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无路可走
站立在台上的男人，一身纯黑色的西装，浑身散发着锐利和沉稳，男人的嗓音溢着不悦和阴沉，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嘘声议论，窃窃私语。
贺敏之虽不是什么大名人，但在江城还是有些名气的，加上跟周竞存走得近又是周深以前的女朋友，整个周氏可谓是人尽皆知。
听到周竞存的问话，贺敏之立刻从台下走到周竞存身边，她伸手拽着周竞存的胳膊，轻声地说：“竞存，你别信她，这个女人是谁，我都不认识她，你快让保安赶出去，不要破坏了周氏今天的周年庆祝。”
贺敏之的慌张，即便是隔了一段距离的我都能够感受到，那么周竞存呢？
他是否也跟我一样？
这么想着，手下意识用力攥紧手里握着的东西。
我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原地不动，想要看看周竞存如何处理。
面对贺敏之的话，周竞存侧目看向身旁的女人，目光黯淡，英俊的脸清隽而冷淡，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既然不认识，那么就听听她要说什么，如果是诬赖，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竞存.....”贺敏之拧着眉，张了张嘴试图想要继续阻拦，但却无果，周竞存已经收回目光扭过头了。
他微眯着眼，淡淡地说：“这位小姐，请回答我的话，你也看到了，今天是周氏的周年庆祝，如果你说的不属实，那么不仅仅是耽搁了我们在场所有人的时间，更是诬陷了敏之，后果如何，自然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明白。”是钻石女的声音，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我能够隐约看到她的身影，她说：“贺小姐不记得我没关系，但贺小姐应该不会忘了您的承诺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贺敏之凝重的表情，盯着钻石女淡淡地说着。
钻石女笑了笑：“您在地下酒吧让人打听有艾滋病的人，最后找到了我，因为我缺钱，我妈心脏不好，需要动手术，您答应替我支付手术费用，但前提得让我去勾引你父亲贺章，我是一个有艾滋病的人，我不能去害人这一点我懂，可人在钱面前迷了心，我按照您说的要求主动接近你的父亲，之后您又让我去一家美甲店.......”
钻石女的话还在继续，她把自己跟贺敏之从认识到替她做事儿全部托出，她说，因为没能让我跟贺章一样得了艾滋病，所有贺敏之拒绝给她事后的二十五万，可她急需这笔钱缴手术费，但贺敏之一次次拒绝，最后甚至还找人威胁她，如果再敢继续找麻烦就弄死她。
这些话，让贺敏之完全失了方寸，她一直盯着周竞存，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她小心翼翼地说：“竞存，我没有.....你相信我，我不可能这么做的.....”
“是吗？”周竞存再次看向贺敏之，他薄唇擒着皮笑肉不笑的笑意，嗓音阴冷：“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认识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故意整我。”贺敏之惊愕失色，在璀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精致的面容早已煞白害人，她四肢僵硬，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因此停止了流动，双眸不敢直视周竞存的眼睛。
周竞存微眯着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番：“敏之，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想清楚，再回答我的话。”
男人的语气波澜不惊，是那种你听着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怒意，反而觉得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可就是这种辨别不出情绪的态度，让人后背感到阵阵阴凉。
相比较贺敏之慌乱而紧张，心底在不断想理由搪塞的心情，我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凶狠的手用力的往外撕扯，直到血管迸裂.....
贺敏之讨厌我与我讨厌她一样，但我从未有过害她的念头，我以为讨厌甚至是恨，不来往就好，又何必去费尽心思置人于死地？
可贺敏之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狠毒的心机让我感到无比可怕，我不敢想象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我如今的后果有多惨不言而喻....由内而外的恐惧感将我完全包围。
如果一切如她所愿，那她此刻的表情一定笑的绚丽灿烂。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双眼直视着眼前的一切，不曾眨过眼。
贺敏之垂着眸，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但周竞存却一直“好耐心”的等着，没有催促，没有提醒，只是静静的等着。
不过，人堆里有人却等不及了，突兀的开口问道：“贺小姐，这是不是真的啊？”
一个人出声，那么其他人便跟着附和，跟风这种现象从来就不缺人。
面对询问贺敏之试探性的抬眼看向周竞存，她用力抿唇，双眸带着一种泫然欲泣的样子，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不禁多想，她也许真的是被诬陷的。
她就这样看着周竞存，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竞存.....我没有做过这些，夏远是你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会去害她，我不知道是谁要整我，但是我真的不会做这些，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查.....”
