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师太

陆修明显是有些兴奋，嘴里嚷嚷着

        “来来来，让你们尝尝我陆修大厨的手艺。”

        陆修感觉自己这顿饭做的真是超长发挥，一个普普通通的蒸米饭都能让自己蒸出清香，忍不住尝了一口，入口滋味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陆修的做饭水平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特种兵野外生存，会简单处理吓食物就可以了，要知道大多任务时生火就是一种奢望。厨艺，估计也就是一个吃了死不了的程度，再高点就别奢望了。

        当然十八岭的孩子，从小学会做饭也都是一件必备技能，但是也都是会做的程度，大概就是一个小餐馆的厨师水准吧。

        因此，看着面前色香都称的上是一绝的米饭，以陆谦的做饭水准老爷子自然明白这是米的功劳。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陆谦招呼着两人快些动手，自己却是先吃上了。陆谦看着陆修的样子陆谦倒是明白这灵米的味道的确是不凡。

        而当陆老爷子好奇的尝了尝后，也有些惊讶，入口有奇异的清香。但这并不是主要的。关键在于一口米下肚后，陆老爷子明显感受到一股能量温养着四肢百骸。

        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陆修，和一旁细嚼慢咽的陆谦，陆老爷子莫名的有些感慨。

        看着躺在沙发上两人的变化，陆谦有些无奈。自己还是低估了灵米的作用啊。明显的变化就是秦素脸上的皱纹皱纹变少了，陆果的面庞更细腻了些。

        这还是今天早上一顿灵米汤的效果。昨天的午饭陆谦是在老爷子那吃的，陆果自然是一个人享受了一顿盛宴。晚饭自然也是极为丰盛，却是没用到灵米。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早餐，贵在清淡。秦素随意的抓了把米淘洗，视线所及的晶莹却是让她惊讶了一下。想了想才想起来这是儿子带回来的据说是特等米。好奇的打量这晶莹剔透，宛若玉石般的米。秦素都有些不忍下锅了。

        迷迷糊糊在床上睡觉的陆果，小巧的鼻子抽了抽，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清香。这味道真好闻，这梦做的真是太真实了。又把头蒙了起来

        “唔，不想醒，醒来这么好闻的味道就没有了。”

        当陆果确认了自己闻到的味道不是在做梦的时候，陆果意识到老妈又做好东西了。穿起衣服，寻着香味走向厨房，却发现只是一锅粥。

        淡白色的粥上竟然有隐隐约约的云雾氤氲，应该是水蒸气吧。陆果有点不确定。

        等陆谦从外例行锻炼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秦素和陆果这母女俩已经吃晚了。陆果见是陆谦回来，颇有些羞赫的说到

        “哥啊，对不住啊，妈做的米汤太好喝了，你那份我替你喝了。”

        陆谦笑笑，表示没事。灵米的味道他明白，可谓是能让人欲罢不能的存在。制止了秦素再去下米的动作，随意的就着桌上的咸菜吃了这顿饭。其实普通的饭食对他来说已经没啥作用了，它可以吃的很多，也能吃的很少，都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二层修炼法已经可以从宇宙中攫取能量，每顿饭带来的能量，除非是灵植，否则对陆谦真没什么影响。

        陆谦却是看着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的母女俩，开了衍功能，发现两人的身体内一股能量正从胃部向身体的四肢百骸扩散。陆谦知道这是灵米开始发生作用了，想了想昨天陆修和陆老爷子服用后的效果，想到母女俩人醒过来后的反应陆谦心中哀嚎一声。觉得自己还是趁两人没有醒之前溜了吧，否则不好解释啊。

        利索的刷了碗，将门带上，往陆老爷子家去！暂避风头。

        到了门头陆谦却是有些奇怪，不见了一直在院边走动的大黄。进到院子一看，却是陆修一个人捧了壶茶在看《易筋经》，一边看一边喝茶一边长吁短叹。老爷子却是不知道上哪去了。

        眼角余光瞥见陆谦，陆修却是急急的问到“九哥啊，昨天送的米还有吗？”

