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心思与心结
既然白虎茜茜清醒过来了，那后续的情况也就好多了。
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和一个清醒有意识的人，相应的身体恢复机能就是两个概念，何况对象，还是兽族中本就以体魄著称的虎族。
在天陨的指示下，羊语儿给小虎妞喂了些流食，以便让她能恢复些体力。随后天陨又在碧藤蛇的收藏里选取了几味补血调理的药材煎熬好给她服下，忙前忙后折腾了三四个域时，再凭借虎族强健的体魄，之前还是重伤的小虎妞就已经能够动弹了。
在这几个域时内，小虎妞都是一言不发，天陨指示什么她都照做，乖得完全不像话。天陨估计，哪怕是被他恐吓、又没遇见小狐女她们给她撑腰时期的羊语儿，最大的乖巧程度也就这样子了。
这倒让天陨有些诧异，探了探小虎妞的额头，有些怀疑里面是不是坏掉了。
但随后他想了想，有看了眼他们现在的阵容，却也了然。
这次已然是五人小组齐聚——一人不少、一人不落——而针对的自然是之前重创濒死的这只虎妞……这足以说明他们四人对小虎妞的在意和担忧。
想来当初她准备袭击虫巢时，恐怕完全是决定放手一搏、孤注一掷的。因为没想过自己能活，所以也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她拼了个重创昏迷才侥幸成功，可没后手准备的她生存的可能却依旧渺茫。而现在醒来，她所看见的却是同伴的微笑以及那发自内心的关怀。
一边是自己的倔强独行，不管不顾；另一边却是伙伴们的心急如焚、火线救援。两相比较，如今的她大概满满都是做错事的感觉。
只是，当初好好地怎么忽然就倔上了呢？天陨在心底有些郁闷地想。真是的，这一冲动，害得自己也被折腾了这么久。
小虎妞确实是这样的感受。而至于为什么倔上了，归根结底还是她的心理变化。
其实出竹园以后，小虎妞的心思就有些不对。
以往在兽族皇宫中，她也算是天赋异禀的存在，身边所接触的同龄人中，或许也就小狐女能比她强些；再大一些的，也就几位哥哥姐姐。
但她自觉有年龄小的优势，内心倒也并不服输。甚至，因为没有真正地较量过，她对比她大5个月的小狐女到底有多强也没什么概念。隐隐还觉得，不过是玄阶低级和黄阶巅峰的阶级之差而已，只要她突破了，凭借她万中无一的白虎体魄，也未必比小狐女的幻狐天赋来得差。
来学院之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相信凭借她相当于玄阶一击的虎拳，完全可以做到黄阶无敌；而这自信也让她产生这样的感觉——只要突破到玄阶，她甚至能和玄阶中级甚至高级一战，而在玄阶低级的学生中，毫无疑问也该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而事实证明，终究是她见识地太少。
竹园初段的拟境，小狐女看着平常以至于抬不起心思，她却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之后第八天初遇天陨时，她自信的拳头这位让她想暴揍一顿的少年完全是轻描淡写地应对，而另一边，小狐女的手段却能让他悄无声息中招；而随后第九天的正式战斗，少年其实可以说和小狐女以及当天出现的红衣魅儿打的有来有往，她的攻击……哪怕配合小狐女的能力突袭，也基本是微乎其微的效果。
这样的差距，绝不是一句她突破到玄阶就能弥补的。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很大的挫败。她也终于能了解她和小狐女之间的差距——她或许是天才，但在天才的世界里，她归于平庸，但小狐女却还依旧璀璨。
而那一天，她又认识了两个天才中的天才……亦或许，是三个人……
因为打过一场，再加上性情上倒也没什么合不来。出竹园后，他们也逐渐没了陌生人的隔阂，甚至还莫名其妙就住在了一起——其实她也是第二天才真正意识到，相比她还觉得是随心而为的时候，同样是相处了两天的小狐女却已经为她们的学院生活定下这样的调子：以后，就是和这几个性情相投的对手互相竞争，共同进步了。
随后几天，她又看到了羊语儿的成长——她的精气神每天都在变化，简直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而她，却依旧卡在黄阶巅峰的境界，没有一点动静。
这让她……没有自信了。
她显然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更明白没有自信的后果：没有自信的小白虎，大概和小白猫也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她迫切地需要证明自己。恰好，学院来了场1-S特权争夺战。
而第一场的生存战，黄阶巅峰的虫王——更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不求积分——因为没意义，比她强的人她的身边就有好几个。而那时的她只有一个心思：夸大的自卑和自负都不可取，所以她只想痛快淋漓地酣战一场，认清自己的战力，也了解自己的极限。
