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深渊无垠
“二哥，虽然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狠角色，但，这次要不要这么拼命。”阳智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声音有些结结巴巴。阳义看了他一眼，心中冷哼一声。他知道这个弟弟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一身的计谋统统用在了偷奸耍滑上，一直都让他颇为头痛，但现在也不屑和他计较了，只是冷冷说道：“谁要是想回去，现在掉头就走，我阳义绝对不计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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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话也不至于此。”阳天情出口劝道。他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不愿意见到兄弟相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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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真的，三叔。”阳义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是义气用事。“接下来肯定会比之前更加危险，‘他’的埋葬之地到底藏着什么没有人知道，我来本就是带着有来无回的准备。旭日城的大局还需要三叔你来主持，那些年轻人更是阳脉的根本，还有真献，还很年轻，死不起，和我不一样。你们太过重要，本就没必要和我一起涉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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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的如此决绝，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有阳智，听二哥的话中居然没有谈到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阳真献表情阴晴不定地快变幻，忍不住要说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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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一心求死。”阳义看出了阳真献的担忧，略然一笑，说：“原本我几乎是必死的，但现在却不一定了，变数，终究是令人意想不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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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飘向了不远处的丁靖析，飘向了轻轻相拥的二人。虽然早就有所猜测这对男女的关系，但只有亲眼见到，才能确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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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还是真好啊。阳义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但想起丁靖析杀死“森林之王”的冷酷和决绝，他心中又划过一丝寒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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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他们？”阳天情皱了皱眉头，很不客气地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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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的实力。”沉稳镇静的人，自然很现实。新界卫盟也是来“除魔”的，现在他们就是友非敌，一切力量自然都可以借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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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阳义还是算错了两点：先，那对青年男女的关系，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其次，新界卫盟此时，算是和他们一起的，但丁靖析，不是和新界卫盟一起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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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智也看向了丁、雨二人，疑惑中还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他本就偏小的眼睛更是挤在了一起，笑了一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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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无森林中进入了难得的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他们马上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雷霆万钧。他们必须如此，为了自己的使命，还有为了自己寻找的真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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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忽然透过茂密的树丛看着他们，又很快的离去。隐秘的气机，仅仅一闪而过，所有人几乎都无从查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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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靖析忽然睁开了双眼，左手下意识动了一动，但什么也没有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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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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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阳光普照。又慢慢西斜落下，夜空中点缀着星辰闪烁，像是孩子的光沙铺洒在冥暗夜幕之中。静谧的环境，并不寂静的氛围。森林中大多数生物都是晚上开始行动，此刻也正是它们活跃的时候。树林幽暗，深邃难测，看不见的角落中，总是有着细微的声响，或隐晦、或清晰，有的如妇人窃窃私语，有的如婴儿伤心哭泣......即便在最为黑暗的地方，也是有着无数生灵为了生存竭力寻觅，不曾孤单，也未曾放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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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它们从未当作同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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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自不相为谋。一些在黑暗的深处竭力寻找着光明，另一些仍旧在黑暗中不断徘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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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唯一安静的，只有曦族和新界卫盟这个暂时的利益共同体。双方人皆盘坐于地调息恢复。巨量的消耗让他们大多数人整个白天都没有复原过来，甚至还是站起都十分勉强。而此刻负责巡视的，就是阳真献、阳义、钱为承他们，威慑四周猛兽虎视眈眈，但始终不敢靠近。雨梦清一人静坐在火堆旁，火焰扰动，映照着她柔美的脸颊忽明忽暗，不知她又在想些什么。她又找不到丁靖析了，从天黑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但她不担心，因为雨梦清很清楚，无论丁靖析现在在哪，他都始终守候在自己的身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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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再一次升起，林下人行色匆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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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光辉的身影依然走在地面上，阳义好像放松了很多，他还是把那些年轻人都送了回去。无所牵挂，自无所拘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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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智跟在最后，以他的情况，原本最不愿跟过来才对。但不知为何，现在他的表情也很轻松，反常没有想象中的阴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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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明亮，但光线罕见，偶有丛林啼鸟，空谷传响；脚步零落，咔咔有声。翠绿的色彩充斥着视线，心旷神怡中，隐约可闻到清新香气，似安抚着人渐渐放松。&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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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么不妥，你马上离开。”阳义突然对阳真献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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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也不希望阳真献留下，但是最终还是留下了他，阳义有自己的想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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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真献沉默着，他知道二叔是在为他着想，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答应他。不想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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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另一个声音，代替了他来回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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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族做事情如此‘滴水不漏’，难怪今天这等‘强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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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钱为承说的，不过相比较“回答”，这更像是“嘲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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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义面无表情，对这句话毫不在意。但阳真献明显愤怒了，他看着半空中的钱为承，忽然冷笑了一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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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界卫盟也是人多势众啊，时刻带着这么多人，就算死了也有个垫背的——不多，既然人多了，那么死的也就不一定是自己了吧。”意外的声音，意外的话语，回答的人是阳智，最是让人意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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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义、阳天情都看了阳智一眼，只见他面色平静，似无任何不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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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为承变了脸色。阳智的话虽简单，却字字诛心。