        陆谦有些奇怪，这一袋米要是普通的米也就罢了，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吃完了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是灵米绝对够两人吃上一个月了啊。

        陆修却是解释道“老爷子今早把剩下的米都给抗走了，带着大黄去四盘山了，全全抗走了啊，一粒米都没给留”

        陆谦坐下，随意的倒了杯茶，正喝着呢听见这话，调侃道

        “唔，四盘山，那不是镜师太的地盘，老爷子这是下聘礼去了？”

        “去去去”陆修没好气的说到，然后神色有些暗淡道

        “老爷子前两天还跟我说，说她也快是油尽灯枯了，也就是还有个四五年的光景。昨天服用后察觉了你那米对身体的效用，今早就扛着给送去了。”

        陆修也是感慨“秀师太要真是去了，咱这些小辈还不知道有谁能收到消息呢。也不知到有几个人会回来。”

        镜师太是一座尼姑庵的主持，也不知道是如何和老爷子相识的。十八岭虽说民风淳朴，但是有些观念却执拗的紧。比如说习武架子的传男不传女。

        老爷子倒是没有太大的偏见，但是一方面村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另一方面也是这八极拳的确不适合女孩子学。

        而镜师太和老爷子相熟，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陆果几个女孩学的小散手，咏春的架子都是跟镜师太学的。

        陆谦带领的一群野孩子性子虽野，但是在秀师太面前却是乖巧的紧。常年的佛法熏陶，使得镜师太一身的慈祥信息。陆谦几个皮小子，小时候若是受了委屈，或是闯下了什么祸，准是麻溜的跑上几里路去秀师太的静斋庵。

        陆谦想了想

        “这灵米对你的身体而言确没啥用，老爷子突破成为了宗师，对他的作用也不大。白色灵米主对身体的温养，黑色灵米对耐力的滋长。虽说也都对生命力有所作用，但是却不是偏这方面的。”

        想了想陆谦有些苦闷，脑海商店中的购买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限制的，昨天他才知道，他往商店里卖了多少东西，就能从商店购买多少东西。这种“等额交换”简直是让身怀巨款的陆谦有些无语，有钱花不出……

        听着远远传来的诵经声，他颇有些感慨。人生到他这个年龄，一切该看淡的也都能看淡了。

        年轻时外出的闯荡，让他明白这世界不是一腔热血就可以的。在外六七年打拼，让他半是心灰意冷，半是看透这世间的纷争不休，于是他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

        取了个能干贤淑的妻子，到也能相敬如宾，接过父辈手中的担子。目标也只是带着这村里的几十户人家走出那与世隔绝的大山。

        之后妻子难产而去，他也无在再娶的念头。就那样一个人过着日子，好不容易儿子长大外出闯荡带回来了一个抱着孙子的儿媳。却又是在孩子八九岁的时候夫妻二人双双因意外而去。

        人生的悲欢离合，他大都经历了，看的也就淡了。但这并不是说心就冷了，在意的东西依旧在意，只不过是不消说出来而已。

        看了看已经在眼前的静斋庵，老爷子收了收了思绪，以为又是别离，不过这次的自己却是能做些什么了。看了看手里提的两袋米陆老爷子的心绪却是有些。

        静斋庵虽说是个尼姑庵，也在国家注册有备案，但是实际上里面现在只有她一人。

        曾也偶有女子来削发为尼，但是没几个月的青灯古佛也都会再回俗世。她总是很乐意的接待那些对生活失去希望，或是被生活伤害的女子。然后一点点的劝她们重拾对生活的希望，每来一个，每走一个，她也总是乐此不疲。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看到一身僧袍的她，正拿着扫帚正在清扫落叶，诵经声从她嘴里传出。前半生，半生浮沉，半生荣辱，看的透就好。后半生却是如此平平淡淡的几十年过来了，不能说有什么是值得或者不值得的。守着，有时候便是一种幸福。

