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醒无痕

和林欣瑜一起在她家吃过午饭，答应开学后每周抽出三天时间帮她补习英语后，朱瑞才得以脱身。

        送林欣瑜到了练功房。朱瑞走出建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撒下斑驳的光影，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又想到了昨晚做出的广告文案，琢磨着光有广告还不够，应该把之后的推广方案也给做出来，单手撑着下巴思考着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半个小时，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骄阳，决定还是到市内几个大型广场和公园去看看。

        回家给书包里塞了一叠稿纸，想了想又灌了一壶凉白开。

        从家出来去王钊家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也不去管他，朱瑞扭头出了家属院，直奔目的地而去。

        用了一下午时间，朱瑞跑遍了西京市的三个公园和两个大型广场，最后挑选出来两处——位于市中心的新城广场和紧邻交通大学的兴庆宫公园。

        晚上匆匆忙忙的在家吃过晚饭，朱瑞又去了王钊家，他们家正在吃晚饭，就和他招呼了一声谢绝了王钊父母的邀请，到院子里找了个角落。打开下午画的地形草图，还没有五分钟，王钊就找了过来。

        “咦，你这画的是什么，看着像是地图？”

        “嗯，昨天马哥不是说啤酒广告吗？我就想光做一个广告他老板可能就觉得我可能有点小聪明，无法引起他的重视，现在我把后继的推广策划也做出来，这样就能在他心目中占点地位了。本来下午想叫你一起去的，去你家敲门你没在。”朱瑞边看着手中的地图，边给好友解释着。

        “哦，早上我去你家叫你来着，你家好像没人。上次你说的打算配合咱们磁带卖的翻译册，我不是抄了两份么。想着马杰在康复路市场那边认识的人多，我就自己带着去找马杰了，下午他带着我找人问了，答应我这两天给咱们信。”王钊摸了摸脑袋。

        “行啊，你小子，昨天我把这事都忘了，没想到你还操心着呢。”朱瑞擂了他一拳。

        看着又拿起稿纸的王钊，朱瑞心里一阵欣慰，自己随口的一句解释，王钊就记在心里，还主动为这事奔走，冲着这点，就不后悔把他拉入伙。

        从王钊手中拿过稿纸，朱瑞拉着他坐在路灯下面，和他商量起自己的想法。“你觉得要办一个热闹的嘉年华盛会，新城广场和兴庆宫公园里哪一个会比较方便？”朱瑞觉得问问好友的想法。

        “什么叫嘉年华？”

        “呃”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把王钊问住了，“嘉年华这个概念是从欧美那边流行起来的，你把它想成是我们的庙会就行，但是一般会配有各种文化活动和公众能参与的娱乐项目。”朱瑞仔细的给他讲解到。“我选这两个地方，新城广场的好处是紧邻市中心交通便利，兴庆宫公园的好处是地方够大，交通也算四通八达。”

        “我觉得还是在兴庆宫公园好一点，地方大，正门进去就是个大荷花池，周围都是草地。大家逛完你那嘉年华，还能去公园里游玩，不用像庙会那样每次到处都是人，里面的人进去的想出出不来，外面的人想进进不去。”王钊想了想后将想法讲了出来。

        “嗯，其实挑出这2个地方出来，我也很犹豫，不过你说的有道理，还是公园这里更好一点，地方够大，这样就可以容纳更多的市民来参与。”朱瑞将画着兴庆宫公园草图的稿纸抽出来放在上面。

        两人商量着在上面规划起来：嘉年华的入口就放在兴庆宫公园南门，每一位前来的成年游人都可以获得一张带有编号免费的入场卷，凭卷入场；公园入口搭起一个台子，请一些年轻的本地明星在上面表演歌舞；进了大门后两边要搭起2排帐篷，为市民和游人提供免费的啤酒和小吃，在这片区域要配备大量的工作人员对推介品的优点进行滚动式的说明；在2排帐篷后面可以再搭建一个小型台子，由主持人在上面对当日的入场卷进行摇号抽奖。

        两人前后商量了一个多小时，稿纸上乱七八糟的被划分成几个区域，还有几个只有朱瑞明白意思的标记符号。

        “晚上我回家在重画一份，再把咱俩的规划都罗列在下面，这文案就成了，明天你要没事，咱们一起去鼎盛把它交给马哥吧？”朱瑞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稿纸，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嗯，不过咱们直接给马哥让他交给他们老板不行么，说实话昨天那老板发起火来，挺吓人的。”以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能参与到一次商品推介会的策划，王钊还是很兴奋的，但是想到鼎盛公司里那个可怕香港老板，又忐忑起来。

