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骨肉
想到如此，赵苇青也松了一口气。&1t;/p>
“苇青，之前你去哪了？”秦仲松的声音，忽然传来。&1t;/p>
现自己房间内一道影子越来越清晰，赵苇青吃了一惊，飞快将衣服穿好，等到秦仲松完全出现的一刻，他与平时已经没什么两样。看到了秦仲松，赵苇青行礼后说：“师兄来此，又是有什么事情？”&1t;/p>
“我在问你，之前你又是干什么去了？不管是你的房间，还是其它地方，全找不到你的人影。”秦仲松沉声说。&1t;/p>
“我去寻找那三人的踪迹了，又到了宗门外巡视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赵苇青如是回答。&1t;/p>
“这些，本应该是丛萧的职责吧，为何你要去做？”但秦仲松，却像是没有接受他的解释。目光炯炯，盯着赵苇青。&1t;/p>
“不去自己看一看，证明确实一切安然无恙，我始终放心不下。”赵苇青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稍稍低下头说。&1t;/p>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丛萧了？”秦仲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1t;/p>
“并无此意。”赵苇青连忙说。&1t;/p>
师兄弟二人一凝视、一默然，如此对立站了些许时分。&1t;/p>
“燕勒已死，这件事你知道了吧。”秦仲松又说。&1t;/p>
“听丛萧说过，已有耳闻。”&1t;/p>
“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1t;/p>
“这件事是丛萧调查的，他若不知，我从何知晓？”&1t;/p>
“其实对他的死讯，我是不感到意外的，你知道为什么吗？”&1t;/p>
“掌门思量，我确实难以揣度。”&1t;/p>
“因为他本来就是我请来，帮忙调查这件事的！”秦仲松语出惊人。&1t;/p>
赵苇青不由色变。&1t;/p>
“最近宗门之内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故意让他混入到人群中，调查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却不曾想，仅仅过了一天，他就抛尸荒野。”&1t;/p>
“掌门心思缜密，当真远胜于我。”赵苇青目光闪烁着说。&1t;/p>
“你也不要恭维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妨再猜一猜，他又为什么会死？”&1t;/p>
“是因为他查到了一点真相了吗？”赵苇青猜测着说。&1t;/p>
“没错，因为他查到了真相，幕后藏着的人才不希望他活着把这些告诉我，所以才杀了他灭口！”&1t;/p>
“找到了是谁杀的他，也就找到了幕后黑手？”赵苇青想了想，有所明悟地说：“这么说，就是那个年轻人了，有人曾看到当天晚上，他与燕勒再一次，还生了争执。”&1t;/p>
“够了，苇青。”秦仲松忽然打断了赵苇青的推断。&1t;/p>
赵苇青一时不明所以。&1t;/p>
“苇青，你说这么多年来，你我的交情如何？”秦仲松说出了这一句让人不明所以的话。&1t;/p>
“师兄与我，亲若骨肉兄弟，所有恩情，不敢忘记。”赵苇青沉声说。&1t;/p>
“那么你就看在这骨肉恩情的份上告诉我，你又是如何知道，当晚他与燕勒，生过争执的呢？”秦仲松的声音，平淡无奇。&1t;/p>
赵苇青微微色变。&1t;/p>
“杀燕勒的，不是那个年轻人。我现在也搞不懂他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杀害燕勒的绝对不会是他。而当时，既然还有第三人在场，目睹了这一整个过程。实际上也就意味着，当时在场的第三个人，才是杀害燕勒的真凶。”&1t;/p>
“而也是那个人，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的吧，苇青。”秦仲松的口气，渐渐冰冷下来。&1t;/p>
“我不明白掌门在说什么。”赵苇青犹自镇定道：“这件事情，很多人已经有所耳闻，包括掌门你自己，不是也一样知道吗？”&1t;/p>
“那云夕呢？”秦仲松说：“她现在，又在哪里？”&1t;/p>
“丛萧在找。”赵苇青不动神色地道。&1t;/p>
“他不需要找了，就在刚刚，云夕不是也已经被你杀了吗？”&1t;/p>
赵苇青双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又不动声色地说：“看来掌门，已经都知道了。”&1t;/p>
“原本我还想不通，‘千面修罗’云夕又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看来，她就是你请来的。”&1t;/p>
“可是如果掌门知道我杀她的原因，想必也不会怪罪于我。”&1t;/p>
“为了《悠然坐观图卷》么？”秦仲松说完，看到赵苇青稍显震惊的神色，笑了笑才说：“你以为我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吗？我挂在大殿上的那幅画，原本毫无深意，却没想到也能有意外收获。常人如果看到风师兄的画作，也只不过会评论一下笔法如何，书画大家甚至可以直接挑出里面一些瑕疵，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它的真正意义。《悠然坐观图卷》真迹是外人极难一见的，哪怕像风师兄所绘的那类赝品，道门也是严格控制，不许它们流出。是故图卷名头虽响，只是见到一份赝品，也不会有人太过在意。可是云夕，却一眼就认出那是《悠然坐观图卷》，这说明她对于画卷本身，已经做了极深的准备。也就间接证明了，原本她对于画卷，是志在必得的。”&1t;/p>
“所以，掌门你觉得她该不该杀？”赵苇青语音冰冷。&1t;/p>
“她该杀，但不应该由你杀，因为你杀她，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秦仲松声若沉闷雷霆，在房间内响彻不绝。“你请她来当你的帮凶，替你做出那些事情，却没有想到我会找到了她，并将他们全部带回。在那一晚你为了撇清她不让我怀疑，就自己在外面又闹出动静，吸引我的注意。可是却没有想到，最后燕勒现了你与云夕的不对，于是他被云夕杀死；而你也与她生了争执，因为你现云夕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调遣，她来这里是有更大的野心。害怕事迹败露，你又杀了她想要彻底封口！”&1t;/p>
“没想到掌门你，已经全部知道了。”赵苇青被如此呵斥，却表现得依然坦然，脸色阴沉，不复平日中的温和。&1t;/p>
事已至此，图穷匕见，再做辩护，也是毫无意义。&1t;/p>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秦仲松沉声问。&1t;/p>
“很大一部分，并不是我做的。”赵苇青淡然道：“无论是灵兽死亡、灵药失窃，还是让弟子们人心惶惶的诡异之事，我只不过是作了一些‘补充’。最重要的一部分，并不是我的所作所为。”&1t;/p>
赵苇青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只是个“跟风者”，那些事情真正的开端，其实另有其人。&1t;/p>
他的话像是在撇清自己，又可信吗？&1t;/p>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可是秦仲松，却像对于是不是他做了那些全部的事情，并不在意。&1t;/p>
他只想知道，哪怕只是“跟风”，赵苇青又为什么要做那些。&1t;/p>
“当我刚刚听到有弟子报告那些事情后，我就猜测，是有人找上你了。我猜，你会觉得很害怕，害怕你做的那些事情被人现。果不其然，等到你知道后，马上就变了脸色，不顾一切想要把幕后的人找出来。看到你的样子，你越害怕，我就越想笑。所以我就也跟着做了一些事，将水搅浑，让你辨不清真相，从而更加害怕。”&1t;/p>
“你知道我做的事情，想要以此来威胁我吗？”秦仲松说。&1t;/p>
“不，”赵苇青摇了摇头，说：“我只想你离开。”&1t;/p>
“离开？”&1t;/p>
“你在正清门的掌门位子上做的太久了，整整一千年，也该换一换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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