至于之后，那是之后的事了。到那时，或许离开这个刚成立的小团体，出去自我历练一场也不错。
只是当重创昏迷后的她再次睁眼，她所看见的却是同伴的微笑和关切，这一瞬间，她除了从心底洋溢的温暖，确实也只剩下做错事的愧疚感。
真是的，当初怎么会觉得，以后的他们，必然会嫌弃自己呢！
看他们的神态——羊语儿的欢心喜悦，天陨的微笑调侃，小狐女的鄙视责备，天魅儿的假装漠然——这一切，她忽然间又不舍得离开了……
……
距离凌晨还有三四个域时，因此众人吃饱喝足后，安排了一下轮流守夜的人，也就各自休息了。
临睡前，小狐女走近到白虎茜茜的身侧，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直看得小虎妞有些不自然，她方才开口调侃道：
“哎呀，我还以为你只是受了点刺激，没想到是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来！和我说说，有这么大压力不？倔得都非和自己过不去了？以前和我在一起时也没看过你有发疯的预兆啊？
怎么，看不起我的天赋啊？”
小虎妞闭着眼不说话，原本有些病态白的脸色倒是微微红润了不少。
“说话嘞，别装死了！信不信老娘扒了你裤子，让那臭小子给你再扎几针？”小狐女恐吓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个……我就是想，酣畅淋漓的打上一架，也好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少的水分……”不得已，小虎妞只能支支吾吾的开口。臀部一直是她的软肋，而小狐女的变幻无常她可是见过的，要是不听她的话，保不准她就真这么干了。
这解释倒是让小狐女笑出声来。
“难得啊，原来是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白虎是没有自信了啊，所以跑来作死就为了好好打一架？”
“嗯。”小虎妞怯怯的点点头，这一刻的害羞模样，宛若犯了错的羊语儿。
“那是不是打完后就搬离开客栈，准备自己一个人过了？”小狐女继续调侃道。
这次小虎妞倒没有接腔，而是不说话了。
之前她或许有这样的想法，可现在要她离开，她也真心舍不得……
“也不笨嘛，果然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看她的反应，小狐女不由感觉好气又好笑，但对这个结果倒是很欣慰。
要是小虎妞真准备离开，那在那套房子里，她可就要孤军作战了。
没再理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虎妞，小狐女扫了眼身后的角落，随后笑眯眯地开口道：
“哎呀，偷听有什么意思啊，想知道什么，和我一样直接问不就行了——我们当你是闺蜜，私房话也不会瞒着你的。”
“呵呵，”天陨有些扭捏地阴影的角落走了出来，“那个，地方不大，我走了走就到这了……”
“行了，别墨迹，知道你一直听着。我黑脸唱完了，你准备来当红脸吗？虎妞的好感度一定会蹭蹭蹭地往上涨的。”
“也没什么必要吧……”天陨挠了挠头，随后对小虎妞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觉得自己实力不足，那就多努力呗！羊语儿不就是这样的吗？天赋那些各有优劣，你又做不了主，想那么多干嘛？
更何况，你天赋不够还不去努力，反而想些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拉近和天才的距离嘛！
离开有啥用？
掩耳盗铃而已，差距又不会因为你看不见就不存在了。
要我说，你现在就该和羊语儿一样，只想着努力提升，其他什么都别管就行。那些乱七八糟的，交给小狐女就可以。
实在不行，你和羊语儿一样叫我一声师傅，我保证你分分钟吊打小狐狸，走向人生巅峰。”
“可是，”小虎妞想了想，随后认真地说道，
“不过我暂时只想着……能不能暴打你一顿。”
“呵呵……那算了，当我没来过……”苦口婆心感觉连自己也能感动的天陨被反噎了一口，一时只觉满脸郁闷，拍拍屁股转身就想离开。
那边要调教的羊语儿已经时不时地给自己挖坑了，这边要是再收个欺师灭祖的，那他的脸面还要不要啦！
“想走？”小狐女呵呵冷笑，“你刚才说，想吊打谁？”
“咋嘞？准备和我动手，还真以为我吊打不了你啊？”完成任务的天陨底气很足，小虎妞能动就该他解放了。这会儿他显然不觑小狐女，甚至不介意从她身上找找场子。
“你这是在逼我啊！！！”小狐女恨恨地瞪着他，随即转身就换了副气愤不已的表情对着小虎妞：
“茜茜，我要爆料！他在给你治疗期间，曾对你的臀部动过手！偷偷摸摸地，他以为我没看到！”
“哈！”（“啥！”）
天陨和小虎妞异口同声地喊道，一个惊异，一个炸毛，那声音大地，连在门口守夜的天魅儿都能听到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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