        “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会被这份广告文案加商品推介会策划征服的。”朱瑞意气风发的站起来。

        被他带动起情绪，王钊也一脸憧憬起来“上次马哥说他老板奖励工作出色的员工去香港玩，你说咱们的点子这么棒，他会不会也请咱们去香港玩几天啊？”

        “这可没准，也许会吧。就算他真的有眼无珠没看上我们的东西，别忘了咱们还有英语辅材卖呢，到时候赚到钱，咱们自己去。晚上蚊子真多，咱们赶紧撤吧，我回家再把这些整理好重新排版写一份人家看得懂的东西出来。明天就一起到鼎盛找马哥去。”在路灯下呆了一个多钟头，之前两人兴奋地忙着商讨还不觉得，这会朱瑞感觉腿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

        “等等”王钊叫住朱瑞，双手不安的搓了搓“磁带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想出来的点子，内容是你编出来的，从马哥那拿货也是你昨天和他谈妥的。我就只是陪着你而已，嗯，其实你不用分我钱的。”支支吾吾的说出来，他好像反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着朱瑞。

        “说什么呢，那马杰不就是跟着你才来和咱们搭话的吗？”看到好友为难的样子，朱瑞心里莫名的一阵难过“等到开学了，那些磁带可还指望着有你协助才好大卖特卖呢。”

        看到王钊还想说什么，朱瑞摇摇手示意他别说话，顺势按在他肩膀上“一开始我就说这是咱们的生意了，对不对？就凭咱俩从小玩到大的这份情意，这事就该我们一起做，对不对？”

        “那你少给我分点就行了，多了我怕拿着烧手。”王钊这两天从听到朱瑞录制样带到昨天看着朱瑞和就职于港资企业的成年人谈成合作，刚才还一起共同策划了推介会的细节。有着无可抑制的兴奋，感觉这两天跟着朱瑞接触到的东西是人生中这十几年都从未接触过的。但是想到自己的从中起的作用真是少中又少，知道朱瑞是照顾自己的面子才说需要他的协助，其实王钊心里明白有没有自己，这件事朱瑞都可以独立完成。

        “这些等咱们赚到钱以后再说，现在大雁还在天上飞呢，我们就不要急着讨论吃法了。”朱瑞开了个玩笑想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我先回去了，不然我怕蚊子把我吃了。”

        王钊看着朱瑞小跑着进了单元门，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扭头也向自己家走去。

        “这两天你折腾什么呢？连家门都不着的。”朱瑞刚进家门就被母亲在门口堵住了。

        “开学就要军训，我怕耽搁时间，提前做了些预习，同学也想要，我就拿给他们抄一下”将手中的稿纸打开在母亲眼前晃了晃。

        看着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内容，许雅茹也不疑有他，还关心了一句“那你也可以叫同学们上咱们家来抄嘛，日头这么烈，别老在外面跑，你忘记你病才好了？”

        “嗯，知道了”应付过老妈，朱瑞钻进卧室将推介会草书工整的撰写在新的稿纸上。随后又将书包里的广告策划翻出来整理顺序，检查了一遍细节，确定没问题之后叠好放在一起。

        看了眼桌上的闹钟，还不到十点，朱瑞脱了上衣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站在书架前看了一会，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高中的学科，感觉都没什么难度，朱瑞甚至有自信高考考个状元出来。

        随手抽出本杂志趴在床上翻看起来，信手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翻了个身把杂志盖在胸口，双手抱着头，想起中午被林欣瑜打断的美梦来。大脑不知不觉的渐渐失去意识，半梦半醒间，鼻间好像又闻到了欣瑜的体香，两人漫步走在一座种满了玫瑰的花园中，朱瑞正要去抱住欣瑜，一眨眼间两人又站在校园里了，少女样貌的欣瑜和长大成人的欣瑜两张脸交错着，流着泪告诉他“小猪，你开口让我留下，我就不出国了，我会留下来陪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伴随着一阵揪心的疼痛，朱瑞惊醒过来，感觉脸蛋凉凉的，用手一摸，湿漉漉的，顺着湿痕一路摸到眼睛，原来脸上的是泪水。

        朱瑞爬起来去洗了把脸，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回忆着脑海中残留的梦中的画面，坐在书桌旁，提笔在纸上撰写出记忆中一部初看笑再看哭的电影中的插曲：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写完后，痴痴的看着，就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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