最后一句，显然带着不那么确定的底气。
她或许认为，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周竞存也不至于真的去查，最重要的是，我如今根本没事儿。
同样，我也认为周竞存不会大费周章去跟贺敏之闹翻。
只是，下一刻，便见男人剑眉蹙起，下颌的线条也逐渐紧绷起来，他眼睛很冷，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很难发现，他轻飘飘地反问：“敏之，你真的希望我去查？”
贺敏之眼睛睁大，眼泪也流了出来：“你真的要逼迫我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回答我，你真的希望我去查吗？”周竞存没有回答贺敏之的话，而是喝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
贺敏之紧咬着唇，对视着周竞存的目光，她张了张嘴，却始终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竞存，你宁可相信别人的空口捏造也不信我？”
周竞存没有反应，贺敏之突然抬脚上前靠近他，她低着头，唇瓣微动，不知再说什么，但我能够清楚的看到周竞存的眼眸跳动了一下，目光也在下一秒朝我看过来。
四目对忘，我的心沉了沉，像是被灌满了铅球，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其实真的很怕，怕周竞存会在下一秒说出信贺敏之之类的话，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跟他.....呵，肯定结束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虽然心知肚明也许会有这样的可能，却还是想不顾一切去试图阻拦。
只不过，这一次，周竞存先我一步。
他看着我，反手抬起掐着贺敏之的下颚，嗓音寒凉而沙哑：“你真觉得如果没有证据，会有现在的这一切发生？”
贺敏之蓦然睁大双眸：“.....”
周竞存淡淡地道：“所以，是你自己承认，还是我拿出证据让你心甘情愿承认？虽然两者的结果一样，但后果却截然不同。”
他的话，给人一种他手里真的有证据的感觉，让我不免想到拍客之前跟我提到的，有同样的人在跟拍贺敏之，会是周竞存吗？
贺敏之完全失去了所有的镇定，她看着周竞存，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贺敏之的经纪人也在，看到这幕，她赶紧上前试图将周竞存和贺敏之拉扯开，但周竞存始终保持着一个态度，根本不曾听进去经纪人任何的劝说。
“周总，既然有证据，就拿出来.....”底下跟着传来男人的说话声，不知是单纯的看戏，还是偏向贺敏之。
不过周竞存并没有理会，可我已经等不及了。
咽了咽口水，抬脚往里走，同时，开口道：“要证据，我有。”
我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到，站在最后面的人已经扭头朝我看过来，我直径走去，中间主动让出了一条路。
走到台上，我举起手里的照片：“贺小姐说不认识这位对吗？那么这些你们俩见面的合照，该怎么解释呢？”
我注视着贺敏之，余光扫到一旁的男人，他的手松开贺敏之，目光对看着我。
贺敏之望着我，脸上的表情微变，她说：“夏远，你这些照片，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
“是吗？”我淡笑着，看着眼前的贺敏之，如今才觉得真恶心。
她苍白的脸露出勉强的笑，下意识看向周竞存，一眼后便很快收回视线重新对上我的眼睛，她说：“夏远，你是不是因为误会我跟竞存的关系，所以.....所以才会p这些照片啊？”
“你觉得我跟你一样有那么无聊？”
“那你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她故作轻松的笑出声，带着一种真的被我冤枉的口吻道：“夏远，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我跟竞存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不能因为误会，就这样子对我啊.....如果你生气，我可以跟你说对不起，但这些照片我不认的.....”
