头顶上气柱盘亘。不过目力不可持久，只几秒钟就得歇菜。
“通常来说呢，运道由红到黑依次减弱，所以人家说的走鸿运就是借（红）字音，走霉运就是黑到底啦。”
“运程长短呢，越往后越难评定，因为越久越容易受外力影响，所以说相师可以判定你今天走霉运，却不敢说你明年的今天怎么怎么滴，如果他说你也别信，蒙你的。”
莫染随口对吴道解释，使得他茅塞顿开，气柱的颜色可以判断对方运气好坏，而气柱越高越朦胧是因为那是以后的事情，以自己目前的境界还看不透。
当然，他对说相师断人未来是蒙人这一点也很有感触，命运多变，世上很难有人可以看透人生，哪怕莫老都不行。只能看出大概轨迹，却不敢妄言断定。
“说得那么邪乎，那天不是我碰巧在，你都没机会在这里说话。”
吴道故意气莫染，可莫染理直气壮的说，那天他们出门前莫老就告诉他们，会有灾，但能逢凶化吉。最后不是化吉了么？
“额～”
这话吴道还真没法反驳。
“你以为天衍宗是批八字，看手相的宗门？”莫染忽然翘起小嘴问道。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莫染很得意的说：“你看到的只是表相，我们是望气运，引天地灵力，运山川大势。”
这些词语吴道有点懵，呆呆的看着莫染，莫染也没解释，只嗤了一句：“智商低，说了你也不懂。”
吴道只能静静不说话，低头跟着走。
过了一会，可能是莫染觉得已经打击了吴道嚣张气焰，主动解释，天衍宗是以灵术符咒、场域阵法立宗传道，至于看运程只是练习“望气术”的时候随便玩儿的。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一直以为是那种摆摊算命的。”吴道反驳。
“懒得理你，这个解释合理不？”
“合理。”这理由，吴道只能认。
他琢磨，昨日时间有限，只是望气术一项勉强入门，至于引天地灵力，运天地大势这方面可啥都没挨边，自己得想办法让莫老头再带自己去摸摸那块古玉。万一又学会了呢？梦想总是要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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