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相残
“你想让我就这么退位？就怕正清门所有弟子都不允许。”&1t;/p>
“那你当初继位，有谁允许了吗！”赵苇青喝到：“当年的事情，你还敢再想起来吗？风师兄是怎么失踪的？之后你又做了什么？那些反对你的长老一个个是怎么死的？你以为师尊也一样认可你吗，他老人家只是因为年岁大了、风师兄又不知所踪，害怕自他羽化仙去后正清门陷入混乱，不得已才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你！现在弟子不知道当年实情，当年的老人早已离去，只剩下你我还有丛萧。丛萧，呵，你以为他也像表面那样顺从你吗？他原本才是应当继承掌门之位的人，这么多年，只怕他从来没有忘记！”&1t;/p>
“所以，你就要背叛师门吗！”秦仲松怒斥道：“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只为了一己私利，你就不择手段，要叛出门派、让宗门陷入动荡！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现在你的一切，都是宗门给你的，而你却在宗门不能继续满足你的欲望后就要把它搅乱，你的心里可还有一点廉耻之心！”&1t;/p>
“我从没想过让正清门动乱，我只想让你离开！”赵苇青反驳说：“况且你说，我的一切都是宗门给的，那好，你倒是和我详细想想，这么多年来，我又为了正清门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你在正清门内执掌大权、说一不二，完全把我当成了你的奴才，我能得到的，只是你处理好门派之后的一点残羹剩饭罢了！是，正清门在你的带领下因此蒸蒸日上了，可如果换我赵苇青来做，我只会做得比你更强！”&1t;/p>
“说来说去，你只是不服我罢了！”秦仲松的声音，忽然冷静了下来。&1t;/p>
无比的冷静。&1t;/p>
意味着，冷酷。&1t;/p>
“我的确不服你，因为我不明白，你除了比我入门更早之外，又哪一点比我强！”提到这件事情，赵苇青的声音，也有些变了。&1t;/p>
嘶哑的声音，代表着恨。恨之中，深深隐藏的，是不甘。&1t;/p>
近千年的不甘，在这一瞬间爆。&1t;/p>
“师尊教导的时候，同样一个道理，我花了半个时辰就能明白，你却要整整一个时辰、我一天就能练会的招式，你要花上整整三天才能领悟。宗门大会上虽然你赢了我，但我知道那时你正正准备了一年、我却在那一年中懈怠了，才会被你为之所乘！而且看《悠然坐观图卷》后，我所领悟的，是完整的三十六重天之道——三十六天凌重经，而你，只是领悟其中一重天的一套剑法罢了！师尊也说，除了风师兄外，就属我的天子最好，最可以继承他的道统。可是到了最后，师尊他仍旧选择了你！”&1t;/p>
赵苇青的眼睛变得血红。&1t;/p>
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因为被夺走了到手的猎物，而狂的野兽。&1t;/p>
秦仲松似叹了口气。&1t;/p>
“那么，你出招吧。”他如此说。&1t;/p>
“你说什么？”赵苇青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1t;/p>
“我说：让——你——出——手！”秦仲松一字一顿地说着，从腰间缓缓拔出了自己的剑，没有剑光闪烁，剑身灰黑粗糙，更像是一块凹凸不平的岩石。&1t;/p>
这种剑，也能用来战斗吗？&1t;/p>
“你既然始终不服我，那么现在，就用实力来证明吧！”秦仲松右手抚摸着剑身，冷冷开口：“我允许你先用一招，看看我能不能接下来。既然你说我的‘皓庭霄度剑’根本就不值一提，那就让我看到，你的‘三十六天凌重经’有继承掌门的资格！”&1t;/p>
也就是说，秦仲松，要接受自己这个师弟——赵苇青的“挑战”。&1t;/p>
这可是道门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事情。&1t;/p>
而且，并非常见的师兄弟间切磋论道，是真正的生死较量。&1t;/p>
秦仲松允许赵苇青先出一招，也就意味着一招后，既分胜负、亦分生死。&1t;/p>
同时决定了，掌门的归属。&1t;/p>
“秦仲松，你是不是太托大了！”赵苇青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厉声说：“你我皆是‘无色界四天’之境，不同的是我就快要成‘渊通元洞天’境界了，而你受功法所限，终其一生只能到达‘皓庭霄度天’之境。也就是说，论境界我已经不输于你，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接下我先出手的一招！”&1t;/p>