“贺小姐，你的话，是不是有些矛盾啊？你既然再三强调跟我的丈夫没有关系，那么又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在场的人，听到我嘴里吐出的丈夫二字，大多数都是震惊的。
虽然知道周竞存已婚，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妻子到底是谁？
不过，我此刻不想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我只想听贺敏之该如何解释？
她张着嘴，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她支支吾吾地说：“夏远....竞存，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非得逼着我承认这一切是我做的，难道是因为你爸爸以贺家的名义与三无厂家合作，被贺家起诉接受不了自杀所以你在怪我吗？”
贺敏之的话，无疑像是个定时炸弹。
她的意思，完全将贺家跟三无厂家合作的所有矛头都丢给了死去的老夏，给人一种周竞存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所有才故意这么对待她。
我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想到沈秋姮说的那些话，想到老夏墓碑上的那些鲜红的血印，我抬起手，直接将手里的照片丢在她脸上，随即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宴会厅。
这一耳光，几乎用掉了我所有的力气，贺敏之被我直接扇得歪过了头。
她捂着脸颊，侧脸看向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带着凉薄的恨意。
她的经纪人见状，连忙朝我走来，伸手指着我：“你怎么打人啊？你....”
但她的手被一旁的周竞存攥住，用力将她往后一拉，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后退了好几步，周竞存冷漠的警告道：“我不打女人，最好别让我开了这个例。”
前半句是不打女人，后半句是，并不是一定不打女人。
宴会厅，也因为周竞存突如其来的话，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同时，也让我在此刻复杂的心情涌出了那么一丝暖意，也因为他的“纵容”，我似乎更大胆了。
冷冷地看着贺敏之，语调没有任何温度，我说：“这一耳光，是替我爸打的，至于为什么，还需要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吗？”
“而且，你自己都说了对不起我，既然对不起，那么我扇你一耳光你心里应该会舒服点吧？”
贺敏之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已经微肿了，但她用力咬着牙，却一直没将心底的怨恨发作出来。
她的样子，落在我眼底，既恶心又觉得厌烦。
良久后，贺敏之放下捂着脸的手，她抿唇一笑，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她说：“对，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你跟沈秋姮欠我的，如果不是你们母女俩，我妈怎么可能会死，周深又怎么可能会死，都是因为你们，都是你的错.....”
贺敏之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提到周深的死，让我一片茫然。
但她的话一出，下头突然钻出来两三个举着话筒和摄像机的记者，不知是何时进来的，又或者说是从一开始就在场？
女记者犀利地问贺敏之：“贺小姐，您刚刚的话，是承认了您因为怨恨自己的父亲，所以安排患有艾滋病的酒吧女勾引并传染给自己的父亲吗？”
“贺小姐，请您回答我的话。”
面对记者的质问，贺敏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
她的经纪人立刻上前将贺敏之拉到身后，慌张地说：“敏之拒绝回答所有问题，你们所问的跟我们无关，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经纪人的话说完，试图拉着贺敏之离开，但后者根本没动，而是直接将经纪人推开。
贺敏之怔怔地笑着，她看向周竞存：“你之所以答应我以周氏的名义注资贺家都是为了这一刻，对吗？你说帮我重新复出也只是为了让我打消所有的怀疑，对吗？”
“周竞存，你非得把我逼到无路可走什么都没有的地步吗？”
贺敏之几乎歇斯底里。
但周竞存从头到尾都始终面不改色，他长腿一迈，微眯着眸，淡淡的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不要的。”
男人俊美深邃的脸带着凉意，看了贺敏之一眼后便朝我走来，伸手握住我的手，带着我直接从宴会厅离开了。
我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离开。
我被周竞存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门一关，便听到他低沉地问：“自己开车过来的？”
我不出声，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周竞存将我圈在怀里，把我抵在墙壁上，他说：“把结婚证都带上了，你打算做什么，嗯？”
男人的话，带着一丝淡笑。
我抿着唇，对上他的视线，我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讲真，我没想过周竞存会借着周氏这么重要的日子将了贺敏之一军，之前莫宛对我说过，贺敏之想借着今天博取好印象，所以我真的是以为.....