        想起这几十年的陪伴，他笑了笑。

        扫地的她，看到是他进来了，微微一笑，颔首打了声招呼。却是继续扫地，满地的落叶。

        他也放下了手中提的米，将腰间的烟枪别了别。进屋找到了另一把扫帚，开始帮忙清扫。清晨的阳光从树梢上掠过，点点碎碎的映照在两人身上。

        清晨，古刹，两个都已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一点点的归拢着地上的落叶。

        她却是有些疑惑，看着只要是被他扫帚扫到，便似乎是被吸在了其上的落叶。她也只能仅仅做到让落叶落到她想落到的地方。

        “唔，突破了吗？”她倒是有些心生欢喜。

        她也想起了曾经的种种，那时候的她豆蔻年华，生长在官家的她却是被那场动荡所牵连。父亲被打为右派，她也饱受煎熬。然后那时候的他是如何出现的呢？？？当时候的他傻傻的叫着

        “一群没种的玩意，欺负一个女子”。

        大概那时候起心底就有了他的影子吧，那时候午后的阳光好的很啊，四周被他趴下的人，映着他站立的身影。当时的他看起来真的是颇为风流倜傥的呢。虽然不用他帮忙她自己也能解决，但是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是挺好的呢。

        想着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了笑意。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父亲官回原位，却是对他不屑一顾了起来。一些黑暗中的隐秘，她虽然不知道，但是也能够猜到。想到那时的自己，兴冲冲的准备告诉他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却是再也找不见了他的身影。

        再然后呢？她理了理有些模糊的记忆，大概就是自己不顾反对以死相逼产下了孩子吧！然后慢慢的抚养成人，待到他大了，告诉他自己要去找他爹了。在那个没有什么人情味的家族，娘俩过的的确是有些苦。

        想起了当时已经二十几岁的孩子，信誓旦旦的说等他有出息了，一定会将娘风风光光的接回来的。外加揍他那死鬼老爹一顿，绑他回去和娘成亲。想到这儿本来有些苦涩的她，却是又笑了起来，现在想绑他可难喽，宗师啊，几百年没有出现的境界竟然出现在他身上。

        又是在心里默默的感叹，谁知道等她找到他之后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呢？七八年的时间，她几乎走遍了中国所有偏僻的山村，依循着他当年留下那不多的信息。期间儿子也慢慢在家族里站稳了脚跟，多次劝她不要找了。却都是被她拒绝了，心底的那一丝执念，总是消磨不去啊。

        在她几乎都快要放弃了的时候，却是终于找到了他。不过那时候的他，正在白发人送黑发人。才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家庭，新的妻子。随他在他的儿子坟前拜了拜，也拜了拜那位去世好久的姐姐。之后就和儿子说自己找累了，想在这里歇歇。于是一座静斋庵也就在这里坐落下了。

        悠悠的时间在沙沙的扫地声中过去，两人都没有说话。或许彼此的思绪纷飞两人都有所察觉，但是都默契的一句话也没说。

        待到落叶都扫落一处，两人把他归拢到树根下。后院的一颗树木参天，两人才能合抱的树围，明显的显示这是一颗百年的老树。树下六尺余长宽的青石桌，老爷子坐下。

        她却是进屋拿出了一盘棋子，捧了个香炉，制香燃香的本事他知道她是一绝。

        氤氲缭绕中，两人对坐，黑白的棋子是石刻而成，却是他一颗颗打磨的。看上去并不甚圆润光滑，却是她最喜爱的物品。

        慢慢的一子子的落下，黑子白子，因为有光影，偶尔混成一色。两人也不着急，慢慢的谈些事情。

        谈到了那个皮孩子小九，她却是又有些想笑，想起来那小时候孩子一有委屈就领着那八九个孩子过来。来的时候还不忘顺带着带些路上捉的野味，或者是路上不知道谁家的瓜果蔬菜。美名其曰想自己了过来看看，待住上个三五日，或是感觉气消的差不多了，或是老爷子亲自来领人，便又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离去。又谈到了陆修，却是微微提了下这个孙子如今的身体。

        她却是提起了儿子，碎碎的说着好久没来看自个了，上次来的时候说是又到了一个瓶颈，如今竞争的激烈，怕是抽不出时间来看自个了。又是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是老了，就是容易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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