“境界也并非绝对。”秦仲松说：“先人道尊因境遇所迫，初期只为最低级的尸解仙，原本终生得道无望，最终不也另辟蹊径，自证大道么？”&1t;/p>
“可惜你没有道尊那等通天彻地的本事！”一声说完，赵苇青立刻后退一大步。&1t;/p>
他后退不是为了躲闪，相反是为了更好的进攻。&1t;/p>
三十六把剑同时出现在他的身后。&1t;/p>
三十六把剑上是三十六个流光溢彩的世界。&1t;/p>
那些世界之中，有一些极为清晰——那是赵苇青已经掌握的境界；还有一重天，内部模模糊糊，似有还无，就是赵苇青所说的即将踏入的下一境界“渊通元洞天”；最后四重天，则最为虚无缥缈，常人只知晓其存在，详实之处却完全不知。其上至高之天，混沌无边，万物无存，所有的只有最为纯粹的“道”，更非人力可以度量——那就是至上大罗天。&1t;/p>
道门三十六重天，当真高深莫测。&1t;/p>
这三十六把剑，也当真凶厉无比。&1t;/p>
之前他与丁靖析交手时，也没有用尽全力。&1t;/p>
此刻面对着秦仲松，却一切都毫无保留。&1t;/p>
秦仲松仍旧没有动作。&1t;/p>
他只是握着自己的剑，握得很紧。&1t;/p>
他说了要让赵苇青先出一招，就绝不会食言。&1t;/p>
而看着那不断逼近、不断变化的三十六把剑，秦仲松的心中，有了一点别的想法。&1t;/p>
赵苇青，的确天资过人。&1t;/p>
和风缘心一样，都比自己要强。&1t;/p>
同时练三十六把剑，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1t;/p>
自己只能练一把。&1t;/p>
恰恰也因为只能练一把，所以秦仲松，要比赵苇青更为专心！&1t;/p>
秦仲松忽然出剑。&1t;/p>
一道横亘天际的长剑，猝然出现。&1t;/p>
剑去惊人，如一把苍穹神剑。&1t;/p>
三十六把剑纷纷折断。&1t;/p>
三十六重天溃退不停。&1t;/p>
尽管有些重天是秦仲松还没有达到的境界，但施展这些的赵苇青，更是只有“皓庭霄度天”境。&1t;/p>
粗糙的如一块生铁的剑，直接刺入了赵苇青的心口。&1t;/p>
剑气激荡，摧毁了他的一切生机。&1t;/p>
“你受伤了？”秦仲松皱了皱眉头，说。&1t;/p>
他刚刚才注意到这一点，赵苇青的招式之间，总是有那么一分不自然。&1t;/p>
“‘无上常融天’境......”赵苇青口喷鲜血，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个令他震惊无比的事实。&1t;/p>
“你......已经到了.......‘四梵天’境......再往上......就是‘三清天’了......那是师尊也没能......”&1t;/p>
话未说完，气绝而亡。&1t;/p>
秦仲松的手，在颤抖着。&1t;/p>
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弟，他的心情也并不感觉到任何轻松。&1t;/p>
即便他是在诛杀叛徒。&1t;/p>
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将心情平复下来，再讲自己的剑拔出、收回，秦仲松开始思考，今后该如何处理。&1t;/p>
正清门副掌门叛逆伏诛，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绝对会引起整个道门震动。&1t;/p>
并且，如何还可以将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给彻底掩盖不见。&1t;/p>
秦仲松要思量的事情还有很多。&1t;/p>
一阵不起眼的响动，打断了他的一切思考。&1t;/p>
这一类响动，在别人耳中，只是可以忽略的存在。&1t;/p>
可是当秦仲松注意到后，遽然色变。&1t;/p>
这是内院藏宝库中，所传出的响动。&1t;/p>
秦仲松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外冲了出去。&1t;/p>
这一次，是真正的幕后人，来寻找证据了么？&1t;/p>
他在心中如此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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