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烽火悠悠
“可是，急有什么用呢？”
能在商君的气头上浇凉水灭火的，只有小楠了。
商君双目泛红“可我能怎么办？我拿不出林涵他要的证据，我甚至不能确定城下有多少人，是一支队伍还是几个刺客……我除了着急，现在还能干什么呢？”
小楠翻了个白眼：“去上朝吧。对了，陛下，楠最近有些上火，想起了烽火戏诸侯的把戏，陛下可否和大家商量一下？”
赟嘴角一撇：“他们不会同意的。”
“那就说，陛下被我这个小妮子蛊惑了。”小楠任性的甩了甩头发，“您是陛下，是大商的陛下，点个烽火，为我看一场演出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吧。既然您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么末将相信您。为了天下，陛下何妨当个昏君，杀几个人呢？”
“可若是，我的直觉是错的呢？”赟沉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那交出末将的人头就是了，大约是可惜平息诸多将军的愤怒的。”说完小楠就往外走去，“陛下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末将就整兵去了。”
商君的手抬起，但声音却塞在嘴里出不去。
等到小楠已经走远，他的手仍在那儿抬着。
终于，他的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来人，传朕旨意！”
“小楠因无缘战场，这些日子郁郁寡欢，朕，甚是难受，想来想去，既然小楠想看到兵马汹涌，朕就给她看。”
被商君匆忙叫到一起的大臣们互相看看……
这如何是好？
倘若商君打算作什么彰显自己功绩的事情，他们还可以依此告诉陛下说，这么做无益于国事，但陛下今天居然……居然是打定主意要玩了？
抬眼看看端坐殿上的陛下，就差没大声说“我就是打算荒唐无道”了，那，怎么劝。
终于，负责谏言的队伍中有书生挺身而出。
“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昔年九州方止，大周初时国力最强，却因幽王一己之私，为博一笑而行那烽火戏诸侯之事，大周诸侯纷纷经此纷纷对周王失去信任，偌大的大周在顷刻之间分崩离析，我夏商趁势而出，最终周王室不得存续，分封制也被取消，大周也成了三国之中国力最弱的一方。陛下乃是历史上排的上名号的少年君王，自是要向昔年我大商开国先祖或先君学习文治武功，怎可向那亡国之君学那荒唐之事？陛下，臣请收回成命。”
“王室的存续？”少年君王冷笑一声，“朕连调集自己的军队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王室？”
“陛下，臣绝无此意，只是臣等身为臣子，有为陛下提建议的义务……”
“所以！你之前所说的重点，是朕想当那亡国之君？”商君的笑更冷了。
“陛下，臣……”
“尔等只需告诉朕，谁反对？”扫视殿下那些默默相觑的臣子，赟忽然觉得十分畅快，原来，这才是一个国家主人可以有的威势。
“臣……”
“那就拉出去，打入天牢。”商君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又不是真的昏庸，调兵才是目的，人能不杀就不杀，把一个打入天牢吓唬吓唬也就可以了。
“陛下，陛下臣无罪，那什么楠，就是当年墨羽交给白玉皓的，而后来，白玉皓又在离开我大商之前把这妖女托付给了林涵将军，这妖女很有可能就是墨羽和白玉皓这两个贼子的内应。陛下，陛下您不可以，您不可以点烽火啊！陛下，陛下，您这是取祸之道啊！”
“在天牢好生伺候着，待朕将小楠哄好了，再去处置他。”商君摆摆手，“那么现在，还有谁反对吗？”
容易冲动的武将早就被小楠打了招呼，说是侦测到了城外有一队敌军，数量不明，如今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看热闹。而跳的最欢的文臣见商君单纯的劝诫已经没用，也一个个沉思起来。
一时间，万马齐喑。
“既然没有，那……”赟点点头，“那么，点烽火，朕要见见我大商军威！”
只是，小楠啊……
哪怕朕的直觉是对的，我们又击退了来犯之敌，那些人只怕也只会说是什么天佑大商，你仍然会被打上误国妖女的名号……
你曾跟随过墨羽和白玉皓，何苦为朕，至此……
狼烟滚滚，风烟阵阵。
“烽火？”
墨羽挑了挑眉头。
没理由啊……没有充足的证据，大商的朝堂最多允许商君调集守城的士兵，哪里会允许有点燃烽火这么大规模的动作，莫非，自己的队伍里出了间隙？
念头只是一闪就被墨羽甩出了脑海，且不说他们如何传递信息并让大商相信认可，单单说这些士兵的组成，哪一个不是跟着他赴汤蹈火出生如此多年？怀疑他们着实是大大的不应该。
“不管了，既然你点了烽火，那我不攻城岂不是太委屈了你，且让我替林涵教一下你，远水解不了近渴！”墨羽凝视那升腾而起的狼烟，“传我将令，即刻拔营，我们先把刚刚路过的那一圈所谓的防线，都灭了！”
小楠站在城头，烽火映衬的她面色有些发黑。
如果……城下真的有人，那么具有孤军深入这种胆魄的将领看到如今的烽火，最有可能的选择，定然是第一时间趁着援军未到的时候攻城。
所以，在四个城头，她都布下了伏兵，只要那人真的敢来，她就敢给来人一个惊喜。
然而，等了许久，不见来人。
墨羽倘若知道小楠的想法，只怕会打她的头。
从边境潜入这么远的距离，若是步兵也太过夸张，能快速通过防线的只有骑兵才是，拿骑兵去攻城？
还不如去打援呢。
墨羽赌的就是大商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人，接住羽林军的强大素质他全完可以凭借这五千人一点点将商都城外的守备军吃掉，那城墙上的士兵就算有防备又能支撑多久，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自己国家腹地的忧患够不够林涵火烧眉毛往回走？
足够了。
当他出现在城下的一瞬间他和白玉皓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现在只看他能做到哪一步而已。
第二天的清晨，在城头占了一宿的小楠接到了城外守备军遇袭的消息。被救上城的幸存士兵只知道来的是骑兵，一身黑衣披着雪白的披风，每个人披风之上绣着树木不等的羽毛。
至于到底有多少骑兵？
已经吓傻了的可怜孩子打着哆嗦说：“好多人”。
松了一口气的小楠看着城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只觉得一晚上没睡觉的自己心力憔悴，就连简单的思考都做不到
傍晚，大商的边境线，卸下盔甲的林涵看到大商的消息先是气的拍碎了桌子，而当侍卫怯生生的进来时，看到的却是面色发白的林涵。
生气自然是因为烽火，他不敢相信自己最看好的两个小辈会做这种荒唐的事，而随后冒出的冷汗则是因为小楠用最快的途径告诉了他——羽林军出现在了商都附近，已经端掉一处大商守备军了。
羽林军……白玉皓可以称得上全能武将，可能指挥羽林军绕过无数防线和城碍出现在商都城下的，可能是李乐墨羽甚至墨葭也绝不会是白玉皓，这是相性不合，书上写的明明白白。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在我对面的一直是你吗？”林涵苦笑着捂住胸口，缓缓坐在桌子破碎后的木片上。
“来人，挂免战牌，派人告诉对面的主帅，就说，就说别装了，我林涵认了，谈一谈吧。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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