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节奏的破坏
这一边，全面优势下却突兀后退的艾薇儿已将盘龙棍搭在了肩头，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
“呵呵，又来一次。有意思吗？”
“没道理啊……你怎么看出来的？”另一边，停下那“装模作样”般狼狈姿态的天陨墨剑拄地，侧歪者头，愁眉苦脸地像个老头子。
“我之前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以至于害得我甘蔗棍都短了一大截。怎么，你还想我在同样的方式上再吃一次亏？
看来你熟悉我叠棍术的威力和节奏了啊，所以才借机将带着那只戴着灵兵手套的右爪子又缩到了身后！
——上次你突然伸爪子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手上的甘蔗棍忽然被束缚以至于无法闪避的感觉。怎么，这次是又想故技重施、对付我的盘龙棍来了？”
“嗯——真敏锐的感觉！”天陨蛮惋惜地点点头，随后倒是不遮不掩的解释道：
“我家的小鼠虽然只有黄阶高级，看起来不如小蛇的黄阶巅峰，更比不上小犀的玄阶低级。但原本资质就不好的它其实已经在灵兵化后进化过一次了。进化的能力——“擒龙”，拥有对爪下的目标针对性的禁锢和束缚能力。
很实用的的技能——只是因为实力的局限，时间上短了些罢了。”
说完的天陨转眼又是一脸郁闷：
“你就因为被“咬过一次”就放弃了？那胆子也太小了吧……”
“是你自己装模作样得不够好罢了——确实，你在和我的近战交锋中没什么破绽，至少我没有发现。可你别忘了，你在被我近战压制的同时，我的精神攻击也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你那该死的、就像是保护罩似的庇护住你全身的这种特殊精神防御的漏洞！
呵呵……你说，一个在战斗中苟延残喘、仅剩一息的对手，却还有足够的精神力和势感对自己的周围布置严密的防御，从而让我占据压倒性优势的精神攻击几无寸功……你觉得有这有可能吗？”艾薇儿呵呵地冷笑道。
“好吧，真是败笔……”天陨有些难为情，难得他随心而至地想使用黄桀那种背地里阴人的手段，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果然，他还不够会演戏啊！
这近半个小时的揍，算是白挨了。
“算了，其实针对这种“叠棍术”，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手段。”
墨剑转回右手，天陨晃了晃有些发麻的左手手腕。不得不说，一边要费心思感知艾薇儿叠棍术的节奏，一遍还要运用步伐和盾术硬抗承受所有的威力，再加上墨剑本身那超出寻常的重量，这会儿，天陨这非人的体魄也有些承受不住的疲累。
幸好，这是值得的。
伸手一吸，远处那竖在地上的墨剑剑鞘便一下子飞到了天陨的左手上，天陨晃动了两下，终于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剑名“墨渊”。
这回，换你小心了。”
说完的天陨起步，速度不快，却始终保持着一种无法闪避的前进节奏。当然，艾薇儿也没有闪避的打算，她手中的盘龙棍一扬，施展叠棍术便迎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她全面压制却又打不残的对手，到底有什么方法破他的叠棍术！
碰撞，弹开，天陨退了五步，艾薇儿依旧是一步不退，甚至能比天陨更快地发动攻击；随后又是急速般的接连四五下，然而等到第七次碰撞的结果，天陨却只退了两步，甚至已能比艾薇儿更早一步发动反击。而随后又经过了十余次碰撞之后，新造就的局面，天陨不禁能和艾薇儿斗的旗鼓相当，而且还越发地得心应手了起来。
反观艾薇儿，那从迟疑并不时紧皱的眉头，以及手中忽然间变得犹疑而不顺手的攻击，无不说明着她的叠棍术已经因为天陨的攻击而陷入了僵局。
这是，怎么了？
千寻雅俨然有种不知所谓的困惑感。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作为唯一观众的她这才终于在两人的碰撞中找到了答案。一时间，这位原本就习惯在繁乱的攻击中施展绝杀的冰冷少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除去淡然和冰冷之外的另一个表情——
一种，无法掩饰的惊讶！
……
天陨使用的手段，是对节奏的破坏！
像“叠棍术”这样的特殊武技，每个人都有自己熟悉而特有的攻击节奏。有些是一连三棍接下一个循环、有些直接七八棍才换一口气；而即使是同样的叠棍次数，时间、角度，甚至力道这些的变化也有各自的不同，每个人都会在摸索中找到最合适自己的节奏。
而这个鬼才惊艳的混蛋少年，却在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摸清艾薇儿的攻击节奏之后，转而发动攻击，通过几次的试探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破坏着！
他右手的墨剑依旧是硬碰硬招架，而左手的剑鞘却总会在艾薇儿气机转换的关键时期，像一条毒蛇一般探出獠牙，专找艾薇儿最难受的地方——然后，一击即退！
这看似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给另一方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难受——他就像个躲在一边戏耍你的小孩，你呼气的时候堵住你的鼻子，你吸气的时候又捂住你的嘴巴。虽然每次都只是轻轻一下、一触即收，可每一回呼吸都是这样，谁还能心平气和地保持原来的攻击节奏？
而更可恶的是，他右手的墨剑不仅在以攻对攻，还在模仿着艾薇儿的叠棍术进行攻击。并且一来二去，还真摸索到了一定的方式！