周竞存捏着我的下巴，温热的气息缓缓道：“我喊你来，你说没时间。”
男人始终气定神闲，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而我就不同了，心底除了震惊更多的还是不敢相信。
我问周竞存：“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不是很.....”喜欢两个字我说不出口，暂顿了一下方才道：“你不怕她没办法洗白了吗？”
周竞存盯着我注视了好一会儿，薄唇抿得很紧，低哑清晰的道：“夏远，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受了委屈还得自己去讨回公道，以后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有我在，我会护着你。”
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轻轻抱着我，什么都没再说。
周竞存应该早就知道我找了拍客，但他不曾问过我，让唐枫放走钻石女，也是故意，我手里有的照片，他肯定也有，或者比我更多。
周氏周年庆祝会上发生的事情，零点便登录上了各大热搜榜。
贺敏之无疑成了“主角”。
现场的照片也被曝光，不过，并没有我，应该是周竞存的意思。
贺敏之一直以来积攒的清纯善良形象瞬间被破灭，她的粉丝以及网友们都纷纷倒戈，咒骂她的人不计其数，所有的消息铺天盖地，成了当下大家议论最多的事件。
但她的事情，并不足以触犯法律，只是败坏了道德。
她的公司也在第一时间转发并公开了解约函，在利益面前就是这样，无论之前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一旦出了事情，就是人走茶凉。
贺敏之从周氏离开之后也没再公众面前出现过，但我并不认为她会就此妥协，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
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不禁很感慨，恶有恶报，该来的始终会来，得意只是一时。
次日一早，周竞存亲自开车送我去店里，在路上时，他询问了一下关于店面的事情，又对我说：“有什么搞不定的，不要强撑，知道吗？”
“嗯。”我点了点头，忍不住多问了句：“昨晚的事情，会给周氏带来麻烦吗？”
“这些事情，你不必担心，我既然敢这么做，那么自然是有底气的。”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轻嗯了声，从昨晚到现在，心里对他是种很矛盾的感觉，他对待贺敏之这个自己一心想要结婚的对象，都能如此狠，如果是我，他是不是也同样可以？
兴许是看穿了我欲言又止的想法，周竞存突然俯过身，他扣着我的腰，低下吻住我的唇，只是轻轻一碰便离开，但他并没有坐直身，漆黑而深邃的目光直视着我：“有话要说？”
我拧着眉，轻咬着牙，唇上还有他刚留下的温度，心情十分的复杂，我问：“如果有一天......你会不会也会像昨晚那样对待我？”
我的声音很轻，轻到周竞存的呼吸都可以掩盖过。
他波澜不惊地注视着我，冷峻的脸庞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淡笑，嗓音黯哑：“只要你像现在这样乖乖待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
一句警告的话，让我每每想起都觉得后怕。
许久之后再回想起今天他的话，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无论是什么，他一定说到做到。
.....
下午，我拿从古镇带回来的礼物去酒店找陈陈，她正在忙俏佳人试业的准备工作，将写好的流程给我看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你身边有没有什么比较有影响力的人？如果有的话，试业过来替我们剪剪彩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第一反应自然是周竞存，但我这个是美容美甲的店，与他的形象完全不符合，怎么着也得找女性，所以便摇着头说：“还真没有。”
“那也没关系.....”她的电话突然响了，看了一眼后对我说：“你先看着，有什么意见勾出来，我一会儿修改，我接个电话。”
“好。”
陈陈走去房间接电话了。
我把流程看完后，只有一个感慨，陈陈做这一行，有些大材小用，她很有商业头脑，怎么着也应该去更多的公司。
我将流程表放回茶几上，目光不经意间瞟到开着的笔记本屏幕，是一个公司收购案的合约书。
我皱着眉，正想伸手滑动，陈陈便打完电话出来了，她看了看我：“看完了吗？”
“嗯，看完了。”我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我问：“你还会写收购案呀？”
“嗯.....帮一个朋友写的。”陈陈顺势将电脑关掉，然后拿着流程表对我说：“去古镇玩儿的怎么样？”
“还好，要是你在更好。”
“哎，我也想去，主要是不认识，我觉得不好意思。”陈陈叹着气，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她说：“对了夏远，我今天跟明天可能没时间，有个朋友来江城办事情，所以我得陪同一下.....”
“好，你去忙你的，我一会儿就去店面。”
“那你就辛苦了。”陈陈露出微笑，跟她聊了一会儿，我便离开去了店面。
途中，接到苏烟的电话，她看到热搜比我还兴奋，一个劲儿的叫好，然后对我说：“趁着这次，你一定可得把周竞存抓紧了，这样以后你们俩就稳定了。”
话虽如此，可周竞存岂又是我能说抓就抓得住的？
他有太多我的我不知道，而我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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