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潜伏
“虎将正在安睡，苏百将军还是不要打扰的好。”黑浑育的亲卫板着一张脸，这个苏百真的族叔真是烦人，野草林打了败仗不反思，还有脸在这里要求虎将！
苏百由原来是这里的虎将，因为野草林一战，苏百真被夺去王账军的统领之位，自己也被降职为千夫长。他已经五十二岁，在鸣涧虎将营呆了四十年，他一早对前哨游骑没有返回起了疑心，然而黑浑育只顾与美人缠绵充耳不闻。果然今夜子时黑羽族驻地生大火，定然是宁靖将军府派人偷袭，他来请命出兵，被黑浑育的亲卫拦住。
“浑王，黑羽族被南晋守军偷袭，大火蔓延不止，还请大王即刻派兵救援。”苏百由救人心切只能在营帐前大喊，几名亲卫虽然不满，但他是右汗王的亲叔叔，只能进大帐禀告。
黑羽会赤着精壮满是伤疤的上身走出来，锐利的双眸望了两眼冲天大火淡然道：“没想到黑羽会最重还是死在了南晋人手中。”
“大王。”苏百由急道。
“南晋敢偷袭就不会留活口，我们便是赶过去也已经无济于事。”黑羽会对须灰白满是急切的苏百由微微一笑：“老将军还是回去补充体力，说不定哪一会南晋守军就会来偷袭营帐。”
说完留给苏百由一个冷漠的背影，黑浑育亲卫连拉带拽，苏百由无奈只能返回营帐。
苏百由不由得气愤填胸，双手狠狠砸在桌上，跟他一起并肩作战到如今的几个老伙计七嘴八舌。若是其他部族恐怕黑浑育还会象征性的出兵想救，但黑羽会端没有可能。他曾经和汗王争权战败，后来两次与其他部族争夺草场又战败，一个大部族竟然之沦为五千人的小族。而今更是连最后的这店家底也赔光了，怪只怪他杀心太强，毒杀六万放下武器的南晋士卒，这大概就是他的报应吧！
“我现在口述派亲信连夜出，告诫右汗王和苏百真，这两兄弟莫要做傻事，赔上我苏百部族。”苏百由现在极为担心苏百真与右汗王会趁左汗王与汗王争权之际，动叛乱，若是失败那也幕还不屠光苏百部族。
苏百由心冷，这世间若是沾上名利二字，这人心是最不可测！
擎梵宫心急赶回老宅给三哥敬酒，毕竟三哥是自己的老将军，他有心当着十一的面调侃三哥，让他灭灭威风。
擎八源和林复海整军收降返回将军府，天光渐渐放亮。整个黑羽族收降的只有千人左右，擎八源冷眼环视狼狈不堪的俘虏，复仇的欲望充斥他的心。
全军此时正在演武场演练军法，擎八源出如魔鬼般的笑声，吩咐亲卫：“将这些俘虏全部带到演武场。”
春本事希望萌生的季节，然而擎八源却将它变成了修罗场。
黑羽族俘虏全部被压到演武场，他们每个人恐惧，双眼中充满着求生的欲望。已经多少次，他们跟着黑羽会战败迁徙，看着族人一次次倒下死去，如今轮到他们了吗？
“前军出列。”擎八源双眼赤红，脸上脏污和着血迹，银戟也被鲜血浸染：“举起你们的武器将这些蛮族俘虏给我杀死。”
整个演武场顿时鸦雀无声，本来他们还在为将军府打胜仗而高兴，听闻呆若木鸡。将军府七万兵力，除了中军步兵一军和骑兵是老兵，其他的都是新招募的流民和百姓。虽然他们日夜加紧练军但从未参加过实战，更别说对着手无寸铁的俘虏下手。
擎八源挥动银戟丧心病狂怒吼：“你们居然可怜敌人？就是这些人的兄弟儿孙屠杀我南晋百姓，毒杀忠帝及六万士卒，至今尸骨还在血河谷。”
别说擎梵宫没有时间等待新军成长，擎八源同样没有耐心，他要这些人接受最残酷的血腥。
“给我杀死这些蛮族俘虏。”擎八源的银戟挥舞，他仿佛化身魔王：“不动手的你们就去死，不能保卫自己亲人的废物都去死。”
蛮族俘虏听不懂南晋话，但他们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南晋士卒的靶子，无论老弱他们的恐惧渐渐消散，挺起胸膛直面死亡，草原的雄鹰宁可死亡也绝不怯懦求生。
擎八源被蛮族俘虏的勇气激怒，上前对准幼童和老弱挥动吞噬人命的银戟，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他仰天大笑，蛮族俘虏作势要与他同归于尽，他的亲卫即使拉出他，前军百人队上前对被绑的俘虏肆意砍杀。他们不想死只有闭眼胡乱挥动武器，擎八源的笑声魔鬼般久久不息。
“我是南晋人。”一个百人队撤去，第二个百人队上前的空档，一名瘦弱浑身血迹的身躯缓缓站起来用尽力气高喊：“我是南晋人，我是南晋人。”
“杀。”擎八源已经疯狂，在一旁始终注视的容绽跑进百人队和俘虏尸体中间，林复海紧急命令停止前进。
容绽抱住摇摇欲坠的身躯，沙哑微弱的声音重复着：“我是南晋人，我是南晋人，我的乡民被蛮族屠杀……”
容绽抱走他高声问道：“还有没有南晋人？”
连问三遍无人回答，容绽躬身：“八将军继续。”
“杀。”擎八源几乎冲过去连容绽一起杀掉，他的心仿佛已经被无边的血腥染尽，除了血腥他什么都闻不到。
一个又一个的百人队上前，这些蛮族俘虏已经被剁成肉泥，无数的新兵呕吐，却在无形中增添了直面死亡的些微勇气。敌人，也许远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演武结束各军回到自己的岗位值守，擎八源恢复神智却跪在地上大哭不止，何时他变得如此嗜杀？
正在擎家祠堂议事的几弟兄听闻擎八源的疯狂举动，一个个瞠目结舌，他们从未屠杀过蛮族俘虏，不过是配为奴。便是擎梵宫也不禁微微皱眉，这些俘虏怕是……
“就地掩埋吧！”擎阿大没想到最先屠杀的是八弟，那个对人总是很和气作战永远冲在最前面的八弟：“他被仇恨压抑的已经入了魔，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妖魔，而是人心。妖魔杀人不过几多，可人心一旦入魔便会带着更多的人入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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