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君子藏锋
“先喝点鸡汤。”
秦素招呼着，虽说已经年过半百，但是身上仍旧有着一股灵秀，生活对她的打磨，让她渐渐的气质凝愈。反倒多了一些灵性。
陆谦舀了一勺颇有些清澈与浓稠的鸡汤，鸡汤入口，那人参的醇厚与鸡汤的鲜美，刚刚被舌尖上的味蕾感知到，眼前就就出现了一连串的数据。
“分析……分析完毕……药材配比不对，食材入火先后顺序不对……可进行改进，改进后为……”
陆谦静静的喝着鸡汤却没有什么惊讶，这就是他脑海里出来东西的能力，被动侦测与推衍。他都已经习惯了，在沪都的时候他都能吃出这做饭的油是不是昨天剩下的，厨师做饭的时候用的锅炒了多少菜没有刷过。当然推衍并不仅仅限于对吃饭这一方面。而是跟信息的多少所做出的同样量的推衍！比如在沪都他所接触了大量的信息，脑海里反馈给他的便是如一生般的信息量。如果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吃一顿饭，也就是反馈给他，这一餐的构成。
但是它却又是随之变化的。比如得知了今后的人生轨迹，陆谦不是没想过要去改变一下。只是每次尝试做出一点和脑海里记忆不同的选择，那么做梦时中便又是另一番推衍的洪流，另一种的人生。
陆谦喝着鸡汤静静的想着，过分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在梦中进行推衍，由此带来的精神颓废，严重影响了日常生活。而每晚梦里的推衍似乎是关于未来的真正预测，空间跳跃，外星入侵。一连几晚的超大型推衍无一例外算是这个结局，这就不的不让陆谦深思了。
总之陆谦感觉的自己需要静静，找个安静的地方，于是就回来了这个与世半隔绝的老家。
每天睡觉的时候，关于未来的推衍就会出现在脑海里，陆谦现在的感觉就是奈何桥上过了好几回，却都忘喝了孟婆汤。不过每次的结局好像都是一样的，都是在陆谦七十岁的时候结束，那时候天空出现绚烂至极的流星雨………外星入侵？？？开玩笑吧，我可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啊！
但是更令人无奈的却是，一旦眼前出现东西，脑海自行推衍。看到人，“建立分析模型，面色有……为……，眼睛……应会……说话语气……推测性格为……”我并不想当个全知全能者啊。
所以陆谦能做的，便是少接触东西。
吃完午饭的陆谦在街上晃悠悠的走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总感觉自己的午饭吃的有些饱。
没错就是午饭，一觉睡到中午是陆谦这些天的常态。嗜睡便是生命力流逝带来的后果之一。
为了尽可能的使脑海中的东西安分下来，回到老家的陆谦能做的就是宅在家里不出门，让自己少接触东西。
而且看着身为母亲，敏锐地感知到儿子身体的虚弱，这本来就是所有母亲的天赋。给儿子做好鸡汤，让他补补。
………
陆谦不得不刻意的控制自己，让自己想一些事情，不让思想集中在出现在眼前的物品上。不过看着眼前的街道，陆谦还是心生感慨。这个地方严格来说他并不熟悉，这不是他的家乡，这是在他大学时举村搬迁后的地方。但是如今却也发展的有模有样了。
正当陆谦一副神游天外的走路时一声音传了过来。
“呦，小九回来了，早就听说你回来了，一直也不见你出来逛逛，不是婶说你整天窝在家里这怎么行。话说这几年变化可真大啊，越来越帅气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懒？躲在家里不出门。”
听到这声音陆谦眨了眨眼。
“哎呀，吉婶，眼神真好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不过说真的这么多年了吉婶你可没咋变化啊，还是那么年轻，六叔也是有福气。”陆谦笑着回应着，坐在那七八人缝绣女人中向自己打招呼的人。只见那人一身素朴衣饰，面带慈祥笑容。周围的人都乐呵呵打招呼。
“小九，难怪我今早从从你家门口经过时候闻到那么香，是素姐为你准备什么饭菜的吧？”
“变化真大，我都没认出来还是吉婶眼力好”
“咋样，小九今下午去婶家吃饭，婶给你炖鸡汤”
…………
一番交流后陆谦就不得不开始想办法脱身了，地方变了，这一干婶婶阿姨的嘴皮子功夫可是却愈发厉害了啊。饶是以陆谦在外闯荡江湖四五年的经验都有些招架不住。
“有女朋友没？”
“什么还没有”
“来来婶给你介绍”
“我给你说，隔壁村的老王家的姑娘就不错”
“诶，吉婶你这两天是不是睡不好觉？我这有一个方子是从一个老中医那得到的，特灵验。全是中药，你试试回家熬熬。”
“真的，小九？你王婶崔婶也是睡不啊。方子写下来我看看。”
“咦，这方子开的有点道理。”好歹吉婶家里祖辈也是做过郎中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真的？让我抄一份。”“诶，小九怎么走了”
“开玩笑，找个你们都在意的话题转开你们的注意力不还是小事一桩。”
陆谦表示毫无压力。
…………
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块黄梨木的牌匾上“耕读传家”四个大字，又看着院子门口的两个半米高的石狮子却是有点想笑，没想到老爷子连这都搬来了。