于是，艾薇儿在自己的节奏被不断破坏的同时，还时不时地被少年的节奏带偏到犄角，一时间，发倒是作为进攻方的她变得进退失据，左右为难了起来。
这滋味……震撼过后的千寻雅又有些想笑。
这一个晚上，原本叫嚣着只是“虐菜”的艾薇儿大概也没有想过，她会被她眼中的“这群菜鸟”连番打击吧！
尤其，是她最想虐的这只！
虽然在切磋战和指导战当中，这样的招式拆解原本就是战斗的常态，但以艾薇儿那样大大咧咧、直来直往的性格，这般处处受制的折磨恐怕是她最受不了的方式了！
果然，这样僵持了五六分钟，一直试图找回节奏的艾薇儿就直接爆发了。在“啊啊啊啊”的嚎叫声中，她手中的盘龙棍一击横扫千军逼退天陨，随后更是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一顿噼里啪啦的乱棍。速度之快，气势之猛，一时间完全让天陨应接不暇。
待艾薇儿彻底地发泄完，早被她乱棍砸翻的天陨倒是实实在在地有些狼狈了。凌乱的衣衫，蓬乱的头发，以及被汗水浸湿后全身上下东一道、西一划的棍印泥痕，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处于下风却依然游刃有余的从容感。
果然，惹谁都不能惹女人！
尤其是疯女人，连刺激一下都不行！
……
“喂！正经打好不？你这种乱棍打死小师弟的行为不仅是完全犯规、而且根本没有技术含量的！
大高手哎！哪有这么乱砸一气的！”
好不容易从艾薇儿的乱棍中脱出的天陨不甘地指责道，俨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说实话，天陨真不怕有技巧有套路的战法，因为不管多么惊艳多么传奇的武技，只要存在规律就有应对的可能，他多观察两遍甚至硬抗两下，终归会有一些合适的想法。可这种凭着实力乱打一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攻击方式，天陨难以应对也不想应对。
和一个强手对战可以汲取经验，可跟一个无套路的疯子对战根本就不会有收获。而跟一个发疯的强手对战，你不仅没有收获，还要白挨一顿毒打！
艾薇儿恨恨地瞪了天陨一眼，不过心里倒是对刚才的发泄有种畅快的感觉。只可惜，这种乱打一气的方式根本就不能作为正常的攻击手段。这种战法类似于丧失理智的疯狂，她刚才是气极了才这样，如今她的气消了不少，自然也没办法复制刚才那种突破习惯的战斗方式。
艾薇儿有些狂躁。
真是的，根本搞不懂谁才是处于下风！明明自己才应该是占据着压倒性优势的一方，可对面这个混蛋，就是能找到应对自己攻击的方法，然后针对性地让自己——浑身难受！
自己的态度确实已经很认真了，对方也并没有用什么扭转乾坤的武技，境界感悟方面虽然出人意料，但还达不到超越自己的水准，这样的实力虽然明显超过了十四五岁的同龄天才，甚至于……不逊色于极限报复状态的千寻雅。可即使如此，按理说面对这个状态的自己，他能苦苦挣扎就相当不错了——而和自己打成这样的情况……这简直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发泄一通之后的艾薇儿不得不好好思索下，一时倒是安静了下来。而天陨也在不远处盯着艾薇儿看，满脑子疑惑这个刚发完疯的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对于她，天陨还是忌惮的。不说她刚才发疯暴打他的实力，仅仅是她之前展现出来的“叠棍术”，就让天陨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从最开始的承受到熟悉她攻击的威力，再到彻底把握她攻击的节奏和脉搏，然后是试探性的扰乱、破坏和学习，才在最后终于破解了她“叠棍术”带来的威胁。看起来似乎不过是四步的转变，但天陨前后……用了将近一个域时的时间。
而事实上，这不过是艾薇儿认真应对的一个还算不上压箱底的武技罢了。以她这样的丰厚底蕴和惊艳鬼才，上帝才知道她背后还藏着掖着多少不示人前的绝学！
天陨不由得有些泄气。
这样的对手，他想赢好像是不可能的了。但输……
想到这个字，天陨笑了。
忽然间，他又想试试了。
他原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嘛！骨子里，他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喂！十点过半了。再陪你打半个小时，我想回去睡觉了。”天陨毒舌道，又肆无忌惮地开了下嘲讽。
半小时后回去睡觉？
从思绪里回过神来的艾薇儿愣了愣。下一刻，她俨然又是怒火上头的架势。
“十一点之前回去睡觉”——这原本该是她的计划，而且还是准备解决了这一帮小鬼并考察一下千寻雅半年的成果之后的时限。结果这会儿，这个彻底破坏她计划还逼着她不能睡觉的混蛋王八蛋却先一口说他累了，要早点打完早点收工？
你想睡觉了？
丫的，谁不想啊！要不是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死撑着就是不趴下，哪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你等着！
要是半个小时内不让你趴下，我改叫你师兄！”
随着艾薇儿的怒吼，下一刻，发狂的她又再次扑了上去！
不管对面的混蛋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实力，她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把他干趴下！
其他的——那都是干趴下之后的事！
天陨似有所料地摆好架势，他知道，最危险却又最刺激的半小时，伴随着怒气冲冲的艾薇儿，
杀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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