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属

杀！杀！杀！敌我双方混战一起，殊死搏杀，刀枪剑矛纷纷向对方身上招呼。攻的一方为了军功，为了脱奴籍，自然是拼了命的厮杀。另一方要守住老巢，万不能让官兵占领凤凰岭，因此殊死抵抗。

        这种混乱的厮杀，看得林武暗地里直摇头。完全是盲杀盲干，没有一点章法可言。如若是自己昔日率领的忠勇军，不需太多，只要三百人，足以将这里所有人屠杀个干净。未经训练的莽夫，和久经沙场，百战余生的精锐，差别就是这么悬殊。

        杀！林武瞅准机会，一矛刺死一名贼寇。没有贼人注意到这里，林武迅上前，俯身割下贼人右耳，这是第一个。林武夹杂在混战的队伍当中，脚下很是灵活的避过最激烈的厮杀，专挑落单的贼寇下手。

        这个贼寇刚刚刺死对面官兵，尚未收回兵器。林武趁机上前，一矛将之刺死，割下右耳，这是第二个。林武混迹在厮杀的乱阵之中，简直是如鱼得水，任他畅游。东边一闪，西边一避，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任谁也想不到莽夫对垒的战阵中，还隐藏着林武这条蛟龙。

        瞅准机会，林武又是一矛刺下，轻松写意，获得第三只耳朵。这种程度的对垒，对于林武来说，几乎没什么挑战性。若不是他刻意收敛锋芒，随随便便获得几十只耳朵不是难事。可是那样一来，风头太过，对于林武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林武打定主意，功劳不需多大，杀五六个足矣，只要够脱奴籍就行。

        杀五六个普通贼寇，还是在其没有防备之下，对于林武来说太过轻松。这不，没多大会工夫，林武口袋里已经装了六只右耳，足够他换取军功的了。军功已经挣够，林武再无所求，眼睛落在混乱的战场，凝视这群贼人。这一看不打紧，林武竟然看到两张略微有点熟悉的面孔。

        是他们！林武突然想起来了。那一世，三皇子凯旋回京，两千忠勇军一路护驾，送至皇城外。军队不能入皇城，故而这两千人留在城外待封。三皇子进宫见驾，不料这一去直接被打入天牢，直至冤死。那两千忠勇军后来是个什么情况，林武却不得而知。

        然而林武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凤凰岭，在这群叛贼当中，竟然能遇到昔日忠勇军属下。这两人正是两千忠勇军中的一员，虽然不记得名字，但是这两张脸林武见过几次，自然不会忘记。为什么会是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做了叛贼，占山为王，与朝廷作对？他们可是忠勇军啊！

        但见这两个人背靠背联手抗敌，配合极为默契，所有近他们身的官兵非死即伤。一招一式都有迹可循，绝对是忠勇军训练出来的套路。出招迅猛有力，干脆利索，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是一些简单的劈刺。偏偏这些极其简单的招式，两军对垒时威力极大。

        忠勇军怎么可能做了叛贼？他们对得起忠勇二字么？林武目光落在两名忠勇军周围，那里遍地都是官兵尸，两人联手抗敌，竟是杀死不少官兵。你们是忠勇军的耻辱！林武一腔怒火自心底升起，握紧长矛就向两名忠勇军冲去。

        暴怒冲到二人跟前，林武手腕一抖，挥矛便刺。长矛在林武手中犹若闪电一般，疾刺前面这人。敌兵来势凶猛，这名忠勇军腰下一沉，奋力架起刺来的长矛。

        “叮！”两矛相交，忠勇军这人虎口剧震，手中长矛再也拿捏不稳，飞出老远，连带着还击倒一名官兵。

        “三子。”身后这个忠勇军，惊见袍泽遇险，忙转身挥矛，疾刺林武。

        林武一矛挑飞这人手中长矛，顺势向前一刺，正中这人右肩。

        “彭飞。”三子大叫一声，一把扯起彭飞说：“咱们快走。”来人凶猛，两人皆是一招落败，自知不敌，拔腿便跑。

        “哪里逃？”林武大喝一声，直追过去。

        两人逃跑的方向是后山，这里有一条隐蔽的小路。若不是他们头前带路，植被掩盖下，还真不容易现。两人熟悉道路，时而弯腰，时而跳跃，逃跑度相当快。奈何其中一人肩部受创，影响逃跑度。故而没逃出多远，就被林武追了上来。

        “三子你快走，我挡住他。”叫彭飞的眼见逃跑无望，顿时萌生死志，拼死也要掩护三子离开。彭飞停下脚步，转身弓腰面对林武，做好随时扑上去的准备。竟打算以血肉之躯，挡住林武步伐，为三子争取到逃跑时间。

        “要走一起走。”三子不忍丢下兄弟，停下脚步转身走过来。

        “谁也走不了。”林武冷喝一声，手腕一抖，手中长矛毒蛇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彭飞咽喉处。彭飞只觉眼前一花，尚未做出反应，敌人矛尖已抵住咽喉，冰冷的寒意渗入肌肤。

        彭飞被敌人控制，三子腰刀仅拔到一半又缓缓收回去。

        “要杀便杀，若皱下眉头，我彭飞就不算一条好汉。”彭飞挺起胸膛，坦然面对死亡威胁。

        “好汉，你配得上好汉的称谓？”林武怒而讥笑：“忠勇军何时出了你们这样的败类？占山为寇，对抗朝廷，不保江山社稷，反而鱼肉乡里，与官军同室操戈。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汉？你们是忠勇军的耻辱！”林武越说越愤怒，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咆哮着怒斥。

        “你也知道忠勇军？”彭飞笑了，同样是讽刺的笑，笑容中还有几分悲哀。彭飞望向林武，脸色突然一沉，质问道：“那你告诉我，忠勇军忠于谁？”

        “忠于朝廷，忠于大宏万千臣民。”林武右臂稳若磬石，长矛没有一丝颤抖，依然紧紧抵住彭飞咽喉。分寸把握得妙到毫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你告诉我，若朝廷挥起屠刀，向这些刚刚立下战功的忠勇军下手时，你会怎么办？”

        “什么？”林武震惊失色，手臂一抖，长矛在彭飞咽喉处刺出一丝血迹。林武急忙收起长矛，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清楚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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