四周的卫道者听到了这句话身影都停了下来，再看向钱为承的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异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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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若将属下弃之不顾，属下自然将领视之无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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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任何种族、任何组织中都不能碰触的忌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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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心离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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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界卫盟自成立伊始，秉承信条之一就是：不抛弃、不放弃，下属亲临前线，上级必当其冲。上下一心，同甘共苦。这一点毋需赘言，诸天之内人人自明。”雨梦清条理清晰地道，柔弱的话语有着特殊的力量，抚平了卫道者心中最后一丝异样情绪。这是雨梦清应该做的，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新界卫盟的御守，就要做这些应做的事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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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界卫盟自然不会抛弃自己人，这是在诸天内人人皆知的，自然不会出现这种问题。”阳智眯起眼睛笑了笑，话锋转得非常快，之前的话似根本不是他说的。“新界卫盟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过对于盟友的约定，是否能一如既往的执行下去呢？别像当初我族和火族冲突时，贵盟明明说好了要从中调解，最后不也是隔岸观火，直到最后都毫无动作吗？”语调越到后来显得越沉重，阳智双眼中，闪过了一丝隐晦的寒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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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义面色微变，但没有如之前般训斥他，任由阳智说了下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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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靖析忽然看了阳智一眼，又很快把目光移开，期间无人察觉。双瞳中，似有浓厚墨色涌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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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如约定遵守到底。”雨梦清没有争论什么，就这么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后继续前进。对于生人她还是有些抵触，故而也不会和他们相作争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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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这句话，阳智点了点头，同时暗暗松了口气。准备接着走时，看到阳义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沉稳的面庞如一尊雕像，让人注视后都不敢有任何轻慢之心。阳智心里打了个突，对着二兄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往前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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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似很快就会忘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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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诗人说：戏剧中恰当的小插曲，正好能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让看客回味不已，同时悟出编剧所隐藏的深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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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拨离间？那是最显眼的，也是最低级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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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句话开始，才是值得玩味。不惜主动说出自己族内之耻，以此为引仅仅是为了听雨梦清一句承诺？这是一个方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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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话更像是对自己人说的，道理也很简单：挑破了双方隐藏的冲突，之后自己做什么，得到源于己方的阻力，也会大大减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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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义看穿了这一点，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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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靖析想明白了，就证明他是诗人口中的“好观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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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不明白，阳智先得到承诺确保他们会跟到最后，又打算做一些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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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些，丁靖析看到新界卫盟的卫道者行进间，组织规范，有条不紊，始终保持着一个严整的阵型，最弱的人也能各司其职，挥出最大的威力。见到这一切，隐隐明白了为什么新界卫盟能震慑诸天。忽然间，他的视线勃然探向右前方，一只鸟受惊慌乱飞起，叫声恐惧急促，空林中久久不绝。翅膀拍动气流中，丁靖析明明看到了一道黑影，自前方一闪而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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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啼叫，哀转九绝，听闻者常垂泪沾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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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总是易流的，情到深处，环境也令人感伤，总会任凭眼泪滴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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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前人，低落之时临凭伤景，适逢初春，眼间荒草萋萋，情不自恃，泪如泉涌。泪水汇聚之下，化成一条江河，自高峡两旁滚滚流淌，生活在江水旁的猿猴受此感染，啼啸声中，也是充满了断肠的悲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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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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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尽数化作江水，人的愁苦，自也在旧去新来中，不断流淌、流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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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真的有水声，在不断流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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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不是他们不想走了，而是前方，已经无路可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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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峡谷横亘在他们面前，雨季海量的积水顺着崖壁倾泻而下，浩荡无边。击打出水汽蒸腾，白茫茫视野内，隐约可见一道七色彩虹连结向远方，似沟通了星空的彼岸。视野开阔，极目远望之下，无遮无蔽，可以看到最远的极限，原本平常的地面，此时感觉和蔚蓝苍穹无比贴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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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仿佛是从天地间剥离出的一角，被横挂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代表着世界的尽头。而在石壁边缘看向深邃的谷底，只有无尽的幽暗隐晦。无底深渊之内，还有着黑雾遮挡着一切的窥视，将万丈之下隐藏在神秘诡异的背后。就此观之，才有回归人世的感觉，会觉得天边尽头的断崖也不过如此，峡谷之下才是真正的与世隔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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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真献站在峡谷旁向下端详，片刻后突然退后半步，冷汗不断从脊梁冒出打湿了衣衫的后背，惊慌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用“仿佛”是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所看到的，在看着下方无尽黑暗时，他似乎看到了，深渊内突然睁开了一只巨眼，直盯盯地望着他。毫无感情的眼睛，仅仅一瞥之下，就让他全身冰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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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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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到底有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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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想着，阳真献忍不住看向了丁靖析。不知为何，看着他那一双眼睛，总觉得和深渊有些相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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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内，到底藏着些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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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谁，经历了一些什么，非要把自己藏在这种，几乎所有人无法寻找的地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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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而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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