透过半掩的门看见院子里一精神健叟的老人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旁边一条大黄狗也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正准备推开半掩的门进去，在院子里躺着睡觉的老黄狗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门口，定定的站在那。
陆谦有点哭笑不得，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条狗的脾性他可是了解别看卖相有点焉，却是实打实的狠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来闷那么一口。没办法只好也定定的站在那，用力咳了一声。
“咳，大黄是我啊，小九。”
陆谦小心翼翼的和面前有些老的的黄狗打了声招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挨了一口。
只见大黄狗抽了抽鼻子，又上前绕着陆谦走了一圈，却回到门口躺下，正正的躺在门中央。这是怎么回事？陆谦表示懵圈。
“进来吧，咳那一声是和谁打招呼呢你又不知道大黄的脾气，就是因为是因为认出了你才卧在门口的。当年那次偷摸进我后院偷枣，是谁踹了那时才半大的大黄的”
院子里的老爷子发话了。
陆谦有些羞赫的摸了摸鼻子，这事的确有，小时候老人家里种了不少果树，苹果，梨子，李子，山楂。当初他们几个孩子趁着老人带着家里的守山犬去巡山的空档，溜进果园去偷水果，结果当时刚满月的大黄，当然，那时候应该是小黄，被老人留在了家里，见他们几个汪汪汪的叫个不停，陆谦他们几个理都没理，随意一脚就把当时还是小黄的老黄给踢到了一边，不过打哪过了一年后，小黄长成了大黄，半米高的身高，拳头粗细的腿，一口闪着寒光的牙齿，单看着就威慑力十足，从那时候起，一干钻院子爬树偷桃极为熟练的小子们，再也没有从老人家的院子里偷出水果来。
陆谦小心翼翼的跨过门口横躺这的老黄狗。那老黄狗微微的抬头看了陆谦一眼，又继续躺下晒着太阳，感觉似乎是跟懒得搭理陆谦似的。
“呦，来就来了还带东西，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你王婶摊上的吧！”
陆谦笑道“嗯，刚才来的时候碰见王婶吉婶她们了，非要给我装这些，推又推不掉，拿回家我妈肯定又唠叨，索性就掂你这来了。”
老爷子从躺椅上起身带着陆谦走向院子西侧的石桌。听见这话却是没有为陆谦的厚颜无耻感到惊讶，“怎么见你三爷爷来也不带些东西。”
陆谦一边随着老爷子坐下一边从怀里掏东西。
“哪能啊，我在沪都认识了一位老人家，他家祖传的做旱烟的，当时我就想起了老爷子你，这不给你带了一盒。”
老爷子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问道，
“象棋，围棋？”
陆谦想了想说
“围棋吧。”
象棋和围棋虽说是不同的棋类，都是注重计算的能力。但某种程度而言，围棋更为复杂一些，也更讲究布势布局。
有人说，围棋众生平等，象棋等级森严。围棋是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象棋剑拔弩张，杀气太重。陆谦其实两种棋都会，但是小时候爱好上还是偏向象棋。当然陆谦那些小伙伴也都是象棋围棋精通的主。不过出去了几年性子磨了磨，爱好便偏向些围棋了。
看着老爷子从桌底下掏出的棋子，陆谦倒是笑了笑看着石桌上的纵横十九道说起解释的话来。
“老爷子你不是说，君子藏锋吗？出去了几年，道理也明白了许多。”
老爷子没再说话，执子当仁不让的落子。
…………
“要不再来一盘？我放点儿水？？”
陆谦看着面前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脸色隐隐有些发青的老爷子问道。不过怎么感觉明显感觉到脸上青气又重了许多？？？
老爷子没搭话只是磕着旱烟杆，冷哼了一声
“君子藏锋，好个藏锋！”
陆谦深表无奈，脑海中的东西在老爷子起手不久后就将后续的棋路给推衍了出来，如果自己不按提示走当然可以，但是每偏一步，新的后续推衍又会出现。
而老爷子的棋力，又让推衍的信息量变得极大。为了减少给大脑带来的负荷，减少自己不按提示而引起的再度推衍，陆谦只能按照提示来走。
脑袋隐隐作痛的陆谦暗暗叫苦，早知道就选象棋了，和老爷子这种段位的人下棋，耗得脑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老爷子也是有些烦闷
这小九的棋路他一向是了解的，但这次下棋明显下的毫无章法，却是在最后诡异的形成了一张大网，当陆谦最后一手落下的时候，他的局势瞬间全崩。
不过也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物了，这点平衡心还是有的，皱着眉头看了会棋盘，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也就不纠结了。
将棋子丢在棋盘上，弃子投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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